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話音落下，云胤耀就失望的看著陸婉蕓。

“朕以為往日真是朕誤會了你，沒想到你果真如此狠毒善妒，不僅對珍淑妃下毒，還在宮中行巫蠱之術(shù)——”

“陸婉蕓，你可知罪？！”

不知是不是錯覺，陸婉蕓竟然真的從云胤耀的語氣里聽出了一絲失望和不忍。但旋即她又搖了搖頭。云胤耀怎么可能對她流露出這樣的情緒呢？分明只是心疼他的心頭肉而已。

“從梓潼宮偏殿搜出來就是本宮做的么？誰知道是什么阿貓阿狗偷偷摸摸放進(jìn)去的？”陸婉蕓慢條斯理的回應(yīng)，“物證也可以作假，皇上覺著呢？”

見云胤耀皺眉張嘴要說什么，陸婉蕓就又看向一直沒開口的太后，“母后在宮中多年，更長久執(zhí)掌后宮事務(wù)，比兒臣清楚這巫蠱之術(shù)是后宮忌諱，兒臣這些年來兢兢業(yè)業(yè)，為何要為了一個珍淑妃毀了這些年的苦心經(jīng)營？”

太后沒說話，她自然知道陸婉蕓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可物證擺在面前，又是云胤耀的心腹侍衛(wèi)搜出來的物件，就算是覺著陸婉蕓無辜，她也找不出證據(jù)。

“林海，可查出了其他？”

云胤耀沉吟片刻，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然真的將陸婉蕓的話聽了進(jìn)去。

“回皇上，搜查梓潼宮時有一宮女鬼鬼祟祟，卑職怕其中有貓膩，就一并綁了過來?！闭f著，他擺了擺手，“將人帶上來！”

下一刻，一個被絹布塞住了嘴巴、用粗麻繩綁住的宮女就被推著跪倒在幾人跟前。

林海抬手將其嘴里的絹布扯下，還沒來得及說話，那宮女就哭天搶地，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救救奴婢！奴婢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您說了會保奴婢平安的！娘娘！娘娘救命！”

這宮女每句話都喊破了喉嚨，沒一句是多余的。

陸婉蕓垂了眸瞧著她，認(rèn)出這宮女是梓潼宮伺候的灑掃宮女明月。上輩子她憑借著幾分姿色，在初成的幫助下爬上了龍床，后來也沒少給云胤耀吹枕頭風(fēng)。

只是獲寵沒多久就沒了命，倒是讓陸婉蕓一時半會兒的沒想起來這么一號人。

“本宮何時讓你做了什么？”她扯出一絲笑，眼底沒有溫度，“本宮記得你是叫明月？前些時候不是還私自去了西宸宮見珍淑妃么？回來后穿金戴銀，真當(dāng)本宮不知？”

明月慌亂一瞬，卻咬死不認(rèn)，“皇后娘娘如今是要卸磨殺驢嗎？您忘了你將珍淑妃和皇上做成了小人，寫了生辰八字，這幾日日日夜夜都用銀針扎了個透嗎？！”

這倒是和林海說的巫蠱小人對上了。

云胤耀面上隱隱有些怒色，只是沒等他發(fā)怒，就傳出歡喜的聲音，“父皇！珍淑妃娘娘醒了！”

“母后，是初成?！?/p>

承德一聽這聲音就反應(yīng)過來，眼底閃過厲色。

陸婉蕓不輕不重的應(yīng)了聲，畢竟是初成的親娘，他守著舒窈，沒什么好意外的。

“皇上，臣妾在里頭都聽見了?！笔骜罕蝗藬v扶著出來，“雖在昏迷中，但臣妾也聽見皇后娘娘提及明月。前幾日臣妾確實(shí)見過明月，此前她替娘娘送了冊封禮過來，臣妾聽她口音，知曉是臣妾的故鄉(xiāng)人，就閑聊了幾句?！?/p>

“沒想到如今竟因?yàn)榇耍闪顺兼倪^錯......”

“臣妾再是如何，也不會用自己的性命玩笑。何況臣妾除了您還有......皇上，臣妾......臣妾......”

說著，舒窈就啜泣起來，這猛的一下，險些背過氣兒。

“皇上，珍淑妃娘娘確實(shí)是服用了梓潼宮中搜出來的藥粉，才清醒過來的?！?/p>

一聽這話，云胤耀越發(fā)心疼。他伸手將舒窈攬入懷中，輕聲細(xì)語的安撫一會兒，而后看向陸婉蕓，眼神隱隱有些失望，“皇后，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陸婉蕓輕笑出聲，不知是在嘲諷還是什么。

正當(dāng)時，初成從里頭也走了出來，直挺挺的跪在了陸婉蕓的身前。

他神情凄切，語氣哀婉，“母后，珍淑妃娘娘昏迷時是馨雪和清月將她送回去的，兒臣聽見馨雪回來稟告，說一切都按著您的吩咐做好了，珍淑妃娘娘性子溫和，你就算是妒忌，也不該害人性命啊母后！”

陸婉蕓靜靜的看著這個不管前世還是今生都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只覺得可笑。

或許是她的反應(yīng)太過平靜，初成的眼神有些躲閃。

但他并未太多遲疑，只轉(zhuǎn)身對著云胤耀一拜，道:“兒臣知道自己與母后并不親近，前些時候更和母后有過沖突，兒臣此時的話父皇或許也會懷疑，可兒臣字字屬實(shí)，梓潼宮中的人也當(dāng)有耳聞。”

“父皇若是不信，可宣人來問！”

初成話音落下之后，陸婉蕓依舊沒有開口的打算。

云胤耀見她如此，沒忍住問道:“皇后，朕說了，你認(rèn)錯，此事朕可以考慮從輕發(fā)落?！?/p>

這話讓眾人都頗為意外，尤其是他懷中的舒窈，可謂怨恨的咬碎了牙。

陸婉蕓怪異的瞧了他一眼，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被舒窈搶過話頭:“皇上，皇后娘娘想必也并非故意，只是一時昏了頭，不如此事就算了吧？娘娘是后宮之主，認(rèn)錯到底有些失了臉面......”

太后本作壁上觀，直到聽見最后一句才臉色微變。她堂堂太后還在這兒坐著，就算陸婉蕓是后宮之主，也決計(jì)不該在她面前說！

她隱晦的看了眼陸婉蕓，見其沒有反駁，心下的不滿就越發(fā)濃烈。

舒窈將這情景收入眼底，唇角微微一勾。

“皇上，瑤嬪娘娘求見。”

正當(dāng)時，陸淺淺也趕了過來。她一進(jìn)來看了眼四周，而后直接跪了下去，道:“皇上，皇后娘娘此前不顧姊妹之情，給嬪妾下了絕育藥，若非發(fā)現(xiàn)的早，嬪妾定會與子嗣無緣，求皇上為嬪妾做主！”

陸淺淺是陸婉蕓的表妹，她親自開了口，自然又將陸婉蕓錘了一番。

云胤耀聽罷越發(fā)失望，只覺得自己這段時日對陸婉蕓的改觀簡直可笑！尤其是對她的那一絲道不明的情愫，更是滑稽！

他惱羞成怒，憤恨十分:“陸婉蕓！你竟當(dāng)真如此心狠手辣！朕不過歡喜兩個女子，你不是下了絕育藥就是下毒，這中宮之位，朕看你也不必繼續(xù)坐了！”

“來人！傳朕旨意！廢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