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定國候府的第七房小妾，候爺董重耀是我的仇人。

我嫁進(jìn)候府要查明真相，報仇雪恨。

我無子，于別人是遺憾，于我是求之不得，我不會生仇人的子嗣。

晚上,董重耀來到我住的月華軒，我倚在榻上擼銀子，銀子是只通體雪白的貓。

對他的到來我沒理睬，他就愛這調(diào)調(diào)，越是對他愛搭不理他越稀罕。

董重耀每月逢初一、十五宿在夫人處，其余時間睡哪里看心情，論情份。

我被府里稱為寵妾，是因為一月有十天他睡在我這。

董重耀在我身邊坐下：“你今天訴責(zé)三公子身邊的人了?”

我抬頭：“三公子身邊的奴才對我不敬，難道還不該訓(xùn)嗎?！?/p>

董重耀笑著點頭：“該訓(xùn)，回頭我再讓夫人好好責(zé)罰她們。”

我嬌笑，拋下銀子，湊到他耳旁，吐氣如蘭，低聲魅惑：“候爺，那幫奴才私下說我是狐貍精，妖媚人心，你說，人家哪里妖了?！?/p>

董重耀眼眸深沉，拉我入懷：“哦，那我就來看看，我的月兒哪里妖。”說完唇履在我的臉上，順手解下我的外裳。

半夜，院門敲響，值夜婢女驚慌回話：“候爺，三公子下午花園受驚，高燒昏迷?！?/p>

董重耀臉色一變，爬起身穿了衣服便走。

站在門口目送他走遠(yuǎn)，我一臉漠然，男人身體永遠(yuǎn)比語言來得真實。

我抬眸瞭向?qū)γ骊幱?，暗中打了個手式。

黎明時分，元昭回話：“候爺昨晚探視三公子后在夫人處休息，三公子現(xiàn)熱下去了，人還沒醒?！?/p>

元昭是師傅留給我的人，負(fù)責(zé)打探消息。

“還有什么消息”我問。

元昭：“府里傳言七姨娘在后花園訓(xùn)訴三公子仆人受到驚嚇，說姨娘是災(zāi)星”

災(zāi)星，或者我真的是吧，我自嘲一笑。

元氏一族現(xiàn)今只余我一人，要說我不是災(zāi)星，我自己都不信。

我爹是神武將軍，我一歲，爹被冠以通敵叛國之罪被老皇帝滿門抄斬，神武將軍元氏一族三百多口無一幸免。

我不信爹通敵，那樣一身錚錚鐵骨，身重數(shù)箭仍沖鋒上陣殺敵的人怎會通敵。

娘抱著我在逃跑途中被擊殺，臨死前遇到師傅，將我托付給師傅。

師傅教會我一身本領(lǐng)，學(xué)成后，我用盡心機進(jìn)了候府成為寵妾。

我殺董重耀容易，可我要還元氏一族清白，洗清冤屈，天下盡知。

帶著婢女小娥，我來到夫人的和鸞院。

夫人江鳳鸞的父親是當(dāng)朝宰相江宏鶴，他與我父親不和。

父親被冤入獄，朝中武將力挺父親，稱他為國效忠，駐守邊關(guān)多年，不會叛國。

是宰相江宏鶴與定國候董重耀聯(lián)名上書，稱證據(jù)確鑿，當(dāng)斬立絕，以儆效尤，否則邊境不穩(wěn)，朝堂不安。

皇帝怕我父麾下三十萬鐵騎營只聽命于神武將軍不聽皇令，下令屠族。

江宏鶴、董重耀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夫人，這是給三公子帶的補品，大夫瞧過了，要不您再讓大夫過過目?！?/p>

我恭敬地說。

江鳳鸞坐在三公子床前一臉疲倦，讓大夫查看后吩咐劉嬤嬤收起來。

董重耀正值壯年，兒子、女兒五六個，三公子是嫡子。

看著床榻上雙眼緊閉的三公子，我著實沒有什么抱歉的想法。

我只訓(xùn)了他的仆人，六七歲了也不至于嚇到他，他病得可真蹊蹺。

一名婢女端著藥從我身邊走過。

這藥，我一怔，仔細(xì)分辯空氣中藥的味道，再看向那碗褐色藥湯。

江鳳鸞將藥喂進(jìn)三公子口中。

暗暗查看三公子的臉色，我心中有了大概猜測。

我告辭，背后，兩道怨恨目光如影隨形。

我不懼，候府后院，江鳳鸞手下的姨娘們生活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被她打殺發(fā)賣的不少。

可候爺寵我，府里候爺說了算，江鳳鸞就是嫉恨我，能奈我何，何況，沒了江宏鶴，呵呵，江鳳鸞啥都不是。

出了和鸞院，一個婢女說姜姨娘請我過去。

我打量婢女一眼，隨著她向姜姨娘院處走去。

行至一半，前面幾個仆人在翻修路面，婢女將我引到另一條路。

荒草蔥郁，道路斑駁，四周僻靜。

小娥緊貼著我：“姨娘，這路奴婢很少走，要不咱回吧”

我搖頭，繼續(xù)著跟著婢女。

路過一處院門，婢女驀地轉(zhuǎn)身，將我和小娥被推進(jìn)門內(nèi)，我拉住婢女手腕，

她面目猙獰，狠狠一推，關(guān)門落鎖離去。

小娥拍門驚慌喊叫，我淡定看向四周。

一處荒廢的院子。

“不用叫了，既然沒有封我們的口，叫破喉嚨也無用的?！?/p>

我安撫小娥。

小娥喊的力竭，坐在門檻默默流淚

不知道是誰對我下手，身為寵妾就有被陷害的覺悟，可用小院子困住我這也太簡單點了吧。

我很期待還有什么后招。

門外鎖響，門打開，進(jìn)來一個丑男人。真丑，又丑又邋遢又惡心地那種。

我點頭，這才象樣，只關(guān)住我太沒意思了。

男人笑嘻嘻逼近，小娥忘了哭，抖著身子擋在我身前。

男人一掌扇飛小娥，我擰眉，力氣還不小。

“你若跪地求饒，告訴我誰派你來的，還可留你一命?！?/p>

我冷冷開口。

男人嬉笑：“喲，那就看看誰跪地求饒吧”說著張臂撲過來。

我撥下頭上金釵，一甩手向他射去。

男人被擊中穴位，僵在原地，張著手，面露驚駭。

我將帶血的金釵撥下，一臉嫌棄在他身上擦擦，扔給呆愣的小娥：“給，換銀子吧，實心的?！?/p>

小娥抱著金釵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我一腳踹倒男人：“說吧，誰派你來的，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p>

男人驚恐地抽動五官：“沒誰派我來的，我是府里看馬的曹二，就是路過?！?/p>

“呵”我樂了。

“不是我不信，是太巧合了，你要不說實話，我就把你變成啞巴啊?！?/p>

按動手腕上鐲子彈簧，打開拉直，從里面抽出一柄小匕首，在男人嘴上比劃。

男人驚叫：“我說，我說，是嵐姨娘派我來的，告訴我院子里的女人隨便玩，事后給我一百兩銀子?！?/p>

嵐姨人，我腦海中閃過一張清新淡雅，純凈無邪的笑臉。

原來是她啊。

我從貼身荷包內(nèi)拿出一丸藥塞進(jìn)他的嘴里。

夜，黑沉沉，靜悄悄，最適合干壞事了。

我站在婢女床前。

白天拉住宮女手腕，我留下了追蹤粉，果然讓我找到她。

收起迷香，扛起婢女，下一個該是她的主子嵐姨娘，一個都不能少不是。

我一個肩扛一個腰夾，幾個起落將兩個昏迷的女人帶進(jìn)小院。

男人躺在地上，青筋暴出，兩眼赤紅，難耐地忍受著。

把兩個女人扔在他身上，解開穴道。

他瞬間撲向兩個女人。

看他猴急的樣我搖頭輕嘆：“你是不是傻，惹誰不好，你偏偏惹我?！?/p>

艾瑪，不能看了，再看下去有點辣眼睛，我還是回家抱我家銀子覺覺吧。

第二天，府里傳出一個勁爆消息，嵐姨娘和婢女與府里馬夫曹二通奸。

董重耀氣得臉色發(fā)青，下令將三人杖斃。

月華軒里，元昭低聲回稟：“曹二是嵐姨娘貼身婢女找的，那個婢女與曹二是表親，嵐姨娘前日傍晚去了和鸞院?！?/p>

“和鸞院”我笑，學(xué)聰明了，知道利用嵐姨娘對我下手。

“查一下宰相大人這幾日的動向，給他找點事，肖振陽那邊有什么消息？”

元昭：“肖振陽上報朝庭北方受阻，急需軍需，實則他想倒賣糧草給蠻族?！?/p>

“找?guī)讉€北方當(dāng)?shù)厝嘶爝M(jìn)運輸隊伍劫走糧草?！蔽颐?。

鎮(zhèn)北大將軍肖振陽，曾經(jīng)我父親的副將，正是這個父親信任的人，向老皇帝呈上我父親所謂通敵信件。

每日幫助父親處理公文的是他，想要模仿父親的字跡不要太容易。

江宏鶴另一個女兒嫁給肖振陽，要說他們之間沒勾結(jié)“呵呵”。

大理寺門前，美艷少婦抱著幼兒哭跪在地，控告宰相江宏鶴包養(yǎng)外室，被宰相夫人知道抄了宅子，毒打后拋棄街頭，懷中幼兒就是證人。

滿城震驚，隨后又暴出宰相之子江躍山霸占農(nóng)民耕地，致人傷殘。

這幾日監(jiān)官進(jìn)諫的折子一疊高。

皇上訴責(zé)江宏鶴家宅不寧何以立足朝堂，讓他在家反醒，先把后院的事搞清楚再上朝。

責(zé)令大理寺查清江躍山霸占耕地事件，如屬實，按律處罰。

江躍山是董重耀舅哥，這事他也有參與，這兩天忙著應(yīng)對，搞得心煩不已。

他進(jìn)了月華軒，面沉似水，朝堂上的事我知道，但不能說。

讓下人端出他愛吃菜品，笑語解花，溫柔小意，終于將他哄得展顏歡笑。

早上，伺候董重耀上朝后，我去給夫人請安。

和鸞院前已站立好幾個花枝招展，朱釵香裙的女人。

姜姨娘見到我未語先笑：“妹妹今天比昨日晚到了些?！?/p>

我撫鬢一臉?gòu)尚撸骸白蛞购秃驙斔糜行┩?，今晨起遲了?！?/p>

姜姨娘笑容卡頓，不上不下的。

周遭女人們嫉恨的目光明晃晃，我一臉風(fēng)輕云淡。

就喜歡她們看不慣又干不掉我的樣子，賊爽。

進(jìn)到和鸞院里，江鳳鸞眼底泛青，神情神情懨懨，目光落在我身上停了半晌。

我知道她又要搞事情了。

“三公這兩日身子不大好，水月寺的玄凈大師說府里有人與三公子相沖，月姨娘正是相沖之人，你近日不要出來，抄經(jīng)文百遍?！?/p>

這是要禁足的我啊。

我低眉柔順答：“是”

回到月華軒，關(guān)閉院門，我開始抄寫經(jīng)文。

晚上，董重耀來到月光軒，他看到我端坐燈下認(rèn)真抄寫，連連點頭。

我又借機將我的賢良淑德，人美心善全面展示，最后他滿心感動，沒在月華軒留宿，去別的姨娘院子。

三公子病情越來越重，府中傳我是災(zāi)星之說也越來越甚。

元昭將我需要的消息打探回來。

果然，真相從來只有一個。

三公子是嫡子，府里太多人想要讓他消失的同時借機把我這個寵妾拉下水，來個一石二鳥。

小娥捧著厚厚一疊經(jīng)文來到和鸞院，除了董重耀看到的那頁經(jīng)文是我寫的之外，其余的全是我讓人模仿我筆跡抄的。

腦子有泡才會替她兒子寫什么經(jīng)文。

江鳳鸞這幾日心情煩燥。

董重耀因她兄長的事遷怒她，兒子病不見好轉(zhuǎn)。

見到我當(dāng)然沒好臉色，要我再寫三百遍經(jīng)文，什么時候三公子好轉(zhuǎn)什么時候停。

看來當(dāng)我是軟杮子了。

我沉聲問：“夫人難道不想知道三公子因何一病不起的，聽說過驚嚇，可受驚嚴(yán)重到這樣的，還沒聽說?！?/p>

江鳳鸞神情秒變，目光直視：“你知道些什么”

“前兩日在花園假山石后，偶然聽到一名婢女和家丁在閑聊?！?/p>

我偏頭一指小娥：“喏，當(dāng)時她在也在場，她也聽到了?！?/p>

完全沒有拿到劇本的小娥“刷”地抬頭，張嘴，傻傻地看向我和夫人。

我沒有出賣她的自覺：“還不快說，那日，你都聽到什么了?！?/p>

“奴婢，奴婢聽到，聽到-----”，小娥神情緊張慌亂。

估計她心里瘋狂想，我聽到了什么，我真不知道我聽到了什么啊。

小娥驚慌神情落在江鳳鸞眼里，恰似聽到了又不敢說。

我淡定地說：“我和小娥聽到他們說三公子藥吃了，不會醒什么的?！?/p>

小娥瘋狂點頭，反正我說啥她點頭就是了。

江鳳鸞咬牙，一拍椅背：“查，給我查?！?/p>

三公子的藥渣子呈在大夫面前，大夫巴扒拉一通，找出一味不是藥方中的草藥。

江鳳鸞將抓藥、煎藥、端藥、喂藥所有相關(guān)人都抓來審問。

在一個廚娘的房里搜出了一包混入藥方的草藥。

廚娘供出了給藥的婢女，婢女供出給藥的家丁，順藤摸瓜，查到姜姨娘身邊的李嬤嬤。

李嬤嬤也是個狠的，見事情敗露，都攬到自己身上，當(dāng)場咬舌自盡。

雖沒證據(jù)，可姨娘的嬤嬤給三公子下藥，說不通啊，明眼人都知道和姜姨娘脫離不了關(guān)系。

江鳳鸞迅速將矛頭指向姜姨娘，姜姨娘被整得焦頭爛額，我看熱鬧，樂得清閑。

很快京中又一傳聞驚呆了眾人，南街馬家胡同一所大宅，主母將妾室打至落胎半死，娘家上門理論，發(fā)生沖突被打回。

妾室娘家不服，沖到水月寺，在大門前高呼玄凈大師出來，讓他做主管教家中妻子。

至此圍觀眾人才知，平日一派高僧模樣的玄凈大師居然有家室，一妻兩妾，兒女雙全。

這瓜有點大，群眾吃得津津有味。

墻倒眾人推，又有多人舉報玄凈招搖撞騙，以災(zāi)星，禍水之名敗壞他人名聲，收取好處。

官府下令徹查嚴(yán)辦，封了水月寺，玄凈收監(jiān)。

我拿出銀票讓元昭賞給下面辦事的人，獎勵他們辦得好。

三公子病情好轉(zhuǎn)，我是災(zāi)星謠言也不再有人提起。

董重耀一臉陰沉進(jìn)來，坐在桌前一言不發(fā)。

我側(cè)頭猜測他的怒氣值多少，以便對癥下手。

“支援北面的糧草被劫，肖振陽讓我?guī)兔ο朕k法，我上哪想辦法去，可惡，誰膽子這么大，軍用糧草也敢劫，讓皇上查到，一定滅他九族?！?/p>

“哦”我應(yīng)了一聲，一族人早就團(tuán)滅了，我心里暗道。

“你說，那么多糧草運到哪去了呢?！倍匾p眉緊鎖。

我當(dāng)然知道運到哪去了。

北疆，我父親曾經(jīng)保護(hù)的地方，那里長年寒冷，缺少物資，這批糧草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董重耀還在為糧草被劫困擾，宮里卻忙碌起來，再有一個月就要過萬壽節(jié)。

今年皇上決定在他生日當(dāng)晚，宮內(nèi)舉辦宴會，然后再去獵場狩獵。

宮宴當(dāng)晚，董重耀帶著夫人和我進(jìn)宮，我進(jìn)宮名義是服伺夫人。

皇帝凌云天面色青白，一看就是常年留戀后宮。

我在暗中盯著他，就是他下旨滅我滿門的，仇人啊，不急，找機會再解決掉他。

宴會開始，江鳳鸞迫不及待撇下我和別的夫人們談笑，那些公爵、伯爵夫人們在談笑中目光不時輕蔑地掃向我。

我悠然自得，吃著佳肴，看著歌舞，一臉愜意。

宮女舉壺倒?jié)M酒杯，我端至唇邊，凝眉，這味道和上一杯不一樣啊，隨后一飲而盡。

不多時，酒氣上頭，我昏昏然，宮女不小心將酒灑在我身上，小娥半扶半抱著我去更衣。

帶路宮女繞來繞去最后沒有蹤影。

月冷風(fēng)清，樹影婆娑，幽暗寧靜，遠(yuǎn)處大殿內(nèi)歌舞升平，宮女太監(jiān)們大都在那里伺候。

路過荷花池邊，一個人影飛快閃出撞向我。

我唇角微翹，推開小娥，迅速轉(zhuǎn)身，將頭上金釵插在那人穴道上。

宮女僵在原地，身后一腳的距離就是荷花池水。

她一臉不可置信：“你會功夫?！?/p>

我點頭：“昂，會啊，咋的?！?/p>

“你沒中藥”宮女吃驚。

我笑：“那點小把戲，在我面前還不夠看。”

小娥先是吃了一驚，隨后看看我，再看看宮女。

忽然她想什么，走過去將金釵從宮女身上撥下，在她衣服上擦擦金釵，淡定地揣進(jìn)懷里，然后安靜地在站回原地。

那個金釵——我張張嘴，還是閉上了。

算了，這孩子也不容易，大晚上的被嚇一跳，不過看她眼底掩飾不住的興奮，我猜她指定希望我再被劫幾次，她好發(fā)點小財。

我往宮女口中塞了一丸藥，點了她啞穴，宮女瞬間表情扭曲卻叫不出聲。

“說吧，是誰派你來的？不要想著叫救命，我敢說，救你的人還沒到，你已經(jīng)沒命了?！蔽医忾_穴道問。

“我，我”她汗水打濕了衣服，渾身抖顫，虛弱地喘息。

“你想好了再說，你要騙我，我會讓你比這痛一百倍，不信你可以試試?！蔽掖驍嗨?。

宮女驚恐萬分：“是定國候夫人給我根金釵，說把你推進(jìn)池中，造成酒后失足?！?/p>

喲，又是江鳳鸞，不過她一定不知道，就是她不來惹我，我也不會讓她再蹦跶幾天了。

從宮女身上搜出金釵扔給小娥，一抬腳，宮女飛起落入荷花池。

解決掉麻煩，我回到大殿，江鳳鸞見我回來一怔，我坐下繼續(xù)喝酒賞舞。

小娥摸著懷里兩根金釵，一晚上都喜滋滋的。

宮宴后，皇上前往皇家獵場。

眾臣帶家眷隨行，董重耀不想我去，我磨了一晚上才同意。

這么有意思的事怎么少得了我呢。

三公子見到我恨恨地瞪眼：“滾開，狐貍精，我不想看到你?！碧吡艘荒_他身邊仆人：“去給我打她，把她打死?！?/p>

熊孩子最招人煩了。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車簾后的夫人，轉(zhuǎn)身上車。

江宏鶴站在隨行眾人首位，遠(yuǎn)遠(yuǎn)望去臉色如常。外室青樓花魁出身，江宏鶴嫌她身份低微又貪戀美色，事發(fā)后為平輿論抬成姨娘。告狀的農(nóng)戶家夜間忽然起火，一家人燒死屋中，沒了苦主，案子不了了之。

沒有實錘說啥都沒用，我只能暗中動手。

皇家獵場在近郊二十里，水草豐美，景色怡人。

狩獵的號角響起，皇帝帶著大臣、護(hù)衛(wèi)們沖入?yún)擦?，女人們安靜地等著烤肉吃。

野獸的嘶吼讓我神情一震

我隨師傅在山中聽?wèi)T動物的吼聲，這是老虎的吼聲。

皇家獵場不該有這類兇獸出現(xiàn)。

我進(jìn)了帳子，讓小娥換上我的衣服。

小娥縮著身體，眨巴著兩只大眼裹在被里。

看我穿上侍衛(wèi)衣服，她眼晴立刻閉上，背過身，面向里規(guī)規(guī)矩矩躺好。

我從帳后溜出，叫上元昭，鉆進(jìn)叢林。

叢林中亂做一團(tuán)，兩只老虎向皇上所在方向撲，侍衛(wèi)們拼死護(hù)駕。

大臣們四散奔逃，我瞄到前方一個身影，縱身追去。

江洪鶴停下，擦著臉上汗水。

“跑得夠快啊，宰相大人?！?/p>

我從林中走出。

他驚疑望向我：“你是----”

“我是要你命的人”

我一抬手，彎月從袖中滑出，直刺他胸口。

反派死于話多，殺人的時候能動手就別逼逼，直接殺就好了。

江洪鶴驚愕看向流血胸口：“是，是誰派你來的”

“你很想知道？你越想知道我越不告訴你，做一個糊涂鬼，憋死你”

他緩緩倒下，臉上帶著不甘、不解、不應(yīng)該。

把他扔入林子，很快就有野獸來分食。

殺了仇人之一，心情正爽，一個血人倒在我面前。

元昭上前查看：“是恒王凌澤昊?！?/p>

我知道這個人。

這凌澤昊夠倒霉的，他爹和皇上的爹是兄弟，本來該他爹當(dāng)皇帝，可登基大典當(dāng)天早上突然身染惡疾暴斃，換皇上的爹當(dāng)皇帝。

說起來都有股陰謀味道。

皇帝忌憚凌澤昊，讓他當(dāng)了一個沒實權(quán)的王爺，沒有封地，就放在眼皮底下看著。

他身上除了被野獸撕咬傷口血腥味，我還聞到熟悉的味道，吸獸粉，可以吸引動物的藥粉。

小時候饞了我就在陷阱里灑點吸獸粉，肉肉就來了。

原來是他用吸獸粉引來老虎咬皇帝的。

我托著下巴思索，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救他。

可他太笨，自己差點被野獸咬死，我有點嫌棄。

算了，當(dāng)日行一善吧。

我在附近找到一種草藥，碾碎抹在他身上。

這個藥草專解吸獸粉的味道。

又往他嘴里扔一顆救命藥丸，坐等他醒來。

他睜開眼。

我將聲音變成少年：“我救了你，我叫元昭，是已逝神武將軍的部下，如果你想報仇或者想要那個位置，我可以幫你?！?/p>

他一愣，眼神幽深，轉(zhuǎn)瞬既恢復(fù)：“多謝救命之恩，他日定要報答?！彼荒樥\懇。

我拱手告辭。

元昭對我征用他名字沒通知他很意外，愣愣地跟我走了。

我不知道的是，我離開后，凌澤昊尋著血腥味找到江宏鶴的尸體。

仔細(xì)察看傷口后，轉(zhuǎn)身離去。

回到營地心情爽歪歪，舒服地躺下睡覺，小娥穿上自己的衣服，搬個凳子老實守在門口。

一陣喧鬧，皇上和董重耀他們回來了，三公子缺了一條腿被抬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