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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這邊個眾人都以為逍遙自在的兩人回京安頓的第一個晚上,就迎來了宋思文和宋夫人的“雙打”。
他們面對不公,可以維護自己的聲譽,但是此舉太過,不止連帶了曹尚書,還牽連到了當(dāng)今帝王,他們真是膽大妄為,如若不懲罰,不知道他們?nèi)蘸髸秊榈胶畏N程度,所以,必須讓她們得個教訓(xùn)。
罰跪三個時辰,抄寫法典一則,禁足一月。
上任第一天,宋思文先行面圣,自請教子不嚴罪過,還坦誠了對子女的約束和懲戒。
隨即到戶部報道,這門一進,因為曹尚書的停職自省,大情小事全都集中到了他的桌案上,等待定奪。
宋思文忙,宋夫人忙著置人置物也忙,宋雪姐弟反倒落了個清凈。
只是跪了三個時辰,宋雪的膝蓋就出問題了,本只是青紫,那是正常現(xiàn)象,疼那也正常,但是幾天之后,雙膝不止青紫還腫脹,并且開始發(fā)熱,很快就進入了昏睡狀態(tài)。
楚霆倒是好好的,沒什么問題,實在瞞不住了,趕緊找宋夫人招大夫。
人生地不熟的,宋夫人也是兩眼一摸瞎,又不敢去府衙找宋思文,怕影響他,只能求到了孟閣老府上,這京城里,她唯一知道的也就是孟閣老。
孟閣老哪敢懈怠,本該懷疑這宋思文罰孩子也不至于這么狠,可是看宋夫人那絕望無助的神情,感覺又錯不了。
想了想直接進宮面圣,求太醫(yī),要那姑娘真因為這個留下個痼疾,宋家夫妻兩還不知道要怎么后悔呢。
聞言,司空肇同樣質(zhì)疑,只是深深的看了孟閣老一眼,隨即命人宣太醫(yī),他換上便裝一道跟去看看。
再怎么著,這丫頭可是無意中幫了他大忙的,受罰去看看,也算是對她的感謝。
當(dāng)然,他不會承認,主要還是懷疑這丫頭是不是又來上一記,好給她爹添光添彩。
既然皇帝去了,孟閣老那有避開的道理,一同換好便服,帶著太醫(yī)直接去了孟閣老奉旨為宋思文一家安置的府上。
宋夫人手足無措的接待了他們,心神不寧的看著太醫(yī)為宋雪診治,看著那膝蓋,若是真出了什么問題,她該怎么辦?
“師娘,你別擔(dān)心,姐不會有事的?!背瑯涌謶趾ε拢撬嘈?,床上那個人說過,她以后會護著他的,她不會丟下他不管的。
“宋小姐體質(zhì)嬌弱,系乃先天不足,失血難凝,淤血難化,以后得小心保養(yǎng),我已經(jīng)開了藥,熱敷,煎服,急不得,也拖不得,三天診治一次,若是有所好轉(zhuǎn),繼續(xù)煎服熱敷,若是沒用,她這腿估計就難保了。”太醫(yī)的話一出,宋夫人當(dāng)場就暈過去了,楚霆只能去照看宋夫人,反倒把司空肇和孟閣老太醫(yī)幾人留在了昏睡的宋雪身邊,無人照應(yīng)。
“呃......”這都什么事?誰能想到引起朝堂震動的宋大人家里,是這么個情況。
主母軟弱無力,弟子年幼,這個家連個能掌事的都沒有。
當(dāng)然,這是太醫(yī)的第一感受,也是帝王明顯意識到的。
家宅不寧,宋思文如何安心辦差。
“去調(diào)幾個人過來,真不像話?!彼究照嘏ゎ^就對一直跟在身后的御前太監(jiān)申軼公公吩咐。
“奴才馬上就辦?!边@個檔口,司空肇直接找了把椅子坐下,太醫(yī)和孟閣老又去看宋夫人去了。
屋子里就只剩下司空肇和宋雪,但無人能說什么,也無人敢說什么。
看著桌上抄好的法典條例,行云流水的行書并不像是一個女孩子家的手筆,再看那邊上出現(xiàn)的注解,都是對一條法令提出的質(zhì)疑和漏洞。
越看越心驚,之前他就有種深深的質(zhì)疑,宋思文之女,一個從混沌中醒過來的女孩子,她的身上是否有什么......隱秘?
現(xiàn)在,這個疑慮越發(fā)深刻,只因為就算宋雪從小聰穎,但是也絕對沒有這等心機和見識,只因為宋思文的刻板絕不會教育處這么樣的一個女子。
更何況,宋思文對女兒的教育并不看重,甚至是忽視。
但是如果她是一個一模一樣的人冒名頂替的,那么作為親娘的宋夫人自然會發(fā)現(xiàn),但是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
連調(diào)查的人都說過,那段時間,宋府里沒有任何人到過,除了退婚,再無任何事情發(fā)生。
從她蘇醒過來,宋思文的腦子好像變活了,一連串的舉措以及反映都超出了他的預(yù)想。
她的身上疑點太多......
可是她又那么的脆弱,就這么個小小的懲罰,都會讓她有著失去雙腿甚至生命的風(fēng)險。
零零總總,她在用她這嬌弱的不堪一擊的身軀,努力的為宋思文打造一堵堅不可摧的后盾。
昏睡過去的宋雪好似回到了自己的年代,看著身著病服的自己,在醫(yī)院里插著呼吸機,曾經(jīng)的好友們,一個個看過之后,黯然離開。
該是讓他們失望了,曾經(jīng)那個和他們無所不談,暢所欲言的宋雪居然就這么沒了。
可是她還活著,她還沒死,是不是只要自己的靈魂回去了,一切就都恢復(fù)正軌了。
宋雪努力的向自己的軀體靠近,她喜歡現(xiàn)在的自己,雖然沒有青春嬌嫩的身軀,但是她有可控的財富,有相處默契自然的朋友,有一切她都習(xí)慣了的,并且很是舒服的狀態(tài)。
努力的去靠近,可是腳步沉重,眼前的一切越來越模糊,等她掙扎著睜開雙眼,看到的就是司空肇沉寂的雙眸。
眼中還未褪去的不甘、懊惱乃至于憤慨就這么明晃晃的映入了司空肇的眼里。
“嗨!”快速斂去眼中神采,宋雪張口,才發(fā)現(xiàn)喉嚨火辣嘶啞。
“醒了?”司空肇斂去了所有的情緒,只是低頭詢問。
“是我娘去求大人嗎?”一場高熱,感覺宋雪整個人都虛脫了一般,看起來也像是瘦了一圈。
“宋大人在忙,我就過來看看?!彼究照鼐尤粵]有暴露自己的身份,順著宋雪的話應(yīng)了。
“多謝大人,還未曾請教大人尊姓大名,等爹爹回來了,我也好跟爹爹說,讓爹爹親自向大人致謝?!彼窝┡Φ谋3种届o,可是雙膝傳來的疼痛,讓她的臉色煞白,腦門上都浸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