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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前世,對夫君的雙腿,知之甚少,只是曉得很嚴(yán)重,危及到了生命,太醫(yī)言斷,活不過二十二歲。
夫君已有二十。
只差兩年。
不,不可,江棠晚在心里暗暗發(fā)誓,一定要治好夫君的腿,隱隱約約記得,婆婆之前一直在找神醫(yī)。
始終杳無音信。
顧祈辭眼睛泛起復(fù)雜的情緒,垂眸道:“藥石無醫(yī),只活二年。放心,我會為你打理好一切?!?/p>
皎皎明月,秋風(fēng)瑟瑟。
過完中秋后,天氣開始轉(zhuǎn)涼,后日,便是顧家兩位嫡女回門的日子。
兩輛馬車一前一后停在府門口。
府里上下,奴仆丫鬟,俊朗小伙,貌美姑娘,都出來迎接,一時間,府邸上下很是熱鬧。
兩對璧人一前一后走進(jìn)府里。
江棠晚是推著顧祈辭的,她隱隱約約能聽到府中上下在攀比。
誰嫁得好。
她低頭,淺淺道:“嫁給夫君,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吃糖了?”顧祈辭側(cè)頭,輕笑一聲。
門檻高。
顧鈺安主動走過去,扶住旁邊,與侍衛(wèi)合力,將輪椅搬進(jìn)去。
“多謝。”顧祈辭眸光一沉,淡淡道。
見此。
江月影走上前,挽住顧鈺安的胳膊,盈盈一笑。
“大哥客氣了,安哥哥腿腳好,有什么事情,就招呼一聲,我們一定盡心盡力?!?/p>
“嗯,他在客棧應(yīng)該很受歡迎。”江棠晚留下一句話。
令他人云里霧里。
受什么歡迎?在客棧里被招呼,盡心盡力的是什么?
這不就是跑堂嗎?
一瞬間,大家都想到了,江月影面紅耳赤道:“安哥哥,我不是那個意思…”
“跟上?!?/p>
顧鈺安臉上不好看,下臺階低頭的那一瞬間,格外陰沉。
但,再次抬起頭,又浮上了笑容。
他握著江月影的手,走過去,作揖道:“岳父,岳母。”
“月兒,鈺安也來了,快進(jìn)來!”
江夫人握著江棠晚的手,又一臉喜悅地招呼兩人,另一只手牽住江月影,“走,我們?nèi)ノ堇锍圆琛!?/p>
她笑著朝顧鈺安點點頭。
江老爺特地告了假,笑著迎兩人進(jìn)去,看了看兩個夫婿。
“走,咱們?nèi)ハ缕?。?/p>
江府其樂融融,卻各懷心思。
熱茶滾滾,茶杯里有根茶葉豎了起來,江夫人驚呼道。
“呀,真是靈啊。茶葉豎起,便是有客人來了。”
“母親,我才不是外人呢?!苯掠芭擦伺舶宓?,抱住婦人的胳膊,撒嬌地晃動道。
隨后,還挑釁地看了一眼江棠晚。
江棠晚輕輕一笑,不作回應(yīng)。
江夫人寵溺地伸手彈了下她的額頭,半責(zé)備道:“還小呢!都已經(jīng)嫁人了,學(xué)學(xué)你姐姐這般穩(wěn)重,遇到什么事情,都從容不迫?!?/p>
說著,她嘆了口氣說。
“誰料到,花轎竟然抬錯了院子,多虧了你啊,晚晚,你沒有鬧…”
“母親。”江棠晚平靜自若,她的眼眸就像是湖面,過于深邃,讓對面的江夫人猛然愣了一下。
江夫人覺得她實在是太過于平靜。
當(dāng)然,她以前也是如此,但這一股性子,與以往大不相同。
冷與冰,斷然不同。
“晚兒,怎么了?”
江棠晚知曉母親在說什么,說她懂事,看到殘廢的大公子沒有鬧。
但有她在。
不再允許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夫君,這口氣,她要還給江氏母女。
她忽的一笑。
“母親,您怎得擔(dān)心我了,鬧得也應(yīng)該是妹妹吧?我還擔(dān)心,她看到的人是庶孫時,會不開心呢。”
這一句‘庶孫’,讓母女兩人的臉色都變了變。
她以殘廢想壓江棠晚一頭。
沒想到反被她用身份壓了一頭。
江月影想反駁,但看到母親眼神的警告,還是低下了頭。
江夫人斂去笑意,嘆了口氣,眼中浮現(xiàn)后怕之意:“月兒是嬌縱,對虧你,平日里影響著,才讓她沒有出錯。
不過,木已成舟,你們二人可滿意?”
江月影直起身子,傲慢的來你上多少帶著一絲嬌羞。
“母親,安哥哥待我極好,倒是委屈了姐姐,畢竟,姐夫身子不好,姐姐倒是獨守空房了…”
江夫人:“是啊…”
還不等她說,就聽到江棠晚捂嘴偷笑了一聲,她關(guān)切地問:“晚兒?”
江棠晚抿了口茶,捏著手怕拭去茶水。
“妹妹這消息恐怕不太靈,夫君日夜都要陪著我休息,怎么會獨守空房呢?
倒是我聽說了一件事,你與妹夫洞房那日,未喝交杯酒,第二日也未喝,哎,許是你們太忙忘記了,妹妹可不要放在心上。”
江月影心里泛起怒意。
這件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她不能再提,要是讓別人知道了,可要笑掉大牙。
江夫人聽了,暗暗不爽。
這是太忙忘記了嗎?分明是沒把月兒放在心上,她皺眉道。
“晚兒說的對,不要放在心上。”
見無趣。
江棠晚隨意找了個理由,“母親,嫁娶匆忙,竟想念以前的閨房,女兒先去看看了?!?/p>
“去吧,想拿什么就拿什么。”江夫人一臉和藹笑道。
人一走。
江月影原形畢露,她將江棠晚用的杯子摔在地上。
杯子完好,茶水全灑。
她氣不過走上去,提起裙擺,踩虐茶杯,“賤人!”
“月兒!”江夫人厲聲阻止,“你已成婚,還如少時般任性?”
察覺到母親真的生氣了,江月影跺腳,鼻頭一酸,想到這么久在顧府受的委屈,全然化成了淚水。
她坐在凳子上,撲在江夫人的懷里。
“母親,怎得連您也兇女兒?”
“月兒啊,你已經(jīng)長大了,不能再將喜怒掛在臉上了?!弊约旱暮⒆釉趺茨懿惶郏拷蛉藫е畠?,心疼地?fù)崦暮蟊场?/p>
寵溺不是長久之計。
要想有地位,必須要凌駕于別人的智慧之上,整日將喜怒哀樂掛在臉上的人,是不會成功的。
江月影抬起頭,哽咽地說:“母親,您不知道我受了多少委屈啊!”
江夫人察覺到事情不對勁。
她忙道:“可是家中長輩欺負(fù)你了?可是鈺安打罵你了?”
“母親,您就沒發(fā)現(xiàn),我的丫鬟少了一個嗎?”江月影眼淚落下,緊緊咬牙,緩了緩說,“她死了!被江棠晚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