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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看她面容稚嫩,黑衣人滿口不屑:“勸你別多管閑事,再不滾,老子連你一塊兒殺。”
“就憑你們?好大的口氣!”
話音剛落,虞非晚眸色一凌,踢起腳邊的一塊小石子飛出去。
下一秒,剛才出言不遜的人一聲慘叫。
那看似不起眼的一塊石子,撞在他身上,竟讓他的左臂脫了臼。
這得是內(nèi)力多么深厚的人才有的功力?
再沒有人敢小看這個半路冒出來的女人。
虞非晚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既然決定留下來,那就要一管到底。
她也不管對方是不是人多勢眾,率先拔劍沖出去,和對方纏斗在一起。
她的外祖尹天罡以劍法精妙聞名于江湖,成親后從江湖隱退,在江州開了一間武館。
虞非晚剛出生時天下動蕩不安,當(dāng)今皇上江祿那會兒還只是個綠林草莽,他看不得百姓們受苦,揭竿起義。她的父母也跟著一起打天下,迫不得已只能把她養(yǎng)在外祖家。
她的父母就是不打不相識,許是繼承了他們好斗的血脈,虞非晚自小就對舞刀弄槍非常有興趣。
外祖父也不拘泥于男女有別的古板規(guī)矩,只要她愿意學(xué)就傾囊相授。
因此,她雖不到十四歲,武功卻遠(yuǎn)超常人。
白色的身影如鬼魅一般靈巧飄逸,在一眾匪徒不要命的攻擊下游刃有余,四兩撥千斤的把人打的落花流水。
兩刻鐘后,虞非晚把劍收回劍鞘,‘嘖’了一聲,嘟囔道:“也太不禁打了......”
地上歪七扭八倒成一團(tuán)哀嚎不已的眾人:“......”
讓您失望,還真是對不住了。
眼看她如此輕松就贏了下來,被她救下的中年男人在妻女的攙扶下一瘸一拐走到她跟前,跪著再三道謝,又捧上一個錢袋:“多謝姑娘舍命相救,出門在外身無長物,只能以此聊表謝意,還望姑娘不要嫌棄?!?/p>
虞非晚接過錢袋掂了一下,哂笑一聲,又滿不在乎的扔回他懷里:“這錢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我救你發(fā)自內(nèi)心,不是為了得到這些好處?!?/p>
說完,虞非晚翻身上馬,居高臨下提醒他:“看這些人的裝扮,不是山里的土匪,應(yīng)該是專門沖你們來的殺手,只怕不會這么善罷甘休,你們還是快些離開這里吧。”
“江湖路遠(yuǎn),今日一別后恐再無見面的機(jī)會,大家各自珍重!”
虞非晚一副江湖兒女的颯爽做派,再加上她高強(qiáng)的武功,中年男人只當(dāng)她是哪個神秘的江湖俠客,也沒有懷疑她的身份,謝過她的提醒后帶上妻女離開。
“姑娘怎么不收下那袋銀子?”
一直躲在樹叢后面的半夏出來后滿臉惋惜:“瞧那錢袋鼓囊囊的,少說也有上千兩。”
她是個財迷,見不得送到跟前的銀子就這么飛了。
“傻!”
虞非晚輕敲她的腦袋:“那點(diǎn)銀子頂什么用?讓他一直欠著我這個人情才好?!?/p>
“啊?”半夏不解。
虞非晚神秘一笑,卻不做解釋。
她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人,若非離開前認(rèn)出了那輛樸實(shí)無華的馬車上的圖騰是什么來歷,她可不愿意耽擱時間救他們一家人。
那個男人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正要離開的時候,虞非晚突然轉(zhuǎn)頭,眉頭緊鎖目光森冷的望著身后的密林深處。
那里有人!
她有些懊惱,自己太大意了,這么久竟然一點(diǎn)也沒有察覺到。
“姑娘,有什么問題嗎?”
“不,沒有!”意識到對方不準(zhǔn)備出手,虞非晚平靜的回過頭,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半夏,雙腿一夾馬腹:“我們走吧!”
密林深處的一塊巨石上站了一個男人。
一身玄衣修飾出高挑瘦長的身形,一張銀制面具遮住半張臉,只露出完美的下頜線和那張令人想入非非的薄唇。
在他的面前跪了一個黑衣男人,正惶恐的請罪:“屬下無能,放走了李鶴年。”
“不怪你們!”男人看著視線里的白衣女子身影逐漸消失在小道盡頭才收回視線,頗玩味的輕笑一聲:“尹天罡的飛云劍法要能輕易被破,他也不會在江湖上享有這么高的名望了!”
他認(rèn)出了虞非晚所使的劍法。
屬下驚呼:“尹天罡的女婿不是寧遠(yuǎn)侯嗎?難道是虞懷仁授意她來救李鶴年的?”
男人眼底閃過一抹厲色,沉聲道:“去查那個女人的來歷?!?/p>
“那李鶴年呢?還要繼續(xù)追殺嗎?”
“......”
男人斜睨他一眼,從巨石上跳下來,意興闌珊的打了個哈欠,一邊往前走一邊慵懶的擺手:“算了!”
“讓他再多活兩個月!”
......
很快就到了十月初十。
寧遠(yuǎn)侯虞懷仁下葬的日子。
侯府外一片縞素,里面哭聲震天。
虞懷仁膝下沒有兒子,虞家商議一圈后決定將三房虞懷禮膝下的兒子虞清遠(yuǎn)過繼到虞懷仁名下,承擔(dān)摔盆打碗的責(zé)任。
在一句句如泣如訴的祭文聲中,虞家人哭的肝腸寸斷。
站在人群中央的虞清遠(yuǎn)披麻戴孝,哭的尤其認(rèn)真。
念完祭文,起靈之前,司祝示意族長將瓦盆遞給虞清遠(yuǎn)。
虞清遠(yuǎn)正要恭敬的接過來。
手剛碰到瓦盆,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嬌叱:“慢著!”
接著,一身素白的虞非晚如一陣風(fēng)般闖進(jìn)來,雙目赤紅的看著虞清遠(yuǎn),一字一頓的說:“就不勞煩堂兄了!”
虞家眾人仿佛見鬼一般,都被嚇了一跳。
虞非晚怎么回來了?
虞懷仁死的突兀,他們死死瞞著消息,甚至不惜提前下葬,就是為了避過虞非晚。
她從哪里得來的消息?
一陣沉默過后,三房的虞懷禮先反應(yīng)過來,板著臉呵斥道:“你這孩子說什么胡話?清遠(yuǎn)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繼給你父親了,按規(guī)矩,你該叫他一聲兄長,由他摔瓦盆合情合理。”
“既已過繼,可有文書?”
“這......”虞懷禮吃癟。
一切來得太突然,他們還沒有時間開祠堂舉行過繼的儀式,原想著等下葬后再補(bǔ)也來得及,就沒當(dāng)回事。
誰曾想現(xiàn)在竟出了岔子。
虞懷禮干笑一聲:“都是一家人,之后再補(bǔ)也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