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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這三年一個人獨住慣了的她,在這一聲提醒之后,渾身僵住。
三年前的厲陌年,也是這樣催促她,雖然是在電話里,但那股熟悉感是不會變的......
發(fā)現(xiàn)她不為所動,厲陌年走到她面前,把她手機奪走,瞥了眼屏幕上的八卦新聞,又冷不丁的打量了她一眼,“今晚你是華錦城上下最幸福的女人,你應該感到開心才對。”
連厲陌年都不清楚自己為什么總是在凌傲晴面前表現(xiàn)得格外自戀,不過這已經(jīng)成為了兩人化解尷尬的有力武器。
“應該是人人想要誅殺的對象吧!”凌傲晴瞪了厲陌年一眼,起身走向了浴室。
擰開蓮蓬頭的那一刻,她才意識到自己忘了拿睡衣進來。
在浴室里找了個遍,依然沒瞧見有浴袍之類......剛剛換下的衣服,已被她浸泡在了水中。
一種崩潰感在心頭碾過,她怎么不淡定的時候,竟做出些沒頭腦的事兒呢。
這下該怎么辦,總不能衣不蔽體就出去吧?
現(xiàn)在才九點,厲陌年要休息的話,也沒這么早,難不成要在浴室里等到他進臥室?
為了打發(fā)無聊時間,她來來回回洗了好幾遍,身上都快洗脫掉一層皮了吧。
四十分鐘過去,凌傲晴站在浴室門前側耳傾聽,想要聽聽客廳里有沒有動靜。
“好了嗎?”凌傲晴剛站在浴室門前,厲陌年醇厚的嗓音就在門外響起。
“呃......好了......”要不要讓他幫忙拿一件睡衣給自己?
“把門打開一點,我把睡衣給你遞進去。”正猶豫著,厲陌年掃去了她心里的糾結。
“好!”凌傲晴顯得無比激動,拿到睡衣后,立馬反鎖了了門。
原本以為是自己的睡衣,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厲陌年的......
有總比沒有的好,人家再怎么說也搭救了自己一把,再挑三揀四就是她的不對了。
她身材高挑纖瘦,不過穿上厲陌年的睡衣,整個人顯得瘦弱矮小起來。
“怎么不把頭發(fā)吹干?”赤腳踩在地毯上,悄無聲息的她準備偷偷溜回臥室,結果坐在沙發(fā)上的厲陌年一抬頭,就瞧見頭發(fā)濕漉漉的她貓著身子正準備回臥室。
凌傲晴頓住腳,抬頭,尷尬的笑了笑,“臥室里有吹風,我馬上去把頭發(fā)吹干?!?/p>
厲陌年丟下手里的商業(yè)雜志,挺拔的身姿朝她走來。
“我訂了明天一早的飛機,飛往的城市是與華錦相鄰的桐城。”
“那么多去處,為什么偏偏選擇桐城?”凌傲晴的內(nèi)心充斥著抗拒,跟著隱隱作痛起來。
厲陌年的理由很簡單,說旅游結婚本就是個幌子,如果留在國內(nèi),不用大費周折。
她贊同厲陌年的想法,不過不能接受去桐城,“如果是圖便利,G城也行啊,算起來離華錦更近一些。”
“我們必須去拜見一下她。”厲陌年眼眸深沉,語氣里有著讓人解讀不透的神秘。
“她?”凌傲晴不清楚厲陌年口中的那個她到底是誰,只是想到去桐城,整個人變得心神不寧起來。
她與桐城最大的聯(lián)系就是在那座城市念了四年大學。
凌傲晴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的睡不著,她想不明白厲陌年為什么非要去桐城蜜月結婚,以他這種不凡的身份,再怎么說選地也應該在國外吧?還有他口中的那個“她”到底是誰?
難道厲陌年是因為當年她說的那句話?
凌傲晴突然記起大學畢業(yè)的那段時間,不少畢業(yè)生選擇畢業(yè)后就結婚,當時她和厲陌年手牽手漫步在桐大,路遇正拍婚紗照的同學,當時她就嚷著以后結婚也要回桐城......
唉,管它是不是呢,現(xiàn)在她是凌傲晴,他找他的回憶,與她何干!
翌日。
“昨晚沒睡好?黑眼圈那么重?!彼龔呐P室里出來時,厲陌年已經(jīng)著裝整齊,一身剪裁合宜的白色襯衫的他,成熟優(yōu)雅氣質(zhì)下,散發(fā)著濃濃的書卷氣。
“有些認床。”她尷尬的笑了笑,接著去洗漱。
凌傲晴知道厲陌年一旦做了決定,沒有更改的可能,她只好調(diào)整自己的心態(tài),接受他的提議,和他一起回桐城。
從華錦飛往桐城一小時不到。
“陌年,這兒?!迸c厲陌年從機場大廳出來,一個戴著墨鏡的男子朝厲陌年打了一聲招呼。
“這位是?”男子倚靠在銀色保時捷車門的身子站直了些,發(fā)現(xiàn)厲陌年身旁的凌傲晴時,不由產(chǎn)生了疑問。
“我的太太凌傲晴。”厲陌年語氣淡然的回答。
對面的男人似是被驚到,驀地摘掉墨鏡,用挑剔的眼神看著凌傲晴。
凌傲晴只是無心的一瞥,驚詫的目光定格在對面的男人身上。
“傲晴,這是我的好朋友鄭晨?!?/p>
果真是他!三年不見,他成熟了不少。
只不過厲陌年以前和鄭晨的關系不怎么好,現(xiàn)在竟稱之為朋友。
“陌年,我一直以為沒了她,你會青燈古佛一輩子,這悄無聲息的結了婚,也太驚悚了吧?”彭晨揶揄厲陌年這些話的時候,疑惑的眼神一直圍繞在凌傲晴身上。
厲陌年之所以與彭晨認識,全是因為林傾雪。
鄭晨和林傾雪除了是同學關系,另一層關系是鄭晨一直喜歡林傾雪,即使后來林傾雪有了厲陌年,他心里依然只有林傾雪的存在。
“上車吧?!睂τ卩嵆康拇蛉ぃ瑓柲澳暌仓皇切πΧ^。
一上車便直驅(qū)墓地。
“陌年,你帶她來這,是不是有些不妥?。俊迸沓繅旱吐曇?,有些顧慮的問厲陌年。
雖然是有意避過凌傲晴,不過她還是聽見了。
一下飛機就直奔這里,難不成這里下葬的人對厲陌年來說很重要?
正狐疑著,厲陌年就手捧一束百合,遞到她手中,“跟我來?!?/p>
凌傲晴懵然跟過去,走到墓碑前,看到墓碑上的照片時,她的心猛然一擊,眼球脹大,有些無法相信視線內(nèi)的一切。
照片上的女孩笑得清純可人,眉眼間全是不諳世事的天真,不是別人,是遇害前的她,林傾雪。
厲陌年蹲下身,伸手輕觸著照片上的人兒,那輕柔的舉動,如同手捧寶物一樣。
原來在厲陌年心里,她早已離開這個世界。
也對,三年前的那場災難,讓曾經(jīng)的一切面目全非,容貌盡毀的她,身上早已沒了林傾雪的影子了。
她收起臉上的震驚神色,蹲下身,把新鮮怡人的百合花輕放在墓碑前。
“陌年,你看?”鄭晨瞧出凌傲晴臉色不對勁兒,如同發(fā)現(xiàn)新大陸似的,“我怎么從她的眼神里看出迷人的憎惡感。”
雖然眼前的這個女人算得上是林傾雪的情敵,不過不得不承認她身上的氣場很足,長相也格外出眾。
“傲晴,走吧。”厲陌年喊她。
沒想到他喊自己的名字時,這么的自然。
如此說來,難不成她也要稱他“陌年”?
想法一出,渾身豎起了雞皮疙瘩。
午飯過后,厲陌年給凌傲晴安排在酒店,叮囑她休息下,說接下來的幾天都會在這座城市度過。
“那你呢?”見厲陌年是要出門去,難不成把她單獨留在酒店?
她并沒有黏人的意思,而是下意識地產(chǎn)生了好奇心。
“我已經(jīng)很久沒來這里了,我想單獨走走?!眳柲澳昝鏌o表情的說。
明顯要撇開她的意思,她識趣兒的應道:“好吧,正好我也需要個人空間?!?/p>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厲陌年離開的背影,她從他身上看到了一股落寞。
這個城市對他而言,有太多關于他們的回憶。
厲陌年走后不久,房門便敲響了。
“厲太太,鄭總在酒店大堂等您。”
正好關于當年的事情她也想了解,鄭晨主動找她,自是欣然前往。
酒店大廳,一身黑色西裝的鄭晨看見凌傲晴之后,朝她招了招手。
有那么一剎,凌傲晴有些恍惚。
如果沒有三年前的那場變故,她和鄭晨之間依然是友達之上戀人未滿的關系吧。
“陌年把你獨自一人扔在這兒,有沒有覺得委屈?”鄭晨剛招呼凌傲晴坐下,重磅的問題就炸了過來。
凌傲晴淡定的笑了笑,“他故地重游,自然有很多回憶要追逐,如果能夠讓他心情放松,何樂而不為呢?”
她沒想到自己回答得竟然如此得體大度,暗自在心里面給自己鼓起了掌。
鄭晨看她的眼神里閃爍出詫異的光芒,跟著試探性的問了句:“對于陌年的過往,你清楚嗎?”
凌傲晴知道自己在鄭晨眼里,是突然冒出來的怪物,而且這個怪物還把厲陌年給拿下了,他不震驚才怪呢。
“誰都有過往,我不需要清楚。”不是不需要清楚,是她就是當事人。
“今天你見到的那個女孩,她是陌年最愛的人?!编嵆烤o盯著凌傲晴,觀察著她的表情變化。
“是嗎?那挺好的呀,說明他很癡情?!彼憩F(xiàn)得很淡定,其實心里已經(jīng)掀起了波瀾。
“你就沒有一點兒嫉妒?”鄭晨對她的表現(xiàn)感到吃驚。
這個鄭晨,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八卦了?
凌傲晴知道鄭晨是帶著為林傾雪打抱不平的心態(tài),她的任何表態(tài),也不見得會讓鄭晨滿意吧。
“我為什么要嫉妒一個死了的人?”她輕言反問。
鄭晨瞬即被噎住,許久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很抱歉,這些問題我本來無權過問的,不過傾雪是個好女孩兒,只是她的離世,太讓人痛心了!”鄭晨的語氣免不了一聲遺憾。
凌傲晴攥住手心,緊接著問:“我倒是很好奇她是怎么去世的?”
“是一起車禍......”鄭晨的臉上籠上了一層悲傷,抿了抿下唇,無不難過的說:“他們都說傾雪死了,可陌年不相信,他說傾雪還活著!”
“如花一般的年紀,沒受什么打擊的話,一定不會輕易奔赴死亡那條路吧。”為了不讓鄭晨在她的話中聽出端倪,她故意裝作不知情的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