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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這……”管事一臉為難:“那是云陽公主寄存在這里的,小的可不敢給王妃……”
沈承君伸手摸摸馬兒的鬃毛,蹙眉:“這馬一看就不是安分好馴的,云陽才多大,你就敢給她準(zhǔn)備這種烈馬,萬一磕著碰著你擔(dān)得起嗎?幸好我提早看到了,要不闖了禍看你有幾條命擔(dān)著,冬夏,幫管事一起重新選匹安靜不好動的給公主。”
“是。”冬夏立即點(diǎn)頭。
管事哭喪著一張臉,“這怎么行啊,王妃還是饒了小的吧,王爺那邊小的真的不好交代。”
沈承君眼神輕飄飄往他身上掃過,似笑非笑:“我搶了云陽公主的馬,要找麻煩也是公主來找我,關(guān)你家王爺什么事?”
她就說奇了個怪,來狩獵還不給準(zhǔn)備馬匹,敢情是蕭桓那個混蛋在背后搗鬼!
“王妃……”管事記得都快哭了,眼見著沈承君牽著馬都出了馬廄,利落的翻身上了馬,只好一咬牙追上去,拉住韁繩道:“王妃息怒,王爺也是心疼您傷害沒痊愈不是,而且那邊的鼓點(diǎn)早就響過了,您就行行好,別參加了吧?!?/p>
“這樣啊。”沈承君同情的點(diǎn)點(diǎn)頭:“你早點(diǎn)實(shí)話實(shí)說本王妃也不會難為你,既然是王爺?shù)拿?,那只要他松了口,我就可以騎了?”
說著,沈承君將視線遞向不遠(yuǎn)處,笑問:“王爺說呢?”
“啊,王爺……”管事一怔,下意識的就轉(zhuǎn)過頭,結(jié)果身后一片空蕩蕩的草坪,哪有蕭桓的半個影子,身后忽然的一聲馬鳴,再轉(zhuǎn)過來,身前也變成空蕩蕩一片了。
“王妃……”幽怨的望著絕塵而去的沈承君的背影,管事的玻璃心碎了一地。
說好的誠實(shí)呢。
他已經(jīng)能預(yù)見他家王爺涼颼颼含著冰凌的眼神了。
總是是搶到了喜歡的坐騎,沈承君無視背后管事越來越遠(yuǎn)的幽怨眼神,心情大好,結(jié)果還沒策馬揚(yáng)鞭的跑到圍獵場呢,前行的腳步再一次被人強(qiáng)行阻斷了。
沈承君低眸看著忽然出現(xiàn)在路上攔在自己馬前的小豆丁,粉雕玉琢的小臉兒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粉紅,嫩綠綠的小袍子,空氣里飄蕩著淡淡乳香,霧蒙蒙的大眼睛緊盯著沈承君拉韁的手,倔強(qiáng)的咬著唇,意思很明顯,他要上去!
“十六,你怎么會在這兒?”沈承君驚訝的看著馬前不住散發(fā)著奶香味兒的小豆丁,他剛剛不是還在馬廄里啃手指咩,怎么這會兒又跑到這條路上了。
天家十六子,蕭琰。
作為昭德帝而立之后才有的老來子,十六皇子可謂是萬千寵愛在一身,直到了十幾歲上還要奶嬤嬤一大堆的圍著哄著,被人笑稱為‘奶王爺’,是這一代皇子中妥妥兒被昭德帝養(yǎng)廢的一個。
上一世里,蕭琰算得上昭德帝最愛的兒子,雖然沒做出什么廢嫡立幼的荒唐事,但相處模式完全依照普通人家的父子,而非君臣,昭德帝臨終前還特意給他分封了十分富庶的封地,可見蕭琰有多得昭德帝喜歡。
可愛歸可愛,喜歡歸喜歡,沈承君可沒心情在這種時候給人充當(dāng)保姆。
眼瞧著路被這個小豆丁給擋住了,沈承君不悅的眸光掃過他身后幾個不敢上前的奶嬤嬤:“你們幾個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把十六爺帶回去,這里人來人往的,是小孩子能玩的地方嗎?”
奶嬤嬤立即應(yīng)了一聲,上前來勸哄這個小祖宗,然而小家伙根本不買賬,甩著兩只小短腿直接跑到了沈承君的馬下,順著腳蹬作勢就要往上爬。
這可把幾個乳母都給嚇壞了,不敢對小祖宗動手,干脆一股腦的就把沈承君給圍了個嚴(yán)實(shí)。
“放肆!”沈承君秀眸一瞪,手里的馬鞭啪的一甩,嚇得幾個乳娘倒退了一步,另一手直接抄起還在奮力往上爬的小豆丁,強(qiáng)忍著一個勁往鼻子里鉆的甜膩膩奶香,安放到馬鞍上,大眼對小眼。
“想騎馬?”沈承君瞇著眼睛問。
十六皇子抓著沈承君的胳膊直點(diǎn)頭,小肥手在馬背上拍啊拍,小屁股一扭一扭的,興奮的不得了。
沈承君拎著小豆丁的后脖領(lǐng),一本正經(jīng)的教育:“這匹馬是我搶過來的,你想要玩,就到里面自己搶一匹去,蹭別人的東西有什么意思,男子漢大丈夫,怎么可以不勞而獲?”
底下的乳母提著心吊著膽,生怕沈承君一個不穩(wěn)把十六皇子給摔下來,聽到安平王妃的話又覺得一腦門子冷汗,這個時候難道不是該勸說,你還小不能單獨(dú)騎馬之類的話咩,怎么王妃的邏輯這么奇怪。
十六皇子歪著腦袋聽,肥嘟嘟的手指對啊對,眼睛忽閃忽閃,感覺好像好有道理的樣子。
“好了,馬廄就在那邊,要偷要搶要拿都等著你,去玩吧?!鄙虺芯粡澤戆研《苟∷偷今R下,捏了捏他粉嫩嫩的臉頰,手感很不錯,忍不住還想再搓幾下。
沈承君忽然就想起今天在馬車上蕭桓抓著她手腕搓揉的情景,臉上一陣發(fā)熱。
十六皇子雖然有些不甘愿,但是事關(guān)男子漢的名譽(yù),還是乖乖的被乳母抱到一邊,眼睛亮晶晶的盯著俏臉泛紅的嫂子:“三嫂羞羞,臉紅紅?!?/p>
沈承君干咳了一聲,故意轉(zhuǎn)過臉去,朝著幾個乳母訓(xùn)道:“今日獵場人多,你們幾個看好了十六皇子,別讓他亂跑亂撞,真有個什么,跑不了你們幾個擅離職守的罪,知道嗎?”
“是是是,奴婢明白?!睅讉€乳母連忙答應(yīng)著。
聽著遠(yuǎn)處的號角聲再度響起,沈承君知道那是狩獵開始的節(jié)奏,一甩馬鞭,座下駿馬撒開蹄子往獵場那邊趕去。
獵場上錦旗飄揚(yáng),參加首輪狩獵的人員都已經(jīng)到齊,策馬提韁的排成一列,不遠(yuǎn)處的明黃帳下,昭德帝也換了一身利落的騎裝,墨發(fā)高束,手執(zhí)長弓,右手倏地一松,羽箭嗖得一聲朝著十幾米開外的銅鑼而去。
“鐺——”
隨著一聲嗡鳴脆響,駿馬如同離弦的飛箭,爭先恐后的朝著不遠(yuǎn)處的山林飛馳而去,其中一馬當(dāng)先的,自然是皇太子蕭睿,三皇子蕭睿與九皇子蕭慎緊隨其后。
就在這時,一匹棕紅色的駿馬忽然從旁側(cè)越過了柵欄,飛沖到了馬群之中,險(xiǎn)險(xiǎn)的避開了對面的沖擊,只幾個瞬間就迅速的融入到了狩獵大潮中,引來場外一陣驚呼。
“天,就這么沖過去,太危險(xiǎn)了……”
“可不是,那個人看起來好眼熟?。 ?/p>
“那不是安平王妃嗎?”
原本瞇起眼睛的昭德帝此時也將關(guān)注的視線投了過去,茂密的樹林很快就湮沒了眾人的身影,只在旁觀者的印象里留下了剛剛驚險(xiǎn)的一幕。
“虎父無犬女啊,阿戎的女兒,就是不一樣。”昭德帝笑瞇瞇的看著遠(yuǎn)方悠悠道。
閔皇后原本還打算嘲笑幾聲沈承君胡鬧來著,聽昭德帝這么說,也只好附和著笑笑,眸光一轉(zhuǎn),忽然瞥見角落里有道嬌小的人影閃動,不由得蹙眉:“云陽?你躲在那里做什么?”
昭德帝聞聲也轉(zhuǎn)過頭來,只見一身粉嫩騎裝的云陽公主眼睛紅紅的站在角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昭德帝朝她招招手,笑道:“是不是呆著無聊了?你三哥給你準(zhǔn)備了匹好馬,等會兒跟父皇一起去狩獵。”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這個,云陽公主的水庫閘門徹底被打開了,撲到昭德帝懷里大哭:“哇嗚,父皇,三嫂好壞,搶了我的大英雄,嗚嗚,我的我的……”
昭德帝一愣,手里扶著云陽公主嬌軟軟的身體,詢問的望向后面跟著的乳母,乳母只好行禮解釋道:“回陛下、娘娘,剛剛馬廄的管事回話,公主的馬被安平王妃給騎走了?!?/p>
莊妃拿出帕子來給云陽擦臉,疑惑道:“好端端的,承君怎么會騎錯了馬,獵場管事那邊沒給她準(zhǔn)備嗎?”
“聽說是三王爺下了口諭,不給王妃馬騎的?!?/p>
莊妃點(diǎn)點(diǎn)頭,笑望著昭德帝:“難怪了,聽說前幾天桓兒的馬場出了點(diǎn)意外,讓承君不小心受了傷,想是這個緣故?!?/p>
“兒子大了,知道心疼媳婦了。”昭德帝開懷一笑:“朕之前還擔(dān)心他跟阿戎那閨女過不消停,看來是多慮了?!?/p>
莊妃會心一笑,將云陽從昭德帝懷里拉過來輕聲勸哄。
閔皇后看著兩人親昵的樣子,藏在袖子里的手早就握成了一團(tuán),笑道:“話雖如此,這個安平王妃到底是任性了些,管事難道沒告訴她馬是給云陽準(zhǔn)備的?”
“說不說的有什么關(guān)系,自家人計(jì)較這么多做什么?!?/p>
昭德帝不耐煩的擺手,看著閔皇后的眼里閃過絲厭煩,這么多年了,身在高位也沒改了那一身的小家子氣:“君丫頭這脾氣隨了她娘,當(dāng)年明賢在世的時候,錦容每次在她那兒看到喜歡的東西也都是直接拿的,趕明兒云陽你去你三哥府里,看到你三嫂有什么好東西只管要,她保準(zhǔn)不會跟你生氣?!?/p>
云陽公主忽閃著大眼睛,乖巧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不再哭鬧了,一旁閔皇后銀牙都快咬碎,明賢皇后是她心里的大忌,每次被皇上提起來,那種云泥之別的差距感壓得她快要發(fā)瘋。
明賢死了,留下一個皇太子,她要靠著皇太子的尊貴守住太后的位置,忍一忍也就罷了,蕭錦容死了,留下一個沈承君,原本莊妃家世淺薄沒什么根基,自從她死纏爛打的成了安平王妃,莊妃的背后就多了沈家這個強(qiáng)大后盾,連帶著皇帝對莊妃也另眼相看,破天荒的領(lǐng)著她來秋狩。
簡直混賬至極!
想出風(fēng)頭是么,想湊熱鬧是么,最好你在林子里碰見個野獸猛禽,到時候才知道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