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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秦子衡語氣涼涼的。
蘇錦言一怔,才想起秦子衡今兒一天沒上過茅廁,這會怕是急了。
不由得給這位自帶男主光環(huán)的人物豎個大拇指,除了早飯,中晚兩餐都是稀得連米都看不見的粥水,還外加兩餐藥,竟然能忍到這會,相當(dāng)厲害了。
秦子衡確實是急了,屋里頭雖然也是有子孫桶的,可他同蘇錦言同住一屋,委實不方便。
這會見蘇錦言還沒讓路的意思,臉色又是一沉:“當(dāng)真要去?”
蘇錦言嘿笑著往后退開兩步,雖沒那個意思,嘴里還道:“相公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倒是能跟著去幫幫你......”
這時代的廁所可比不得現(xiàn)代,光那股味兒就讓人難受的,蘇錦言當(dāng)然不想去。
秦子衡連瞪她都懶得瞪了,只下意識的拽緊褲頭,摸著墻一瘸一拐的往后院的茅廁去。
蘇錦言還是添了柴禾燒了一鍋水準(zhǔn)備洗個澡。
等秦子衡從茅廁出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在院中架好了板凳,親自將人扶過來。
秦子衡沒得好臉色,也不落座,只道:“你想干什么?”
蘇錦言也不客氣,直言道:“我想洗,沐浴......”
秦家的房子蓋的時候雖是圈了一大片地,可大部分都拿來種菜了,只蓋了帶套間的正屋,同東西屋。
秦家除了張氏同蘇錦言兩個是女的,其余的都是男子,她想洗個澡還真只能將秦子衡趕出來。
對于蘇錦言想要沐浴的事,秦子衡表現(xiàn)出驚訝,可也沒反對。
畢竟他如今是病號,兩個人共睡一張床上,踹又踹不動,能把那身上的味兒洗了,也算是樁好事。
于是乎,秦子衡坐在院中,望著夜空中的殘月,蘇錦言便占了西屋,痛痛快快的完成了來到這個世界后的第一次沐浴。
也虧得張氏舍不得,西屋里頭沒油燈,看不見那洗下來的臟水,不然蘇錦言肯定要奔潰。
等蘇錦言收拾干凈,天色也不早了,把臟水倒了,又將灶下的火苗蓋上,這才清清爽爽的回屋去。
秦子衡已經(jīng)躺下了,黑暗中也看不見神色,只聽得到輕微的呼吸聲。
蘇錦言關(guān)好門,抹黑爬上床,舒服的嘆口氣:“太舒服了,明兒得把頭發(fā)也洗了。”
“你這兩天,吃錯了什么藥?”黑暗中,秦子衡冷不丁的出聲。
蘇錦言還當(dāng)他睡著了,唬得小心臟一跳,捂著心口懟道:“你才吃錯藥了?!?/p>
說著又將被子往自己身上一扯,轉(zhuǎn)了個身背對他。
秦子衡目光閃了閃,沒再說話。
要知道自打蘇吉祥進了秦家這扇大門,除卻前頭幾日身上是干凈的,后頭便再沒見過她什么時候干凈過。
整整一個月她連衣裳都沒換過,更別說沐浴沐發(fā)了。
也虧得如今是秋天,算不得太熱。
蘇錦言是真的累了,翻了個身心里還尋思著什么時候去梨花村把那個石榴墜子給送還鐘氏,只還沒尋思出個苗頭來就進入夢鄉(xiāng)了。
睡的時候不知是什么時辰,天才擦亮的時候人卻已經(jīng)醒了。
蘇錦言朦朦朧朧的睜眼看得一回外頭的天色,見還早著,便又翻了個身打算再睡會。
可眼眸一閉,沒得會子又忽然睜開來,只見秦子衡嘴里塞了塊布巾,眼眸緊閉面色泛白,滿身大汗,躺得筆直的,雙手拽緊成拳。
蘇錦言被嚇了一跳,猛的坐了起來,輕輕推得秦子衡一下,喚道:“秦子衡......”
秦子衡這才睜開眸子,只見眸中一片猩紅,滿是疲憊之色。
“你沒事吧?!?/p>
蘇錦言夜里睡得太沉了,壓根不曉得秦子衡怎么了,只得小心翼翼的替他將塞在嘴里的布巾子拿掉。
又拿手背探了探他額上的溫度,沒有高熱反而一片冰冷。
此時此刻的秦子衡褪掉了周身的防備,看起來就跟一只受傷的貓兒似得。
虛弱而又無助的看著蘇錦言,斟酌一息,開口道:“吉祥,你,能不能替我把藥熬了來?!?/p>
那日摔下來本就傷到了骨頭,這兩日卻也沒得好生靜養(yǎng),時不時的拖著條腿走來走去。
白日里倒也還沒什么,哪曉得昨兒夜里竟然疼得不行。
蘇錦言本就是秉著要抱進秦子衡大腿的意思,昨兒夜里睡得沉了不曉得,此時他都開口了,自沒有不應(yīng)的。
“好,我這就去。”翻個身裹了鞋下床,屋門一開就當(dāng)真忙活了起來。
熬藥這種事兒,蘇錦言也干了兩天了,手上不生疏,取了爐子來就把火點上,復(fù)又將藥倒進藥罐里頭,加水熬著。
等她頂著一頭雞窩,端著藥碗進屋的時候,天色也漸漸亮了起來。
蘇錦言將藥碗放在板凳上,將秦子衡扶著坐起,看著他喝了一碗藥下肚,才又將藥碗接了過來。
抱怨道:“你晚上怎么不叫醒我?”
秦子衡抬眸看著蘇錦言,這一回目光中沒有帶任何復(fù)雜的情緒,也不解釋,只道:“謝謝,我會記得你的好的。”
蘇錦言一噎,有點不自在的攏了攏頭發(fā),才又問:“要不要替你請趙二爺來?”
秦子衡重新躺了下去,有氣無力道:“不用了,趙二爺不善跌打。”
蘇錦言想了想,也沒多說,見他睡下,便也拿著藥碗出去。
時辰還早,整個半坡村還很平靜,只聽得唧唧咋咋的鳥叫聲。
蘇錦言睡也睡不著了,本想勤快一回把早飯煮了,可進灶房一看米缸里頭空蕩蕩的。
沒得法子,便索性燒了鍋水準(zhǔn)備一會洗頭發(fā),又把昨兒換下來的衣裳都抱出來洗了。
等她忙完,天色也大亮了,張氏打著哈欠開門出來,就見蘇錦言正披著濕頭發(fā)洗衣服,頓時就火氣上來了。
“你這討債的玩意會不會過日子?。恳淮笤绲木谷辉诩依镉窒搭^又衣服的,水不用你挑,柴不用你砍,你就使勁造作是吧?!?/p>
蘇錦言曉得古人洗衣服都愛成群結(jié)隊的去河邊,溪邊的,可她到底是個現(xiàn)代人,覺得有些衣物貼身穿的,跟那些人一塊洗沒什么隱私。
至于水不水的,還真不在她的考慮范圍,因為她也挑不動。
張氏罵也罵了,蘇錦言也沒聽進去,反而轉(zhuǎn)過頭去沖她一笑:“娘,鍋里的水都燒開了,何時取糧出來做早飯?”
話音才落,東屋里頭又傳來驚天地泣鬼神的哭喊聲。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