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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套地質分析儀器被放置在空地上,下端的金屬采樣探測片深入地底。
“連長,這玩意不是測土壤的嗎?能幫我們找方向嗎?”江牧疑惑。
張行舟淡定一笑,“我家祖上要么是搞考古的,要么是搞探險的。我從小就常聽到一門古老的技藝,叫相地之術。”
“那是什么意思?”江牧撓頭。
“大概意思就是風水堪輿,根據地形地質尋找龍脈什么的?!睆埿兄壅f。
“我們現在做的,跟相地之術有什么關系?”
“有異曲同工之妙。這片沼澤地里,溪流縱橫錯斷,表象雖然雜亂,但下面一定有地下暗河存在?!?/p>
“然后呢?”
張行舟繼續(xù)說,“通過檢測土質,可以判斷出地下暗河的流向。而山脈的走勢,與河流是呈垂直狀態(tài)的。河流自西向東,那么山脈就是南北走勢?!?/p>
“也就是說,向著與地下暗河流向垂直的方向走,我們就可以繼續(xù)深入山林更深處了!”江牧激動不已。
“沒錯!”
“連長,你太厲害了!”
“都是知識,慢慢學吧!”張行舟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
地質探測儀器很快分析出了結果,幾人整合數據判斷山脈走勢的時候,封煙的注意力卻被一只后腿受傷的野兔吸引。
野兔跌跌撞撞地向前,封煙也起身追了過去。
“哎,封姐姐,你去哪里?”左思雯喊她,封煙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怔怔地向前。
張行舟的耳朵動了動,意識到有些不對勁,立刻追上前去。
在這樣霧瘴彌漫的環(huán)境里,亂走是很容易與大部隊失聯的。
而且保護封煙是他的任務之一,他絕對不能讓她出現意外。
“封小姐......”
張行舟趕到近前時,封煙突然蹲下身來,將那只受傷的野兔捧在手上,查看傷勢。
野兔老老實實地待在她手上,不逃也不掙扎。
張行舟對此感到詫異。
雖然這野兔受了些傷,可畢竟是只生長在原始森林里的兔子,不同于寵物,野生動物敏捷、怯生,想要抓住談何容易。
可這東西在封煙手上,偏偏變得像家養(yǎng)的一樣。
“我需要一些消毒藥水和繃帶?!彼痤^,用尋求幫助的眼神看著張行舟。
張行舟愣了兩秒,快步跑開,“你在這別動,我去去就來。”
他很快取回藥品,封煙小心翼翼地給野兔上了藥,并包扎好。
“這傷口潰爛化膿很深了,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它是從捕獵者的手下掙脫出來的,抓捕它的那個人,已經死了?!?/p>
“這里已經是沼澤地深處了,外人根本進不來,哪里來的捕獵者......”張行舟說完這話,忽然意識到了自己忽略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你的意思是說,那個抓野兔的人,是探險隊的?”
“應該是的。也就是說,幾天前還有探險隊員活著。能把一個活人逼到抓野生動物,說明食物等物資早就斷了。野兔已經受傷,可他還是沒抓住,說明當時體力已經消耗到了極點,最后他應該死在了捕獵這件事上。”
封煙將野兔放在平地上,“走吧,千萬小心別再被其他天敵吃掉了?!?/p>
張行舟狐疑,“你是怎么根據一只受傷的兔子,推斷出這么多信息的?”
“是它告訴我的。”封煙毫不掩飾地說。
“你能和動物對話?”張行舟震驚。
“對,特殊能力,這也是你們長官允許我加入隊伍的原因之一。”封煙平靜地回答,“我的能力,是可以和動植物完成某些交流,正因如此,我才能在生物學上獲得如此建樹。”
“是因為藍血的原因嗎?”張行舟問。
“是?!狈鉄熣酒鹕韥?,轉過話題,“我現在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那些探險隊員,可能真的無一生還了?!?/p>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不到最后一刻,還不是悲觀的時候。正如你剛才獲得的信息那樣,若幾天前還有探險隊員活著,就說明很可能還有其他人正在以類似的方式努力維持生存?!睆埿兄塾脠远ǖ哪抗饪粗鉄煟八麄冊诘却覀兊臓I救,我們必須要找到他們!”
封煙與他四目相對,原本黯淡的神色忽然明亮了些許。
“連長!山脈走勢已經推斷完畢了!我們可以出發(fā)了!”江牧的喊聲在不遠處傳來。
“好!全體都有!繼續(xù)前進!”張行舟下達指令。
原地滯留了半個小時的隊伍重新行動,整體依舊步調一致,隊列有序。
走了大約幾百米之后,泥地里一雙登山靴的出現,再度燃起了眾人心里的希望。
那雙鞋和之前吊死在藤蔓上的考察隊員所穿的鞋子是同樣的款式,據此可以推斷出考察隊的確已經深入沼澤腹地。
再往前,其他被遺落的物資接連被發(fā)現,這給張行舟等人的循跡提供了很大的線索。
只要沿著這些物品掉落的方向走,他們應該很快就能找到失蹤的考察隊。
至于找到的是一群活人還是一堆尸體,撥開霧瘴的那一刻自會有答案。
隊伍不停前進,良久之后,視野前方出現了一片紅。
那片半隱在霧氣中的紅,詭異妖冶,如鮮血一般刺眼。
“那是什么?”左思雯眼睛都睜大了。
“是花。”張行舟瞳孔聚焦。
隨著走近,那片花海也逐漸被揭開面紗。有莖無葉,細長的花瓣向上卷曲。
“這是什么花,長得好奇怪啊!”左思雯疑惑。
“是彼岸花,別名,曼殊沙華!”封煙開口,面容清冷,“野生品種喜歡生長在陰森潮濕的地方。另外,這東西還喜歡生長在墓地里,因此又被叫做死人花。”
“三途河,彼岸花......那豈不是意味著我們已經到了所謂的‘地獄黃泉’?”張行舟皺眉,握緊手里的槍。
“連長,那里有條路!”江牧手指著前方說。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地發(fā)現在那片花叢中,有一條幽深的小路存在。
不知道究竟是錯覺,還是冥冥中有什么在暗示他們踏入,他們察覺到彌漫在路口處的霧瘴似乎正在慢慢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