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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暫時先關著,等明日嬌嬌醒了再做打算,你重新安排一個靠得住的丫頭過來伺候她?!?/p>
戚風應了一聲,卻不明白霍容妄這么做的理由。
這處別莊是霍容妄的私產(chǎn),除了心腹幾乎沒人知道,進了這別莊暗房的,就沒一個是能出來的。
他記得明明蘇意尋每次逃跑都是那丫頭來通風報信,主子為什么還要將她關進暗房。
但他也沒多問,主子吩咐的事情,照做就是。
“你去查查蘇國公府的事情,沉寂了這么多年,曾經(jīng)的舊賬也該算算了。”
清冷的月光灑下,襯的霍容妄精致的臉愈發(fā)冰冷,帶著肅殺的意味,“提前做些準備,過幾日回上京?!?/p>
“是!”
戚風心中一凜。
自從主子把如今的圣上扶持登基后,就沒再回過上京。
如今忽然要回去,戚風暗嘆一聲。
上京的天,要變了。
......
蘇意尋醒來的時候,身側的床是空的。
她伸手摸了摸,沒有溫度,霍容妄走了應該有會子了。
聽見動靜,一個丫鬟從外邊進來,手中端著木盆。
“奴婢伺候小姐洗漱?!?/p>
見是個生面孔,蘇意尋擰眉:“你是誰?銀環(huán)呢?”
她反應過來,從昨日開始,就沒再見到過銀環(huán)。
往日她逃跑被抓回來,銀環(huán)總是第一時間來假惺惺問候,不可能會錯過看她凄慘模樣的機會。
“回小姐的話,奴婢名叫問柳,是主子安排過來伺候小姐的,主子說,小姐醒了若是想找銀環(huán),就讓奴婢帶您去暗房?!?/p>
“暗房?”
這名字聽起來就不是什么好地方,蘇意尋雖然疑惑,但沒多問。
問柳伺候著她洗漱完,又用過早膳,帶著她去了暗房。
說是暗房,實則和地牢差不多。
臨進去前,問柳遲疑了一瞬:“小姐,暗房內(nèi)臟污,您真的要進去嗎?”
“進?!?/p>
前世詔獄她都待過,怎么會怕一個小小的暗房?
更何況,她一定要見銀環(huán)。
重生后,第一刀,自然要開在銀環(huán)身上!
進去之后,蘇意尋才知道,詔獄比起霍容妄的暗房,簡直不值一提。
她跟著問柳走過一眾血淋淋的刑具,聽著耳邊回蕩的此起彼伏的凄厲慘叫,面色發(fā)白。
眼前一個個房間猶如鐵箱子,她看不見里面的情況,但那些凄厲慘叫足以彰顯里面的人在經(jīng)歷什么樣的煉獄。
反觀問柳,提著燈籠面不改色,連眼皮子都沒顫一下,甚至時不時轉身淡淡提醒蘇意尋注意腳下。
果然,霍容妄手下的人,就連婢女也不是等閑之輩。
蘇意尋忍不住問道:“進了這暗房的人最后都怎樣處置?”
問柳語氣平淡:“沒人能活著從暗房出去?!?/p>
蘇意尋皺眉。
她昨日那番話,根本不足以讓霍容妄將銀環(huán)關進暗房,唯一的可能就是,霍容妄真的知道她和蘇婉雪之間的過節(jié),他在給她出氣。
最終兩人停在一個小隔間前,問柳打開門道:“小姐,奴婢就在這里等著,有事您叫奴婢一聲就成,主子說了,怎么處置她您說了算?!?/p>
蘇意尋點了點頭,接過燈籠進去。
隔間很小,味道也極其難聞。
借著昏黃燈光,蘇意尋看清了躺在角落奄奄一息的銀環(huán)。
她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破破爛爛,渾身遍布血痕,模樣凄慘叫人不忍直視,進了暗房的人,無論犯沒犯錯,都會用帶著倒刺的鐵鞭子沾著鹽水抽上一頓。
蘇意尋看著這一切只覺得心中爽快。
“銀環(huán)。”
她輕輕出聲,地上的人一抖,抬頭看過來,頓時大喜尖叫:“小姐!小姐你來了!你是來救我的嗎?快帶我出去!”
“出去?”
蘇意尋嗤笑一聲,仿佛聽見了什么笑話一般。
她踱步過去,繡著牡丹的精致鞋尖狠狠碾上銀環(huán)的手指。
十指連心,銀環(huán)痛苦慘叫。
蘇意尋腳下力氣更大。
前世,她落入詔獄,銀環(huán)就是這般對她。
“我待你不差,你為何要做蘇婉雪的狗?”
銀環(huán)痛極,卻拒不承認:“小姐,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她話沒說完,蘇意尋從墻上抽出鞭子,狠狠抽在她身上。
“聽不懂那就別聽了,好好受著就是?!?/p>
一連挨了幾鞭子,銀環(huán)終于扛不住,她涕泗橫流,看起來惡心又可憐。
“小姐,我知錯了!我不該聽二小姐的話,可是二小姐與二皇子用我弟弟威脅我,我不敢不從?。 ?/p>
“是嗎?”
蘇意尋不置可否,鞭子依舊沒停,直打的銀環(huán)逐漸出氣多進氣少才停下。
前世銀環(huán)可不是這么說的。
她對下人向來和氣,但銀環(huán)自詡美貌,心比天高,從前在蘇國公府就趾高氣昂,后來更是打著蘇國公府的名義在外頭無比跋扈。
蘇意尋怕她這性子日后禍從口出要吃虧,淺淺教訓了兩句,沒成想被她記恨上,蘇婉雪只花了一百兩銀子,就買了她背叛。
簡直可笑。
“你就在這里熬著吧,我會讓他們好好關照你的?!?/p>
扔下這句話,蘇意尋再也沒管銀環(huán),帶著問柳出了暗房。
“小姐,那丫頭怎么處置?”
“別讓她輕易死了?!?/p>
“是?!?/p>
等到蘇意尋回院子時,霍容妄已經(jīng)回來,正坐在書案后。
問柳十分有眼力見的離開,替二人關上房門。
今日的霍容妄罕見的穿了一件月色長袍,掩去了身上肅殺的氣息。
分明二十有七的男人,此時垂眸看著手中的書信,窗外的光灑在他側臉以及長長的眼睫上,竟無端生出幾絲少年感。
聽見關門聲,霍容妄抬眸。
在他抬眸的一瞬間,那幾分少年感頓時消散。
霍容妄有一雙極具攻擊性的狹長眸子,眼底沒什么情緒瞧著人時,總叫人心悸。
只剩他們兩人,蘇意尋還是抑制不住的緊張。
“過來?!?/p>
霍容妄放下手中書信,沖她招招手。
蘇意尋乖巧過去,才近身就被男人摟進懷里,坐在他腿上。
她驚呼一聲,下意識摟住男人的脖子,滿臉通紅:“爺?!?/p>
“見過了?”
霍容妄捏了捏她的小臉,挑眉問道。
蘇意尋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她點了點頭:“見過了。”
關于銀環(huán)的事情,她咬了咬唇,決定還是明問。
說到底,她不明白為什么霍容妄知道她的身份還要這樣對她,但她更不愿意再做霍容妄的玩物,有了玉佩的事情,加上他的態(tài)度,蘇意尋的膽子也大了幾分。
“爺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因何流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