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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小時!”三嬸在車子啟動前追了出來,“等一等?!?/p>
“年年犯了什么錯,我回去教育她?!彼龔澲统r低聲下氣地商量,“她還小,不懂事,你做大哥的別和她一般計較?!?/p>
常時說:“三嬸,我只是讓她在老宅住幾天。”
“如果您不愿意......”
“兆叔。”他越過三嬸,對跟著出來的兆叔說,“去把年年帶出來,讓她跟著三嬸回家。”
“好的,大少爺?!?/p>
三嬸一聽常時忽然松口,心中覺出不對。又瞟了一眼常時旁邊的周之耘,想到前幾天年年給她看的照片,猛然反應過來,這丫頭不聽勸,真的捅到常時那里去了!
她們母女倆個還得靠常時過日子呢。
“別別。”她回頭叫住兆叔,“剛剛是三嬸沒考慮周全,那丫頭是被我慣壞了,讓她在這兒反省反省也好?!?/p>
常時淡笑,“您明白就好?!?/p>
“兆潭?!?/p>
兆潭趕緊開車,駛出老宅。
老兆嘴嚴,連他這個兒子也不說。他實在好奇,昨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問不是。
到時候還是得去常旬那里套話。
“先生,先回長苑還是去公司?”
常時說:“回家?!?/p>
周家。
周國盛昨晚應酬喝多了,根本沒注意到于敏冬清晨出去,也不知道周子憶什么時候回來的。
他起床后,看見于敏冬沒去學校,驚訝地問:“你今天不是有課嗎?”
于敏冬笑了笑,“和一個老師換了。”
“怎么了?是不是病了?”周國盛見妻子面色蒼白,精神也不太好,關(guān)心道。
于敏冬眼眶馬上紅了,看了周國盛兩眼,走進了他的懷里。
“國盛......”
周國盛不知道妻子受了什么委屈,趕緊抱住她。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
于敏冬半真半假地哭了幾分鐘,才慢慢從周國盛身上起來。
“是子憶,她被,被......”
周國盛心頭一駭,馬上聯(lián)想到周之耘的事情,子憶不會也......
“不是,”于敏冬趕緊打斷,“沒有,你別著急?!?/p>
“常家最小的那個女兒,叫年年的,不是和子憶交好嘛。”
“她不喜歡之耘,不喜歡之耘嫁給她大哥......”
“竟然,竟然連哄帶騙地把子憶叫了過去,還給子憶下了藥,想讓子憶......”
“常時以為是子憶主動的,子憶差點被他掐死,還被他綁了半宿。”
“劇組那邊又來電話說,說子憶演得不好,要換人。子憶她馬上就要殺青了啊?!?/p>
于敏冬哭啼著講完了這段話。
周國盛消化了好一會兒,憤憤地罵道:“常家人真不是東西,常時把之耘帶走也就算了,之耘自己樂意誰也攔不住。”
“但是子憶招誰惹誰了,讓他們這么算計禍害!”
于敏冬見周國盛一點沒懷疑,趕緊拉住他,邊順著他的后背邊勸道:“這事你聽過就算了,我們?nèi)遣黄鸪<摇!?/p>
“我怕再和他們硬來,子憶以后都沒戲演了?!?/p>
“子憶呢?”周國盛突然站起來,“是不是在房間,我去看看她。”
于敏冬點點頭,“她受了驚嚇,剛剛我才哄著她睡著了?!?/p>
周國盛脖子和臉漲紅,一想到捧在手心里的女兒受到這樣的欺辱,他心都跟著疼。
垂眼又看見傷心不已的妻子,又是一陣心疼。
“老婆,”他把妻子攬在身前,“不哭了,我一定給子憶討回一個公道?!?/p>
于敏冬錘了他一下,“你有什么能耐和常家說’公道‘?”
“等子憶好一些,我?guī)デ笠磺笾?,讓她和常先生好好說一說,不能讓子憶這幾月的辛苦白費了。今天都沒機會和她說上話?!?/p>
周國盛被她這么一提醒,果然問:“之耘也在?”
“她就這么看著姐姐被人欺負?”
“白眼狼......”
常時雖然從善如流,沒去公司,但還是在書房待了一整天。
晚上,常時準時下樓吃飯,沒見周之耘。
也沒在房間。
阿姨離開前,告訴常時:“我來的時候就沒見夫人。”
常時拿起手機,撥了周之耘的電話。
“常先生?!彪娫捄芸炀屯?。
“嗯,在哪兒?”
周之耘:“到家了,進門了?!?/p>
常時一抬頭,就見周之耘推門進來,按掉了通話。
“我覺得悶,就在外面小花園走了走。”周之耘解釋。
“剛在外面碰見了蔣阿姨,我回來的還挺踩點?!?/p>
常時無奈地笑了笑,“下次出門和我說一聲,別讓我找不到你?!?/p>
周之耘不好意思地點頭,“我怕打擾你工作,而且我也不走遠?!?/p>
“不怕打擾。”常時拉了椅子坐下,“是我太忙,沒顧到你。如果你想,我可以陪你。”
周之耘連連搖頭,“我不用陪的,你不用管我?!?/p>
話落她才覺出不合適。
常先生是出于關(guān)心,倒是她不識趣了。
她剛想改口,常時又突然站起來,“不用陪怎么行,我陪你去洗手。”
周之耘一愣,“常先生......”
常時扶上她的肩膀,推著她往洗手池邊去,“我這邊馬上就忙完了,你想一想,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們一起去旅行?!?/p>
他又幫忙打開水龍頭,握著周之耘的手一起放到水流下。
“我也沒洗。”
被男人的體溫和氣息包裹,周之耘瞬間耳紅面熱,很是沒出息。
乖乖地任由男人抽下毛巾給她擦手,又跟著男人回到餐桌。
常時見她食不知味,暗暗搖頭,又做過了。
她也是懂事過了頭,給她什么就接著,不管是糖果還是炸彈。認識他第二天,就敢嫁給他。
再多的,也不會伸手去要。
她說相信命運,也可以說是聽天由命,什么境遇對她來說好像都能接受。
但他自己卻是完全相反的人,他生來地位尊崇,從懂事起便開始接受各種訓練,目的就是成為能掌控權(quán)勢,控制人心的領(lǐng)導者。
他向來揮手操控別人命運的人。
爺爺說,永遠不要處于被動的位置。
常時始終奉行這一點。
可是當他蓄謀已久后,將面前這個女孩的命運握到了自己手里。卻又好像抓不住她,想手中的流沙,恐會攥得越緊,失去得越快。
“之耘......”
“常......”
常時笑,“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