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撐在后腰處，剛稍微一使勁，疼痛頓時彌漫全身上下，呻吟聲破口而出。

“嘶......”

這一抽氣，喚醒了李森。

他往前走了一步，還是不出聲。

李落臉色猙獰從碎石塊上站起來，低頭看著身上大小不一的傷口，有好幾處已經(jīng)冒出血珠，模樣有些觸目驚心。

抬腳往岸邊走了幾步。

隨后，忽然間停下步伐。

身后的李森不清楚對方要做什么，注意到地板上的影子停下后，自己也慌里慌張跟著停下，抬頭茫然看向前方。

李落轉(zhuǎn)身問道：“你真的是啞巴？”

這問題讓李森有些猝不及防，他作為當(dāng)事人都不清楚自己會不會說話，反正所有人都認(rèn)為他是啞巴。

一年又一年。

五歲的李森還是不張嘴。

李森站著不動，眼睛炯炯有神盯著身后的小豆芽，明明是無憂無慮的年紀(jì)，對方眼睛里包含的東西太多。

其中。

自卑和恐慌占滿了瞳孔。

問題沒有得到回應(yīng)，李森也不當(dāng)一回事。

三月份的天氣還有些涼，好不容易將臉上的血跡清理干凈，她整個人已經(jīng)哆嗦得說不出話，就連后槽牙也在顫抖。

“哎喲，這是怎么了？”

突然，不遠(yuǎn)處傳來驚呼聲。

李落抬頭，是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

她不認(rèn)識這個人，站在原地沒有動。

李森的反應(yīng)比較明顯，整個人十分熟練躲在李落的身后，臉上還掛著明顯的恐慌，看起來可憐極了。

老人似乎沒有想到會是這個反應(yīng)，有那么一瞬間人是怔住的，隨后才擠出略帶勉強的笑容。

“我不是壞人，其實我家就在這附近，只是你們不經(jīng)常出門不清楚罷了?！闭f著往身后指了指，目光落在李落身上繼續(xù)道：“這個小娃娃身上的傷口需要盡快處理，不然就該發(fā)炎了?！?/p>

李落沒遇到這種事情，一時半會也不知作何反應(yīng)。

老人見狀，連忙催促道：“快點跟上，不然這張臉就要保不住了，年紀(jì)輕輕還是不要毀容的好。”

說完，也不理會其他兩人。

自身已經(jīng)干脆利落轉(zhuǎn)身離去。

不知哪個字觸動了李落，等她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時，人已經(jīng)跟在老人身后。李森不敢一人逗留在原處，也只能小心翼翼跟上。

老人沒有說謊。

兩三分鐘后，視線里出現(xiàn)破破爛爛的木屋。

說是木屋，其實只是幾塊木板搭建而成，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會倒塌。

前方的老人并沒有任何窘迫，身子矯健從不大的洞口鉆進去。不一會兒，兩手拿著不知名物體走出來，招呼道：“趕緊過來，讓老頭好好看一下額角上的傷口，最好能上點藥?！?/p>

說著，朝李落招招手。

不遠(yuǎn)處的李落沉思片刻，抬腳走了上去。

那烏漆麻黑的藥水還沒有碰上傷口，路口便傳來腳步聲。

“老頭，你快來看看我給你帶了什么好東西！”

話音剛落，一道健碩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線中。

老人正瞇著眼睛研究傷勢，聽見這熟悉的嗓音，以及對方有些嘚瑟的語氣，忍不住打斷道：“你別嚷嚷，有什么事情一會兒再說，沒看見我正忙著給小娃娃查看傷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