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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林婧雪正威風(fēng)地瞪著王管家,雙雙對峙著,雙目聚匯之處,勾起兩團熊熊燃燒的大火,僵持不下,林婧雪明白,此時此刻,誰先服軟,誰就注定失敗了!
林婧雪的氣勢,絲毫不比那管家弱,這是權(quán)力的抗?fàn)?,是一股來自于林婧雪與代表蔣思燕權(quán)利的全面交鋒,只要是與那蔣思燕有關(guān)的,林婧雪最明白不過了:她絕對要爭,爭取屬于自己的幸福,不輕言,不放棄!
貼心的春桃,怕小姐受累,囑咐了廚房給送來了點心。
桂花的味道,淡淡幽香,口留余香,這才漸漸緩和了空氣中劍拔弩張的氣氛。
林婧雪望向王管家的眼神稍稍有了緩和:“王管家,今兒個中午你們來的時候,大伙都到齊了沒?”
“歡兒,她沒有過來,她昨兒個夜里就給老奴請了假了。老奴,不敢有所隱瞞,歡兒的老母病重,她告假回家照顧老母了”,王管家答道。
“哦?你怎么不早說,難為那孩子一片孝心,那我就做主,給歡兒的母親請個大夫,仔細(xì)瞧瞧。”
“多謝,大夫人”。
跪在地上的王管家和李廚娘,相繼看傻了眼,難道,大夫人她真的是活菩薩?
“奧,對了,王管家,我忘了問了,歡兒家住在哪里?”,林婧雪堪堪而言。
“青花巷18號”,王管家仔細(xì)想了想,生怕記錯了,緩緩地說道。
“青花巷18號,離王府那么近!”,婧雪溫和地說著。
“的確,不算遠(yuǎn)”,王管家想了想,如是說。
“那太好了,我記得從青花巷轉(zhuǎn)個彎,最近的一家醫(yī)館應(yīng)該就在紫烏巷子里”,婧雪依舊優(yōu)雅地揉了揉太陽穴,懶散地說道。
“大夫人,您記性可真好”,王管家驚嘆。
“王管家,那你差人去醫(yī)館請大夫過來,另外,把歡兒也叫過來吧”,林婧雪淡然地說道,內(nèi)心卻早已胸有成竹,事情遠(yuǎn)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簡單。
“是,大夫人”
一旁的春桃愣是忍不住了:“小姐,咱這案子,不辦了嗎?”
“春桃,是辦案重要,還是救人重要?”
“小姐,當(dāng)然是救人重要!”,善良的春桃小丫頭說道。
“小姐,你真是菩薩心腸”,一旁的春桃樂滋滋的笑著。
“歡兒,給大夫人請安”
好巧不巧,歡兒前腳進了屋,王管家后腳就帶著紫烏巷子醫(yī)館的大夫進了屋。
果不其然,歡兒與那大夫,兩人面面相覷。
“怎么了,大夫,你們認(rèn)識?”,林婧雪堪堪問道。
“是的,這個姑娘,昨兒個晚上,剛來過我們醫(yī)館,說是要給她母親看病”,那醫(yī)館大夫說著。
歡兒聞言,眼中偶有閃過幾分慌亂之色。而林婧雪,恰恰看在眼里,記在心中。
“歡兒,是個孝純孩子,我請大夫過來,正是聽說歡兒的老母得了重病,請您來替她醫(yī)治的。”婧雪恭敬地看向大夫說著。
歡兒聞言,感激涕零,一張干瘦干瘦的瓜子小臉,頃刻間梨花帶雨地濕潤著。
“大夫人,您真是菩薩心腸,歡兒知錯了,歡兒無顏再隱瞞,這十袋大米都是歡兒拿走的,歡兒不忍心看著母親被病痛折磨,一時動了貪念,歡兒不該偷米的,歡兒知錯了!”,歡兒依舊哭得梨花帶雨。
“歡兒,母親病重,你向別人求助過嗎?”林婧雪著實心疼面前這干瘦干瘦的女孩。
“人窮志不窮,你也不該去偷米呀!”,林婧雪雙目之中怒意盡顯,望向歡兒。
“歡兒,你也不要再有所隱瞞了:你的那個幫兇就是廚房的小王吧?”婧雪慍不火地問道。
“歡兒,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不想連累他人!”,歡兒焦急地望向大夫人,急得她額頭拼拼竄著豆大的汗珠子。
“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一旁的春桃驚訝不已。
“王管家跟我說過,廚房的小孫和小劉去了外地采辦,今天早上才趕回來,自然不會是他們??尚⊥蹙筒灰粯恿耍怂拇中牧粝铝吮静辉摿粝碌淖C據(jù),還有一點,很重要……”,林婧雪分析道。
“小姐,你又賣關(guān)子了!”,林婧雪可把春桃給急壞了。
“春桃,這一點,其實也不用我說破,歡兒一個瘦小的丫頭,她一夜之間就能生出魔法,變得力大無窮嗎,何況是一夜間沒了十袋大米!”,林婧雪繼續(xù)慍而不火地分析著。
“小姐,那你說的證據(jù)是?”,春桃繼續(xù)追問。
“春桃,你還記得,我?guī)闳N房的時候,問過張廚娘大米存放之處吧?”
“記得,記得”,春桃眨巴眨巴眼睛,回想著說著。
恰恰此處的墻角,布滿了黃色的灰塵”
說時遲那時快,王管家已命人喚來了廚房當(dāng)差的小王,春桃此時此刻全明白了,就是恰逢小姐要離開時,院中正要離開的那個小伙一閃而過的背影,正是他,那個黑黑的瘦小伙,他當(dāng)時也是穿著一身青色的麻布衣。
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偏偏那身著青色麻布衣的小伙,右肩膀上少許的灰塵,躲不過我們家小姐的火眼金睛。
“小王,你可知錯!”,林婧雪犀利地盯著面前這身著青色麻布衣的小伙。
“我?”,小王支支吾吾,不敢認(rèn)錯,心里頭也明白,十大大袋的份量,足夠他吃一輩子的牢飯了。真悔不該當(dāng)初!也實在不忍心見死不救!
小王沒有勇氣抬頭看向大夫人,始終低著頭默默不作聲,內(nèi)心惴惴不安,滿是憂慮。
“小王,也是個耳根子軟的,昨兒個是歡兒母親病重,求你偷米,你同情她,就幫了她!明兒個,再有個小孫;后兒個,再有個小劉,都來求你。你也都應(yīng)了嗎?”,林婧雪的語氣稍稍放緩了些,句句都說進了小王的心坎里去。
“小王,我問你:你是不是打算一錯再錯?”,林婧雪繼而問道。
“不是!”,小王煎熬的內(nèi)心之前像上了鎖一樣牢牢閉合,而今終于忍不住要敞開心扉,堪堪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小王,米也是你偷的!大丈夫敢作敢為,你知不知錯?”,林婧雪問道。
“奴婢知錯了!”,小王終于鼓足了勇氣,承認(rèn)了錯誤。一想到要被送進大牢,就嚇得渾身哆嗦。
“好,知錯就好。念你也是出于好心助人,只是用錯了方法,就罰扣你三個月的月錢。望你,好自為之!”
“謝謝大夫人,謝謝大夫人!”,小王激動不已,大夫人慈悲的形象,確已經(jīng)深深地根種在他的心里。
“小姐,李廚娘,又是怎么一回事?”,春桃不解地問道。
林婧雪聞言轉(zhuǎn)而望向那跪在地上的李廚娘說道:“還有你,李廚娘,知情不報!”
“什么?知情不報?”,春桃驚訝著又問想小姐:“小姐,您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米不是李廚娘偷的,可您就是不告訴我!”
“是,我知道!”
“李廚娘,打見我的第一眼起,就神色慌張,并非她做了壞事心虛,而是她不幸聽到了歡兒和小王的密謀,才會一直戰(zhàn)戰(zhàn)兢兢?!?/p>
林婧雪又望向那李廚娘說道:“李廚娘,你雖知情不報,有錯在先。念在你是初次犯錯的份上,跪也跪過了,也算是懲罰你了。你起來吧,你先退下?!?/p>
“是,謝大夫人”,李廚娘臨走之時,又望了望大夫人,打心眼里對她敬佩不已,林婧雪在她心底根深出好主母的形象。
林婧雪又給春桃使了個眼色,春桃心下領(lǐng)會,便取出一個鼓鼓的刺繡荷包遞給了大夫:“您來一趟辛苦了,這是我家小姐給你的診費,歡兒的母親就有勞你費心了。”
大夫收下了荷包,笑瞇瞇說道:“那老夫先告退了”。
“歡兒,我愿意幫你替母治病,既然你肯承擔(dān)自己犯下的錯誤。姑且念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就罰扣你六個月的月錢,望你,也好自為之!”
“謝謝,大夫人”,歡兒感激之情無以言表,內(nèi)心更加羞愧不已。
林婧雪溫婉而又不失威嚴(yán)地望向王管家:“王管家,我的處置,您沒有異議吧?”
“沒有,沒有,任憑您處置!”,王管家無奈得苦笑著,難道林婧雪就真的這么仁慈?!
轉(zhuǎn)身離開的王管家,心無比糾結(jié),難道林婧雪就真的就那么仁慈?!難道蔣思燕就真的就那么不仁慈?!
是,亦或者不是,這對于王管家,真的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