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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酒店旋轉(zhuǎn)門前,囂張地停著一輛賓利。
顧言面露猶豫地慢慢靠近,車窗緩緩搖下。
她瞧見傅梓深坐在最里側(cè),一只手夾著根煙,另外一只手拿著鋼筆準(zhǔn)備在文件上簽字。
陽光打在他一半臉上,另一半隱匿于黑暗,晦暗交雜,讓她看不真切,卻生生有種想要奪路而跑的沖動。
她逼著自己克制忍耐。
傅梓深簽完字,這才合上文件。他轉(zhuǎn)頭,漆黑眸子冷冷地斜睨顧言,“上車?!?/p>
顧言聽出了他話語間夾雜的心情很不好。
有保鏢打開車門,推搡著她上車。
傅梓深移開視線,不再看她,“回公司?!?/p>
顧言眉頭緊皺,薄唇擠出三個字:“傅梓深!”
她要氣瘋了。
為什么每次他都擅自替她做決定,并且限制她的人生自由?
聽她連名帶姓生氣地質(zhì)問,傅梓深的神色陡然陰冷,“你想去哪?”
顧言嘴角一掀,有些抓狂:“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要上班。傅梓深,我不去醫(yī)院?!?/p>
她以為他還要抓她回醫(yī)院,畢竟她竟然敢在他眼皮底下不告而別。
“把這些藥拿著?!备佃魃罾浜咭宦?,伸手將手邊的一個小袋子直接丟向她。
顧言眼神一愣,目光有些不敢置信地落在袋子上。
她快速拿起袋子打開,里面是一些藥盒。
她抿唇,面露猶豫,“胃藥?”
傅梓深冷哼一聲:“這幾天遵醫(yī)囑吃藥?!?/p>
顧言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她沒想過傅梓深可以這么好心,竟然還親自來送藥?
她快速地瞥了下藥盒的包裝,封口是完整無缺地。
“藥我收了,放我下車?!彪m然不知道他要打什么主意,顧言的態(tài)度還是緩和了些,語氣平靜地說道。
注意到她動作的傅梓深嘴角快速勾起一絲自嘲,轉(zhuǎn)瞬即逝。
他面上仍然不動聲色,冷淡地說道:“辭了你那份工作,去傅氏集團(tuán)上班?!?/p>
過來的一路,陸洲將顧言這兩天的行徑如數(shù)呈了上來。
傅梓深越看臉色越難看。
她倒是好本事,又開始往娛樂圈鉆,又要和婚前那般沒日沒夜的奔波。
顧言敏銳地察覺他臉上似乎有嫌棄一閃而過,她的心快速地揪了下,喃喃道:“怎么?和你媽一樣,嫌棄我做公關(guān)丟了你的臉?”
傅梓深瞧著她蒼白如紙的臉色,便明白顧言似乎誤會了。
他也不過多解釋,直白地吩咐:“那份工作不適合你,我不希望你太累。”
顧言垂眸低低笑道:“那被你養(yǎng)著,我就不累嗎?”
她曾經(jīng)以為,他是了解她的。
初初認(rèn)識的時候,她就不是一個能安分守己相夫教子的性子,剛畢業(yè)的時候,她也做過娛記,為了抓拍熱點或者蹲個大事件,她可以兩天兩夜不回家休息,在車上草草對付。
也就是這般敢沖敢拼的性子,一年后她被調(diào)往公關(guān)部,24小時可以保持call待命。
顧言記得,她可從來沒有和傅梓深抱怨過她累。
“你知道結(jié)婚后我每天在做什么嗎?”她忽的眨了眨眼睛,出聲發(fā)問。
傅梓深濃眉緊蹙,看著她若有似無的笑容,心忽的有些不舒服,好像綿綿的針密密麻麻地刺著。
但他選擇沉默著靜聽下文。
顧言抬頭,有些惆悵地看向窗外,此刻車子疾馳在不知名的林蔭小道上,路旁的樹不斷地后退,她忽的心生艷羨。
“婚后第一個半年,我記得很清楚,你還盡量能抽空一周陪我兩天,后面,你越來越忙,我好像每天起床就看不見你,睡著了才感覺到你回來了。當(dāng)然你每次出差都沒忘記給我禮物。唔......就這一點似乎你做的很到位?”
她忽的說了句俏皮話,卻讓傅梓深喉嚨驀然一緊,眉目低垂下意識不敢看她笑著的眼。
“你知道的,上流社會的貴婦人圈子我好像融不進(jìn)去。她們每天逛街購物旅游插畫茶藝下午茶做spa......她們的活動好多,可是我好像一樣都不擅長?!被貞涍^去的情形,顧言還是忍不住面露苦惱,“嫁給你,我才知道女人生活可以多精致豐富,可是......一點也不適合我。所以,我只能自己待在那么大的別墅里,在想你什么時候會提早回來呢?!?/p>
她從小孤兒院長大,寄人籬下看人臉色,到后面為了學(xué)費勤工儉學(xué)奔波忙碌。
她本就是個灰姑娘,可遇到傅梓深,他給了她一雙優(yōu)雅的玻璃鞋,但是卻不合腳。
她用了幾年的時間去磨合,最后卻讓自己遍體鱗傷,鮮血淋漓。
好在,現(xiàn)在的她脫下了這雙鞋。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一雙素色的低跟鞋,不名貴沒有鑲滿鉆石,可是足夠讓她奮勇地向前沖。
“傅梓深,能不能讓我自由點?”她難得低聲下去,卑微求他。
傅梓深的神色松動幾分,看她那雙美麗的眼睛此時充滿疲憊,他情不自禁伸手想要撫上。
顧言敏銳地往后一縮,避開他的手,淡淡道:“我不喜歡太親密的動作?!?/p>
她的排斥不言而喻。
傅梓深睥睨她,眉眼冷冽,“顧言,這些事情你可以和我說,我能解決,而不是選擇現(xiàn)在這種態(tài)度?!?/p>
他知道顧言過去每晚等他到睡著,他知道自己的確工作太忙,但顧言不知道,他每晚都會去看她,守著她半小時。
他也曾力所能及地給她所有的一切。
顧言:“......”
她有些納悶,敢情她說了那么多,傅梓深卻覺得這些都不該是問題,反而她的態(tài)度才是重點?
她抬眸看他一眼,有種雞同鴨講的無力感。
車內(nèi)一時間陷入詭異的安靜。
車子停在了傅氏集團(tuán)大樓前,開車的陸洲扭頭看傅梓深,詢問道:“傅先生,到了。”
后排太過安靜,讓他覺得云譎詭異,暗流涌動......
見傅梓深沒反應(yīng),顧言忽的意味不明地笑了聲,干脆問他:“如果你一定要我留在傅氏,那我只能保證你未來不會太安生。你確定?”
傅梓深不明白看她。
顧言攤手,倒是一臉無所謂:“家宴我都能鬧起來,何況一個公司,到時候我真做點什么,你攔不住的?!?/p>
現(xiàn)在的她必定不會委曲求全。
傅梓深眉梢微調(diào),冷笑:“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