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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開平元年十月,洛陽北大營。
劉備身著金甲,領(lǐng)著荀攸一行人踏上點將臺。
雙目掃視臺下甲胄鮮明的兩萬大軍,劉備心中澎湃不已。是啊,自己努力了那么久終于等到這一天了。只要能夠拿下青州,便可實行自己胸中大計了。
看著跟隨自己從翼州走出來的這些百戰(zhàn)之士,劉備長出一口氣,大喝道:“爾等自翼州跟隨本將,大小數(shù)戰(zhàn),都是尸堆里殺出的好男兒,連賊首也被我等斬殺,青州小賊,何足道哉?”
“呼哈!”萬人呼喝,因昨日的功勛而驕傲,因走過血與火的歷練而自豪。
這滿懷戰(zhàn)意的呼喝,直教人胸中豪氣萬丈??吹膱鲋型踉郊硬灰?,好男兒當提三尺之劍立不世之功,而非在這禁宮深處做個與世無爭的羽林,徒然浪費了這一身好本領(lǐng)。
“我翼州凱旋之士,只選出爾等兩萬人。此番已入冬,前路艱辛,爾等敢戰(zhàn)否?”
“戰(zhàn)!戰(zhàn)!戰(zhàn)!”士兵們大喝著,戰(zhàn)意直沖云霄,仿若就是老天擋在面前,也要將他捅破一般。
待士兵們安靜下來后,劉備雙眼掃視諸將,道:“爾等誰愿做大軍先鋒?”
“某愿往!”關(guān)羽上前一步,向劉備抱拳道。
“末將愿望!”陳到也上前了一步。
張飛見二人都自薦,心下也是直癢癢,忙道:“二哥,諸位,你們便不要與俺老張爭了,這個先鋒就讓給俺吧。”
“三哥,話可不能這么說,諸位都是哥哥,便讓小弟去披荊斬棘吧!”張郃笑道。
他這一說,到讓陳到找到了理由,忙笑著抱拳道:“若論資輩,小弟我最小,各位哥哥感情讓我去吧?!?/p>
關(guān)羽手一擺,道:“欸,兄弟此言差矣,若論資排輩,大哥要穩(wěn)坐中軍,這先鋒之位便交由某這個老二代替?!?/p>
四人一開始還是說著,哪知那莽張飛嘴巴不如眾人,卻往胸口上一拍便要叫囂著比試武藝,莫不是臺上還站著劉備,只怕這四人便要在這點將臺上切磋起來。
唯獨那王越,一來沒有領(lǐng)軍作戰(zhàn)的經(jīng)驗,二來自己剛到還不敢論資排輩。別看那四人一副要決斗的樣子,那是人家兄弟感情深,吵吵嚷嚷無所謂。而自己這個外人要是沒事插一腳,保不準被針對,當下也只能眼觀鼻鼻觀心。
劉備與身邊荀攸相視一笑,其實先鋒之位二人早有決斷。就這四人來說,關(guān)羽有勇有謀,但卻驕傲的很,容易出紕漏。而張飛雖然粗中有細,但莽撞太多,那青州匪寇不下十萬,讓他去也不行。
剩下陳到與張郃二人,陳到這人擅守不擅攻,且年紀較小,劉備本欲留在身邊教學,故而只剩下張郃。
從原本軌跡來看,張郃這人有勇有謀,眼光獨到,巧謀善變,乃是領(lǐng)軍帥才,當是這次先鋒的不二人選。
“都別說了,俺哥哥還在臺上呢,咱讓哥哥決斷吧。”張飛喝止了眾人的爭吵,向著劉備抱拳,打了個眼色,眾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被這莽張飛給耍了。
劉備手向下一壓,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笑道:“吾意已決,此次先鋒之位,就讓儁乂擔當,諸位莫要爭吵?!?/p>
“諾!”張郃興奮的向著劉備抱拳,看來自己哥哥還是很理解自己的。
這邊廂張郃是樂了,可關(guān)羽不樂意了,跨著臉不悅道:“不知儁乂欲待多少兵馬前去?”
“愿聽哥哥安排?!睆堗A自然曉得二哥自傲的老毛病犯了,不敢如實接這話茬只得將球踢給劉備,不然這好不容易到手的先鋒之位怕是要搞掉。
“便著儁乂領(lǐng)兵三千。”劉備知曉關(guān)羽怕是又要來比了,忙道:“云長莫爭,我自有要務(wù)要相托與你?!?/p>
聽到自家哥哥這般說,關(guān)羽臉上才有了幾分悅色,唱了個諾,不再追究先鋒之事。
劉備安撫了關(guān)羽,這才對張郃道:“儁乂此番進軍,若遇大雪需事先為大軍扎好營寨?!?/p>
“諾?!?/p>
安排完張郃這邊,方才對關(guān)羽道:“云長,此番我軍自京城出發(fā),遠赴千里之外,沿途恐有士卒騷擾百姓,我便著你引五百馬軍巡視諸軍,但有擾民、違抗軍令、逃兵就地斬殺?!?/p>
“諾。”關(guān)羽雖然領(lǐng)命,但還是有些不悅,本以為此番會得到一個好任務(wù),哪曾想?yún)s叫自己做那管孩子的事兒,真是屈才。
劉備知道關(guān)羽心有不悅,當下走到他身邊耳語道:“二弟,我的大志起步點便在這青州,若大軍此番不嚴加管束,則不得民心。先鋒可以戰(zhàn)敗,大軍還在便可再戰(zhàn),這民心若失,如何再復來?若我等不得民心,如何破這青州數(shù)十萬賊兵?若破不得,如何一展那鴻鵠之志?如何還有性命存的?我可是將我的抱負,我的性命,乃至眾兄弟的前途交給你手上了,這眾兄弟之中除了你,還有誰能擔此大任?”
聽到自己哥哥這般說,關(guān)羽有些愧疚的低下了頭。原來自家哥哥是如此的信任自己,居然將這般眾人交給自己,自己居然還嫌棄。
當下關(guān)羽感動與愧疚交加,抱拳道:“哥哥放心,若云長做不好此事,當自裁?!?/p>
劉備心中也很是感動,拍了拍關(guān)羽的肩膀,方才回到原位對著張飛道:“此番我要陳到護衛(wèi)中軍,后陣便交給你了,莫不要有何閃失。”
“哥哥放心,后陣便交給俺?!睆堬w是個直爽人,心里藏不得話,嘿嘿笑道:“只是若有那廝殺勾當,可不能讓俺在旁邊看著,也需讓俺的長矛發(fā)個利事啊?!?/p>
劉備點點頭,道:“這事兒我可以應(yīng)承你,但你也需應(yīng)承我兩件事兒。”
“只要哥哥開口,莫說兩件事,就是兩百件兩千件,俺也應(yīng)承得。”
“不需那么多,只兩件?!眲涞溃骸耙?,自今日起不可飲酒。二,不可鞭撻毆打或是辱罵士卒偏將。”
這下張飛為難了:“哥哥,第二件俺可以應(yīng)承,只是這不讓俺喝酒,比殺了俺還難受?!?/p>
這下眾人大笑了起來,張飛有些尷尬,忙喝道:“笑甚?你們就知道欺負俺這實誠人?!?/p>
劉備一臉嚴肅的對著張飛道:“是誰說的應(yīng)承得?你若應(yīng)承不得,這青州你也不要去了,就在京城府內(nèi)看家吧,與你那酒肉作伴,我等兄弟自去那戰(zhàn)場廝殺?!?/p>
見劉備有些微怒了,張飛忙道:“俺應(yīng)承,俺應(yīng)承還不行嗎?不就是不喝酒嘛,俺不喝了。但俺事先說了,俺可是怕眾兄弟有啥閃失啊,可不是怕在府內(nèi)看家。”
眾人又是一場大笑。
待眾人安靜下來,劉備方才對王越抱拳道:“王將軍便與荀先生、陳到一起護衛(wèi)中軍如何?”
“越自當從命?!?/p>
劉備點點頭,方才對眾人道:“出發(fā)!”
看著這條直奔東方的紅龍,從這一刻,正式與原本軌跡中的劉備決裂。再也不是什么左將軍劉備、劉豫州、漢中王什么了。以后世人該稱呼自己驃騎大將軍劉備、劉青州了。
想到這里,劉備的頗有些期待的看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