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顧杏兒猛地將碗擲在桌上，兩個字回答得干脆利落。

“嘿！”張玉梅不依了，歪著頭咧著嘴，胯往前頂，一副要撒潑的模樣，“沒錢？你賣魚的25文呢？”

顧杏兒皺了皺眉，正要在心里埋怨朱麗是長舌婦，忽然看到門框處遮遮掩掩探出來一個人頭。

正是朱麗。

她頭發(fā)散亂，嘴角有血漬，淚眼汪汪地朝顧杏兒暗暗搖了搖頭。

顧杏兒瞬間明白了，這是被張玉梅打了，想必是怪她沒有把顧杏兒的錢一并上交給婆婆，這才親自出馬了。

豈有此理！朱麗已經(jīng)把10文錢上交了，還要平白得一頓打。

“我賣魚賺的錢，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怎么沒關(guān)系？你們還欠我的錢沒還呢！”

“定了三個月的期限，期限到了你催債我沒意見，天天上門搜刮是什么理？”

“有錢不給我，萬一你們自己亂花了怎么辦？”張玉梅拳頭攥緊，要不是因為最近老在顧杏兒這里吃癟，她這拳頭已經(jīng)招呼上來了。

“亂不亂花的，你管不著！”顧杏兒順手從沈律帶回來的那捆柴火里抽出一條樹枝，凌空甩了一下，咻的一聲空爆音，讓眼前的張玉梅不由得后退一步，“已經(jīng)分家了，你當(dāng)不了我們夫妻倆的家。沒別的事就請出去，我們夫妻要親熱了?！?/p>

“......”張玉梅沒想到這種話她也說得出口，“沒羞沒臊！”

“我們明媒正娶，名正言順。”顧杏兒不以為然，“倒是你，身為婆婆留在這里聽墻根兒，更沒羞沒臊！”

“你、你......”

“慢走不送！”顧杏兒揮舞著樹枝，在她進(jìn)一步，張玉梅退兩步的節(jié)奏中，很快就將婆婆趕出了門。

咣當(dāng)一下將房門關(guān)上。

回頭看到沈律正忍俊不禁地望著她笑。

“你笑什么？”

“所以......現(xiàn)在就要親熱了嗎？”

這樣的沈律倒是讓她有些意外，外人面前清清冷冷的，在她面前倒會開起這樣擦邊的玩笑了。

顧杏兒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看我被你娘欺負(fù)，你心里很開心?。俊?/p>

“那定然不是。”沈律依然笑著，不疾不徐地回答，“不過，我看現(xiàn)在是她被你欺負(fù)。”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剩下的話顧杏兒不說了，不過眼中閃過的一抹精光不言而喻。

沈律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低頭認(rèn)真地看她：“人若犯你，我定會雖遠(yuǎn)必誅。”

“嗯?！边@話顧杏兒沒聽進(jìn)去，在她看來，沈律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哪怕有這個心，也有心無力。

顧杏兒想起一個事兒：“誅不誅的以后再說，我問你個事兒?！?/p>

“什么？”

“你昨天摘的青棗，能幫我再弄一些回來嗎？”

“當(dāng)然可以。”沈律有些好奇，“你喜歡吃青棗？”

“不是，我要做蜜餞?！?/p>

沈律眉頭一抬，有些意外：“以前沒聽說你會做蜜餞啊?！?/p>

“我現(xiàn)在也不會，不過，料想應(yīng)該不難，今天買了些白糖和紅糖，就是為了研究怎么做蜜餞?！闭f到這里，顧杏兒忽然意識到，剛才到家的時候，她跟他說了買白糖和紅糖的事兒，他當(dāng)時并沒有異議。

他當(dāng)時并不知道她為什么買，卻一點兒也沒質(zhì)疑。

由著她折騰。

心里......莫名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