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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晨仔,贏是贏,輸是輸,阿立這一次就是輸了?!?/p>
二叔公語氣激動,“不能贏了就是你們家的,輸了要大家?guī)湍阋黄鸨?,這筆賬你這后生仔還不起呀。”
“喝茶。”聶晨捧起了茶杯。
二叔公不再說話,捧起杯子,慢慢喝了一杯熱茶。
咕嚕咕嚕,燈罩上小銅壺的水再次沸騰,聶晨又再泡了一壺茶,把二叔公面前的茶杯斟滿。
一老一少默默喝著茶。
“今年你是不是該拿執(zhí)業(yè)醫(yī)師證了?”
“拿了?!甭櫝科鹕砣グ炎约罕嘲锩娴膱?zhí)業(yè)醫(yī)師證取出來鋪平在小圓桌上。
二叔公帶上了老花鏡,認認真真的端詳這這一張蓋著紅印章的執(zhí)業(yè)醫(yī)師證。
“分配到哪家醫(yī)院了?”
“關系還沒有確定,不過應該是深城人民醫(yī)院?!?/p>
“既然證拿了,單位也差不多要定下來,晨仔你要是不愿意抵押診所,拿什么來還呀?”
最后,二叔公聶其勝念念叨叨著離開診所。
“三個月,晨仔我這邊最多只能寬限三個月,再久我就頂不住了?!?/p>
在聶晨關門之前,二叔公抓住了鐵片拉閘門的鐵片再次重申。
刷刷刷,在二叔公走后,聶晨認真一絲不茍的洗刷著診所里的每一個角落。
上輩子的這個時間,聶晨在二叔公進入診所里的不到十五分鐘后,就主動答應了把診所抵債的要求。
這輩子除了這個診所不能賤賣的這個想法之外,同時擁有著超越了一個時代的醫(yī)學技術的聶晨,他有辦法在一九九零年的深城,三個月內賺取五十萬元。
這也是他當著二叔公的面拒絕了拿診所抵債的底氣。
在聶晨仔細的打掃著布滿了灰塵的診所。
腦海里已經一個個的閃現出了,一個個有錢,但是要對當時手術不滿意的病人詳細資料。
一九九零年的深城可以說是猛龍過江,富豪濟濟。
但是深城無論是公立還是私立的醫(yī)院,在醫(yī)療設備、醫(yī)療人才各個方面,都遠遠無法跟國內其他有底蘊的城市相提并論。
這里就是一塊專門為商業(yè)而劃出來的飛地,把城市所有的屬性點都加在了基建和商業(yè)上面,至于醫(yī)療教育交通運輸等等各個方面是有大缺陷的。
此時。
前輩子在鵬醫(yī)急診室從實習生做起的聶晨,重生后腦海里有著海量的病人資料。
這些病人資料栩栩如生留在了他記憶當中,可以隨時抽取出來。
病人是一家醫(yī)院存在的意義。
重生這一世的聶晨,他要打這些富豪病人的主意了。
不過,想要打這些曾經在深城人民醫(yī)院就過醫(yī),極不滿意深城醫(yī)療的富豪病人主意。
以現在這家名字叫做‘深城慢性并醫(yī)院第二門診’的診所,是不可能成功的。
胸有成竹的聶晨,仔仔細細的打掃完了診所。
離開診所之前,把診所里屬于他父母以及自己的所有物品,一一裝在了門口的腳踏三輪車后斗。
然后騎著腳踏三輪車,返回他在深城的家,愛華小區(qū)。
愛華小區(qū)是在十年前,也就是一九八零年建設的第一批深城城區(qū)中心的小區(qū)。
五層樓的愛華小區(qū),在這十年來可以說是風光無限,屬于早一批進入深城的高端技術人員、商務人員、各地國企央企辦事處高層人員的居住集中地。
“小晨仔,聽說你們的診所要收攤了?”
聶晨騎著腳踏三輪車,載著十四寸的三菱彩色電視、煤油燈、搪瓷臉盆、搪瓷杯、小圓桌、大屏風等等屬于愛華小區(qū)街坊耳目能詳屬于診所的家具,進入愛華小區(qū)時。
在愛華小區(qū)綠化帶棋盤石桌下棋的老街坊周大仙,大聲問聶晨。
“沒有的事,我們診所這段時間裝修升級!街坊鄰居們,有什么病痛就去醫(yī)院掛號吧?!?/p>
聶晨笑容燦爛,對周大仙陰陽怪氣。
“呸呸呸,小晨仔說點吉利話,誰沒事會去醫(yī)院掛號呀?!?/p>
所有街坊在聶晨騎著腳踏三輪車進入愛華小區(qū)時,都只是起哄一兩聲,閉口不提聶晨的父母下海走私被捕的這件事。
實際上,愛華小區(qū)所有的街坊鄰居,都是聶晨父母的債主。
二叔公所謂的‘會’,就是愛華小區(qū)這些街坊們湊錢搞起來的地下老鼠會,牽頭人就是二叔公聶吉勝。
聶晨騎到了他家二棟東梯的樓下時,小區(qū)綠化帶正在下棋或玩門球的大爺大媽們開始議論了。
“還嘴硬不賣診所,看這小子能撐幾天?!?/p>
“留點口德吧,不要以為你家兒子下海走運就可以嘲笑聶醫(yī)生他們一家,晨仔他可是有執(zhí)業(yè)醫(yī)師證的,他不想賣診所,也算情有可原?!?/p>
“行了,老黎你沒有投錢在會里,你才可以站著說話不腰疼,要是換成了聶醫(yī)生也欠你家錢,現在罵街的那個人指定是你。”
華燈初上時,聶晨才把診所的各個物品搬上了二棟東梯五零二。
他家公寓是老式的三房二廳,一衛(wèi)一廚房一個陽臺,實用面積是九十平米。
現在深城的房價,因為這兩年的動蕩,開始向下滑。不像八五到八八年那么的瘋狂。
不過就算是現在,愛華小區(qū)九十平方的五樓公寓賣出去,也是三十萬起步。
因為現在只要在深城的關內有個房產,就能申請深城戶口,這個政策讓農村戶口的外來人口趨之若鶩,花多大代價都愿意。
聶晨有著門診以及愛華小區(qū)公寓這兩處物業(yè),所以二叔公聶其勝才會大方無比的表示,可以在寬容三個月,放任聶晨去怎么折騰。
聶晨搬完了東西,前往愛華市場大排檔吃了砂鍋粥,返回家里做接下來的規(guī)劃。
“如果按診所以前的經營方式,我絕不可能在三個月內賺到五十萬元?!?/p>
臺燈明亮,聶晨在紙箋上先劃掉了第一個選項,也就是延續(xù)父母經營診所的方向去走。??
聶晨的父母,在經營診所的這六七年來,雖然名義上是第一批進入深城市中心扎住了根,成為了城市人的體面人。
但是在深城,這一家小診所和醫(yī)院的工資,并不能夠給聶晨的父母帶來足夠改變現狀的財富。
而在愛華小區(qū)這一個共同生活的大院圈子里面。
住二棟東梯五樓五零一,門對著門的鄰居劉大壯,本來跟聶晨的父母,都是屬于深城慢性病醫(yī)院的醫(yī)生。
他在前年毅然下海,親自前去港島走了一次貨,貨在粵東那邊上岸,一船貨全部販賣出去,回來深城后劉大壯就在沙頭角那邊,開了一家電子表的來料加工廠。
僅僅一年時間,劉大壯就從愛華小區(qū)搬出,搬入先富起來那群人才可以住的景田別墅區(qū)。
這次出發(fā)之前,老爸聶國立親自跑去花城醫(yī)學院見一見聶晨。
“老爸和老媽再不放手搏一次,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假如我們出什么事,診所可以不要。愛華小區(qū)的家,我們已經轉戶到你的名下,家不能賣。”
不只家不能賣,診所同樣也不能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