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點眾小說APP
體驗流暢閱讀
第10章
玉寧宮住了一位王貴人。
她雖得貴人之位,但是張妃迷惑君王以來,偌大的后宮,竟沒有哪個妃子能得蕭讓寵幸。
而蕭讓這次前往玉寧宮,也并非真去找王貴人侍寢。
此舉,只為掩人耳目。
一直來,這位王貴人,都是皇后的人。
這正是徐妙錦的先見之明,皇后雖然離宮,但是她在宮中并非未留一人。
蕭讓此時,要出宮去找皇后,是想借路王貴人這里。
張載雖被伏誅,但是余孽甚多,后宮當中,難保還有張妃親信,蕭讓離宮的消息傳出,就怕想要回來就難了。
蕭讓固然以鐵腕手段,整肅朝堂,但是后宮之事,他亦無能為力。
一路前來,蕭讓心中暗自感嘆。
“朕以前,多行錯事,唯獨沒有下令廢后,這一件事情,做對了?!?/p>
“也罷,千語是皇后最看重的人,朕只能讓她幫忙,暫時瞞下出宮一事?!?/p>
蕭讓此時決定暫時迷惑百官,讓百官以為,他又做回了原來的那個廢帝,并寵幸新人。
如此一來,蕭讓接下來幾日不再上朝,也無關(guān)系。
反而還會讓更多的人因為放松警惕,待蕭讓回來后,將之各個擊破。
吏治不整,大梁難興。
蕭讓一心想整肅吏治,又哪有閑瑕顧后宮的事情,所以接回皇后,正當其時。
“朕,今日帶著誠意,親接皇后歸京,她也該回心轉(zhuǎn)意了吧?!?/p>
就這樣,外人眼中,蕭讓今日由王貴人侍寢,他卻已經(jīng)秘密到了京西感業(yè)寺。
......
感業(yè)寺,乃是皇家寺院,修得氣派異常,空山鳥語間,更有一種鬧中取靜的禪機。
蕭讓來此是為了接皇后回去,可不是為了吃齋參禪。
但是此時,感業(yè)寺寺門緊閉,徐妙錦幽幽聲音隔門傳來。
“陛下恕罪,臣妾早已看破紅塵,從此只愿與青燈古佛為伴?!?/p>
“望陛下此番回去,當以國事為重?!?/p>
“陛下當初早有廢后之心,今日臣妾已心無掛礙,還請陛下回去后,就下達旨意,臣妾對此無怨?!?/p>
徐妙錦無怨二字說出,分明代表著,她已經(jīng)心如死灰。
蕭讓沒想到,皇后如此堅決。
“妙錦,你真的不愿給朕機會?朕已經(jīng)決定改過自新,永安殿之事,想必你也看到了,朕已經(jīng)不是從前那個孱弱昏聵的皇帝?!?/p>
徐妙錦聽罷嘆息一聲。
“不是臣妾不信,而是臣妾早已不問俗事?!?/p>
“陛下若真的有所改變,當知眼下局面才有穩(wěn)定,陛下竟為兒女私情私離京城,恕我實難相信,陛下這一舉動乃是明君所為?!?/p>
“更何況,陛下為一已意氣,枉顧萬民生死,依舊我行我素,亦非明君所為?!?/p>
徐妙錦心意已決,蕭讓吃了閉門羹,又知逗留太久,恐怕朝中生變。
“好,皇后保重,朕過幾日再來?!?/p>
蕭讓雖想挽回皇后的心,卻又知道,他悄悄離開大殿,消息一旦走漏,前面所做的一切,都要前功盡棄。
他此時說出過幾日再來,實屬無奈。
一邊起身離開。
蕭讓內(nèi)心此起彼伏,彼時的大梁,內(nèi)政不穩(wěn),外敵環(huán)伺,占據(jù)九州的匈奴王,更是欲求不滿。
哪怕蕭讓在喪權(quán)辱國的協(xié)議上簽字,依舊無法阻止,匈奴人對大梁磨刀霍霍,最終的結(jié)果,無非是讓大梁多殘喘幾年。
匈奴不滅,無以為家!
蕭讓記憶當中,那個真實在歷史朝代的人物,這振聾發(fā)聵的聲音,此刻竟變成了真實的寫照。
他不敢有一刻掉以輕心。
一路回到王宮,好在王貴人那邊,把這件事情瞞得很住,這讓蕭讓多少安心。
......
次日,早朝。
百官因為昨日蕭讓的舉動,每人都不敢怠政,早早地來到永安殿候旨。
但是左等右等,百官依舊不見蕭讓上朝。
因為等得太久,難免私下議論。
“看來這廢帝,到底還是只知沉溫柔鄉(xiāng)啊?!?/p>
“我等是不是多慮了,兔子急了尚會咬人,昨日之事,陛下怕只被張載逼得太急?!?/p>
聽到這些文官的議論,重新燃起一腔熱血的虎威將軍邢國遠,低頭沉思。
“難道,昨日竟是本將軍的一廂情愿?!?/p>
“唉,收復(fù)河山這種事情,寄望于一向孱弱的陛下,也許本將軍真的想多了?!?/p>
就在此時,蕭讓才顯得姍姍來遲。
“眾卿久等了,你們不想問朕,剛才去了何處?”
百官疑惑,全都猜不透蕭讓這是唱得哪出。
“臣等不知陛下,因何要事,而延誤了早朝!”
“依祖制,陛下哪怕貴為九五之尊,無故延遲早朝,事后亦要到宗正寺卿處報備發(fā)懺悔?!?/p>
蕭讓聽罷只是看了一眼。
“若朕是為了要事而遲延呢?”
蕭讓未想到,朝中百官只隔一日,再次原形畢露。
話音才落,一名大臣站出。
“但不知陛下所為何事,是不是要事,須得內(nèi)閣裁定,而不是陛下說什么就是什么?要知貪戀枕間之歡,流連于溫柔之鄉(xiāng),可算不得要事!”
發(fā)出質(zhì)問的大臣,乃是馮無極一黨,并被其視為肱骨的內(nèi)閣學(xué)士上官宇明。
馮無極雖被名義上被發(fā)配出京,籌措糧草,但是留在朝中的這些余黨,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就算蕭讓暫時啟用左右胡杰,行使相權(quán),亦難真正壓制這股盤根錯節(jié)的勢力。
上官宇明當?shù)钯|(zhì)問蕭讓,邢國遠身子微微動了一下,隨后又退了回去。
邢國遠之所以這樣,是他對蕭讓到底是不是心中明主,還心生疑慮。
余下武將眼見邢國遠遲遲未動,同樣選擇繼續(xù)觀望。
過了昨日的激情之后,他們同樣有點不太相信,蕭讓真的變了。
在文官當?shù)赖某?,許多事情真相如何,全憑這些文官一張嘴。
這些文官不久前,一番竊竊私語的議論,已經(jīng)足以動搖邢國遠等人的內(nèi)心,畢竟這些人當中,有人在后宮安插了眼線,只是沒被公開說破的秘密。
大臣們紛紛目光注視蕭讓,不知道他面對質(zhì)問,如何作答。
蕭讓這時卻笑了。
“難道這就是你們眼中的朕嗎?”
“方才提出祖制二字的人當中,就有上官學(xué)士吧,看來身為學(xué)士的你,對于大梁祖制以及律法,似了解頗深吶,那朕卻要問一下上官學(xué)士,妄揣圣意,混淆視聽,甚至誣陷主上,依律法該當何罪!”
“另外,上官學(xué)士只是區(qū)區(qū)內(nèi)閣學(xué)生,就算朕真有僭越祖制的行為,也不該由你提出?!?/p>
說完,蕭讓看向殿下的大理寺少卿韓佐。
“韓少卿,你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