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給你隊里分一下?！碧樟忠姷接嘧咏谝痪渚褪沁@么說的。

“今天怎么想著請隊里喝咖啡啊？”余子江一邊說著，一邊把咖啡從箱子里拿了出來。

他好奇地看了一眼杯上標(biāo)簽，陶林一下買了那么多熱拿鐵，也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咖啡還是溫的，余子江順勢招呼了幾個警員，把咖啡都分發(fā)下去。

“今天早上我去了一趟安琪咖啡廳......”陶林一邊翻閱文件重溫昨晚審訊孔維浩的筆錄，一邊回答余子江。

“就昨天鄭萱墜樓，血糊得滿窗戶都是的那家？”余子江還沒聽陶林說完，一下就警覺起來，面露嚴(yán)肅雙手環(huán)抱著，往陶林走近了一些。

“他們今天生意不好，我就多買幾杯咖啡照顧他們一下，順便問一些情況?！碧樟痔ь^看了一眼余子江，又繼續(xù)低頭翻看筆錄。

“那你問出什么沒有？”余子江皺眉問道。

“暫時沒有什么特別有用的東西?！碧樟中@了一口氣回答。

“但......”接著他終于停下來翻動文件的動作，認(rèn)真看向了余子江。

“我想讓你幫我查查安琪咖啡廳的老板，他叫曹志遠(yuǎn)，三十出頭的青年男人?！闭f著陶林順手拿過了余子江放在桌面上的稿紙，又從筆筒摸出一只圓珠筆，在空白處飛快寫下了老板的名字。

余子江先是遲疑了一下，然后接過了陶林遞來的稿紙。

“你覺得他有古怪的地方？”余子江看著白紙上【曹志遠(yuǎn)】三個大字，開口問。

“一些直覺?！碧樟直鋮s認(rèn)真地拋來了四個字。

余子江忍不住鄙夷地笑了一聲:“你真是夠邪門的陶老師，這四個字可別被你學(xué)生聽到，一般人可不興這么辦案的啊?！?/p>

說是這么說，余子江還是把稿紙遞給了一個警員，吩咐他查一下曹志遠(yuǎn)的背景資料。

“這是和你學(xué)的，我詢問曹志遠(yuǎn)關(guān)于鋼琴線問題的時候，他立馬面露驚慌，但這種驚慌持續(xù)的時間太長了，給我的直觀感受，就是他很不自然。”陶林說。

余子江點了點頭，然后拿起桌上一杯咖啡，小飲了幾口。

“幫我拿幾杯送到法醫(yī)的辦公室里，他們昨天加班也挺辛苦的?！碧樟纸凶∫粋€離自己不遠(yuǎn)的警員，對他說道。

“好的，我這就去?！本瘑T回答著，提上幾杯咖啡就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陶林意味深長地看著門外警員遠(yuǎn)去的身影，然后又重新低下頭去，指尖在桌面上有節(jié)律地敲打著。

他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果然，剛過去十分鐘，只見一個穿著白大褂，腳踩黑色平底鞋的女人迎面走來，她束著高馬尾，鼻梁上架著一副圓框細(xì)邊眼鏡，臉上的隔夜妝還沒來得及洗掉，顯得她有幾分憔悴。

這是法醫(yī)科副科長章韻，是余子江和陶林一起成長起來的老搭檔，再過幾個月，他們的合作就走過了十個年頭。

“報告來了？”余子江忍不住興奮搶先開口，陶林也朝她身上拋來期待的目光。

“你倆每次看到我都兩眼放光，哪一次是因為我本人的？”章韻開了句玩笑話。

然后“噠”一聲把右手上的咖啡杯重重放到余子江的臺面上。

“硬的不行來軟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找人給我送咖啡是什么意思......拿人的手短，這道理我懂?！闭马嵭币曁樟趾陀嘧咏谎郏庩柟謿饬艘痪?。

然后她將放在自己背后的左手甩了出來，手掌上握了兩份文件。

“一式兩份，你們催得急，里面的內(nèi)容不全，以后還會有補充?！闭马嵮a充了一句，辦公桌旁的兩人順勢接過了文件。

幾聲極速翻動紙頁的聲音響起，陶林和余子江開始認(rèn)真查看起文件。

經(jīng)過一輪檢查，法醫(yī)確實發(fā)現(xiàn)了鄭萱額角上有一處撞傷，但是撞擊不重，形成的血塊很小，也沒有造成骨折，更加不會致死。

這與孔維浩目前所提供的證詞是可以對應(yīng)上的。

“有一個情況，我要重點給你們匯報一下?！闭马崄聿患罢覐堃巫幼老?，把自己的身體撐在了辦公桌上，嚴(yán)肅地對余子江和陶林說。

兩人同時抬頭，投來警覺的目光。

“我們在死者的右手臂肱骨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凹陷的圓形損傷痕跡，根據(jù)愈合程度來看，肯定是個舊傷，損傷所伴隨的骨裂痕跡已經(jīng)看不出了，損傷形成的時間應(yīng)該挺長，以我的經(jīng)驗猜測，這大概是一年之前形成的，不過具體是什么時候，就得去找醫(yī)院的就診記錄了?！闭马嵳f。

說著她把一張照片舉得齊眉高，身體微微轉(zhuǎn)動了幾下，好讓余子江和陶林都看得清楚。

“這么規(guī)整的圓形，這不可能是摔傷。”陶林雙手環(huán)抱著說。

“沒錯，應(yīng)該是錐子之類的東西?！闭马嵳f。

“這么說，一有人惡意傷害過鄭萱，把她的手硬生生敲傷了?！庇嘧咏戳艘谎厶樟?，顯得有些驚訝。

他很清楚，要形成這樣一個規(guī)整的圓形創(chuàng)傷，可不是隨手敲打這么簡單，那是要把鄭萱的手臂死死的固定住，然后用錐子之類的鈍器，豎直地狠狠撞下去。

堅硬的金屬甚至?xí)唐破つw穿進肉里，徑直戳在骨頭上。

“還不起高利貸的錢，那些放款的家伙就會這么殘忍，他們的眼里只有錢，還不起錢，管你是誰都得受盡折磨和騷擾?！碧樟终f皺眉輕聲說道。

接著他抬頭看向了章韻:“這是個很重要的線索，我們不僅要查她的就診記錄，最好是能問出，她當(dāng)時是和誰去的醫(yī)院?！?/p>

“我去安排。”余子江立刻配合行動起來。

現(xiàn)在一個人如果去正規(guī)的醫(yī)院就診，都會在電子系統(tǒng)中留下記錄，所以，只要知道了時間點，要查鄭萱的就診情況，還是非常容易的。

就在這時，一個急匆匆的身影從辦公室的窗前經(jīng)過，然后一把推門而入，余子江所有人聽聞動靜抬頭看向了門口。

只見一個穿著黑色大衣，板著一副臭臉的中年男人徑直向余子江的工位走來，邊走還邊翻閱檢查著自己手上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