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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傷口本就沒有痊愈,又在衣柜里躲了好一會兒,華遙胸前的傷口此刻疼得厲害,薛晗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他手掌上的零星血跡。
被法力所傷的凡人,傷口定然是恢復(fù)的慢一些,只是眼下陸唯還需留存實(shí)力應(yīng)付各種突發(fā).情況,不能再動(dòng)用法力為他療傷。用這凡間的藥,大概還是會有些效果的吧?
華遙單手捂著胸口坐在一旁,薛晗從角柜里摸出傷藥,伸手遞過去,看著華遙微微發(fā)顫的手,拉了椅子坐到他身邊,淡淡開口。
“衣服拉開,我?guī)湍闵纤?。?/p>
這樣一句話怎么聽都不像是一位姑娘會對一個(gè)男人說的,華遙懷疑自己聽錯(cuò)了,抬眼看向薛晗,剛好撞進(jìn)薛晗一雙陰森的眼眸中。
如此近的距離,他才注意到薛晗的瞳是暗金色的,深邃陰沉,此刻在燭火下,隱約帶著些細(xì)碎的光芒。分明是好看的,卻生生帶了幾分威懾之感,讓人不得不按著她的指示去做。
胸前的衣物和浸染血色的紗布被拉開,露出華遙結(jié)實(shí)的胸膛,此刻隨著呼吸輕輕起伏,是薛晗太久未曾見過的生機(jī)。
薛晗太久沒做過為人上藥這種事,握著小瓷瓶撒了些藥粉下去就算了事。
“可以了,自己回去休息吧。其余三人已經(jīng)打發(fā)到外院做雜事,不會再惹麻煩了?!?/p>
“多謝,薛姑娘也好好休息,別為了今日這般如同蠅蟲的人煩心?!?/p>
華遙只能把薛晗這草率的上藥定義為緊張和生疏,自己動(dòng)手包扎好傷口,回到里間去休息。
次日一早,正是京兆尹來信告知薛晗到衙門議事的日子,薛晗在陰司過慣了沒日沒夜的日子,天未大亮就起了身,陸唯則是坐在她身邊,代為梳妝。侍書伺候薛晗多年,梳妝的動(dòng)作已然是熟練至極,即便陸唯原本不會這些,卻還是可以手到擒來。
“主上別動(dòng),畫歪了還要重新來過?!?/p>
薛晗閉了眼任憑陸唯動(dòng)作,只當(dāng)是在休息。
“今日是最后一趟去衙門聽個(gè)結(jié)果,背后算計(jì)我們的人不會罷休,我們趕在薛映起身前就走,免得再生事端。”
從薛府到衙門的路程不遠(yuǎn),只是一路上要經(jīng)過好幾個(gè)轉(zhuǎn)角,此時(shí)的街道上還沒有什么行人,一陣可疑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在陸唯擋在薛晗身前的一瞬,迎面而來的羽箭被陸唯的光刃狠狠折斷。
七八個(gè)黑衣人從高處建筑一躍而下,看身量都是極為精壯,不過對于陸唯來說,解決起來還是不費(fèi)力氣的。
流光在陸唯掌中匯聚成縷,精準(zhǔn)無誤的纏繞上眾人脖頸,陸唯收手站定,回頭看向薛晗。
“主上,可以問話了?!?/p>
薛晗走到其中背著箭袋的一人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朗聲問道。
“你們的二殿下一心想置我于死地,最好死在真相大白前,這些我都猜到了,你只需告訴我,你們的箭支尾羽為什么是藍(lán)色?”
本以為會得到答案的,誰知那黑衣人的身子狠狠抽搐幾下,便是一口鮮血涌出,生氣全無之后,靈體漸漸脫離身體,卻還是被薛晗準(zhǔn)確無誤的扼住脖頸。
黑衣人看著自己半透明的身體,顫聲開口。
“薛晗沒有這樣的本事,你是誰!”
“送你入輪回的閻王,所以你最好說真話,萬一惹我不高興,你的下輩子就只能做畜生了。”
“我說!我們是鴻樞國人,奉主人命令來殺你。”
黑衣人因烈性劇毒致死,靈體本就虛弱,話音未落就已經(jīng)散作光點(diǎn)四散開來。陸唯蹲下.身搜查其余黑衣人身上的線索。
“主上,全都是服毒自盡,沒有能證明身份的物件,怎么辦?”
“帶回去交給京兆尹,照實(shí)說就是?!?/p>
兩刻鐘之后,京城衙門內(nèi),仵作將一份驗(yàn)尸單遞給京兆尹。
“大人,都是服毒自盡,均為男子,卻有耳洞,看面相和骨相,應(yīng)是鴻樞國人?!?/p>
京兆尹揮退仵作,帶著薛晗和陸唯來到偏廳,頗為為難的開口。
“薛姑娘,事關(guān)兩國,無論真相如何,都不能再查下去了。鴻樞國人本就好斗,若是與之結(jié)怨......還請姑娘以家國為重。”
果然,無論哪朝哪代,這番說辭都從未變過。她是無所謂的,只是不知真正的薛晗,愿不愿意放手。
原本薛家大小姐的靈體飄然而出,輕聲回應(yīng)著。
“我都明白,此事,就此作罷。”
本以為薛家大小姐的靈體可以就此入了輪回,誰知從衙門回到薛府竹晗院,她依舊飄在薛晗身邊,沒有半點(diǎn)消散的跡象。
薛晗坐下.身打量著眼前的靈體,出聲問道。
“既是心愿已了,還跟著我做什么?”
“大人,并非是我跟著您,是我根本無法離開,好像有看不見的絲線拉著我一般,只能跟隨在您身邊?!?/p>
陸唯和薛晗對視一眼,輕聲回答。
“看不出什么端倪,不過還是不要讓她在外面亂逛的好。”
陸唯的掌心再一次升起光芒,薛大小姐的靈體光芒大盛后,便化作一縷熒光融入薛晗腕間的玉鐲中。
薛晗低頭看看玉鐲,開口叮囑。
“你就暫時(shí)寄靈于玉鐲吧,我會盡快調(diào)查此事,想辦法送你入輪回?!?/p>
站在一旁的華遙滿臉驚詫,盡管看不見靈體,他也還是通過薛晗說的話猜出幾分,只是,她一個(gè)閨閣之中的姑娘,怎會有這樣的本事?猶豫片刻,華遙小心翼翼的問道。
“薛姑娘在和誰說話?你是否能看見常人所不能見的靈體?國師也是如此,只是不如薛姑娘這般溫和,我曾見過她對靈體放狠話,施咒法,雖說看不見靈體最后如何,但我總覺得,不會是什么好下場?!?/p>
“我也是在那場變故之后才能看見的,方才的人......只是個(gè)已故之人而已。至于國師所作所為,我們無權(quán)干涉,溫公子還是少費(fèi)心神好好養(yǎng)傷?!?/p>
薛晗將房間讓給華遙,來到清凈些的東廂細(xì)細(xì)思索。
凌紫月縱使再厲害,也只是有些法力的凡人,聽華遙的描述,她這能耐怕是厲害的過了頭。對著靈體施咒法,她到底要做什么?看來,還是得到她的府邸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