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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夜?jié)q紅了臉,那件事是他勇士史的恥辱。
他怒視納魯,冷冷開口,“沒錯,就算我死,也會站在她前面。”
“哼~無知!”
“夠了!”族長用盡全力低吼,“我們部族一定要永無寧日嗎?”
爭吵的兩人憤憤松手,誰也不服。
“讓神女見笑了,豹族當(dāng)年不是這樣?!?/p>
族長歉然頷首,攥著獸骨的老手微微顫抖。
“您別這么說?!绷謺匀邕B連擺手。
夜一番擲地有聲的護佑讓她驚呆了,母胎單身至今的她被表白了嗎?
族長看看他們嘆了口氣,緩緩開口。
“無盡歲月中,豹族本來是強大的存在......”
豹族獸人奔跑速度極快,成年雄性個個都是捕獵高手,在熙然大陸幾乎沒有對手。
一時間風(fēng)頭無兩,投奔的雌性不計其數(shù)。
隨著后代增多,豹族地位如日中天。
其他弱小部族在其勢力下茍延殘喘,多次聯(lián)合抗?fàn)?,卻總被無情鎮(zhèn)壓。
一次次失敗后,各部族先知誕生,他們?nèi)碱A(yù)言,豹族的興盛不會長久。
只需忍耐一段時間,豹族就會自行衰落。
果不其然,豹族后代進化獸人上遇到重重阻礙,十個孩子不成一二,且智力低下、健康堪憂。
更為雪上加霜的是,豹族沒有先知誕生,就連末流巫師的基礎(chǔ)祈雨,豹族巫師也不會。
人們紛紛傳言,豹族得罪了天神,恐有滅族危險。
豹族日漸式微,離開的雌性越來越多,不得已只能增加現(xiàn)存雌性的生育,維持人數(shù)平衡。
久而久之,惡性循環(huán),豹族斷層嚴(yán)重,勇士驟減。
那一年,去往神山求火種的大祭祀活動時,豹族前任族長竟在夢中得到神明指引。
據(jù)說,那天會有能力卓絕的神女,帶著改天換地的能量來幫豹族,引領(lǐng)他們重返昔日榮光。
只是預(yù)言沒有出自先知之口,可信度不高。
加上老族長對豹族往日輝煌的執(zhí)念,未免有編撰嫌疑。
所以,別有用心的家伙——比如納魯——,一直以來對此種說法嗤之以鼻。
他心里清楚,別看現(xiàn)任的族長表面上遵從老族長遺志,殷切盼望神女到來。
可迎接的日子,他僅派出一名豹族勇士夜去草原接人。
還是用這種悄無聲息、比歡迎普通雌性到來還不積極,連慶典都沒一個敷衍的態(tài)度,足可證明他也不信預(yù)言。
將聽到的信息整理完畢,林曉如暗松口氣。
再一次確定自己不會變成盤中餐。
至于穿越大陰謀,是神還是人刻意安排,眼下顧不上查了。
她要用什么辦法到草原呢?
豹族目前處于茹毛飲血的原始狀態(tài),雖說對付剛剛進化,智力欠奉的獸人她很有把握。
可他們崇尚武力,對待女性的態(tài)度不算友好。
去草原之前,要想在這里生存,不淪為生孩子機器,必須凸顯自身價值才行。
神女是個很好的身份,她要快點打造人設(shè)。
林曉如剛準(zhǔn)備順著族長的話裝神弄鬼一番,編點天神賜福豹族的拜年磕。
就見剛剛的小豹子驚慌失措,連滾帶爬地闖了進來,帶著哭腔大喊。
“族長,哥哥,母親不行了?!?/p>
“你說什么?”
夜的臉色瞬間大變。
就連族長都瞪起眼,不敢置信地問。
“這么快?”
“巫師在那邊,他說母親活不過今晚。”
小豹子抬起前爪捂住通紅的眼圈,抹了把淚。
“最強壯的雌性也要走了嗎?!?/p>
族長頹然地靠坐回去,揮揮手,“夜,回去送送你的母親吧?!?/p>
眼見著夜抓起小豹子就要走,林曉如眉梢一挑,機會來了。
“或許我可以幫上忙。”
她的話才說完,納魯不耐煩開吼。
“只會生孩子的雌性懂什么,少添亂!”
誰不知道,只有祭司、先知和巫師才配擁有神圣醫(yī)術(shù),一個剛來,啥都不懂的雌性,居然說她能幫上忙?
握草,這只沙文豹?
林曉如老拳發(fā)癢。
她是這么想的,夜是唯一知道她現(xiàn)身地方的獸人,沒有交情的話他肯定不會送自己去。
但有救母之恩大過天的關(guān)系之后,再請他協(xié)助未必不成。
要是讓納魯攪和,沒辦法治療,她就錯過拉攏夜的良機了。
不行,絕對要爭取到。
打定主意,她冷笑地看向納魯,“我是神女,治病救人天經(jīng)地義,怎么到你這兒變成添亂?!?/p>
若說別的她不會,作為根紅苗正科班出身的醫(yī)療器械科研所助理研究員,她具有豐富的全科臨床經(jīng)驗。
再說,這次被迫穿越,她護送的診療機也拿來了。
作為高精尖基因修復(fù)機,不用大夫不用藥,直接診斷當(dāng)場治療,無限次重復(fù)使用,準(zhǔn)確率高達百分百。
這么說吧,只要病人沒斷氣,診療機就能救回來。
不僅可以太陽能充電,機器抗震效果也是杠杠滴。
大殺器在手,想不豪橫都難。
她轉(zhuǎn)頭看族長,目光誠懇且堅定自信,“族長,病人就快沒命了,既然我是神女,去看看或許有一線生機。”
族長有些遲疑,他看向夜。
夜緊抿著唇,眼底翻涌驚濤駭浪。
這就是神女的力量嗎?
一瞬之后,黑眸恢復(fù)平靜,他點點頭。
“我同意神女去醫(yī)治!”
“族長,我反對,哪有雌性給雌性看病的道理,巫師也說了,這是神要帶走她。”
納魯氣急敗壞,盯著林曉如眼底泛起殺氣。
不管這個雌性有沒有逆天本事,都不能讓她去試。
林曉如沒有退讓,她故作天真,不解地問。
“你為什么攔著救人?就算治不好,跟現(xiàn)在有什么區(qū)別,再說,我是神女,你們豹族不就是等著我嗎?”
納魯被她氣得一噎。
族長揮揮手打斷他們。
“讓她去,如果不能勸服天神放過夜的母親,那她就不是神女,明天就用她祭天,送夜的母親上路?!?/p>
林曉如忍不住打個寒蟬,要不要玩這么大!說好的相信呢?
不等再說,夜一把抓起她拖著朝外跑。
他的家在族長房屋正后方,是一幢十分寬敞的木屋,還沒走近,一股濃重血腥味撲面而來。
屋內(nèi),高高壘起的石床上,一個瘦小枯干的中年女獸人奄奄一息地躺在上面。
她佝僂著身子,眉頭緊鎖,面如金紙,嘴角掛著一縷暗紅色血絲,明顯出氣多進氣少。
一旁站著十幾個暗暗抹淚的女獸人,和一名頂著銀色獸耳、掛滿獸骨羽毛的白胖男獸人。
看裝扮,應(yīng)該是他們口中的巫師。
巫師洛見他們進來,盯著林曉如先是一愣,隨后微微耷拉耳朵,神色黯然轉(zhuǎn)頭對夜說。
“去見母親最后一面吧?!?/p>
言下之意,沒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