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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松鶴堂。
沈若初剛踏進門來,一只茶盞帶著滾燙的茶水便砸了過來。
一同而來的還有老夫人的叫罵聲。
“賠錢的賤蹄子貨色,竟敢對澤哥兒動手?還不跪過來請罪!”
沈若初哪怕早有防備躲開了大部分的茶水。
也仍舊有一小部分濺到裙擺之上。
看了眼那暈開的茶漬,眸色微暗。
“祖母不是暈過去了嗎?”
“怎么?老身好端端的你就不來了?非盼著老身死不成?你個不孝的玩意兒!”
這話就很不講道理。
沈若初垂下眼皮:“您身體無礙,初兒便放心了,只是這雪瓷價值連城......”
“不過一個杯子罷了,我想砸就砸,你還要說教長輩不成?”
老夫人不以為然。
反正云氏的嫁妝里,成套的茶具有整整兩大箱!
沈若初一聲嘆息:“正因您是長輩,初兒才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您犯下殺頭的大罪啊!”
“要死啦,你敢咒我?”
老夫人一蹦老高。
沈若初淡定道:“祖母可知,這套雪瓷是御賜之物!損壞御賜之物,便是藐視皇權,乃殺頭之重罪!”
“啥?”
“不只是這套雪瓷,母親嫁妝里的所有東西,都是郡主規(guī)格。
東盛律令,品級不夠越級使用,乃以下犯上的大不敬之罪。
祖母并無誥命在身,私用郡主之物,依律法是要判流放的?!?/p>
老夫人聞言頓時慌了:“我不知道啊,這些東西都是你送過來的!”
我送過來的?
明明是你拿捏著長輩身份硬要過去,說替我保存的!
“也沒人跟我說用了要流放,損壞要殺頭,都是你的錯,要流放也是你流放,殺頭也是殺你的頭!”
老夫人不管對錯,先把一切罪責推到沈若初身上再說。
“祖母說的是,初兒也是沒料想到,您會動用母親嫁妝里的東西......”
老夫人老臉一紅。
就是在鄉(xiāng)下,拿兒媳的嫁妝也是丟人的事。
“庫房里放了那么多東西,我一把年紀記性不好,哪里知道哪些是你娘的嫁妝?”
“沒關系,我這有母親的嫁妝單子,為了盡孝心萬不能眼睜睜看您犯錯,這就讓人按單子把母親的嫁妝從您這搬走!”
沈若初說著就吩咐冬雪帶人搬東西。
老夫人頓時急眼:“你等會兒!”
沈若初訝然的看過來:“祖母莫不是要到御前去請罪損壞御賜之物之事?”
“我不要,你別瞎說,沒這回事!”
老夫人立即否認三連。
開什么玩笑?
自己這些年連門都不怎么出,就怕別人拿一副挑剔的眼神看自己,更別說去御前面圣了!
“沒有便好,祖母放心吧,初兒最孝順了,一定不會讓您再犯這殺頭流放之重罪!”
老夫人聽見殺頭流放兩個字就嚇得不行。
驚懼間也反駁不了什么。
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下人忙前忙后的幾乎搬空了庫房。
“小姐,都搬完了,可是......”
冬雪過來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鄙蛉舫醪粣偟?。
“按著單子上的記載,夫人入府時候帶了一百二十八抬嫁妝,去世后整理出來一百零四抬送到老夫人這里,如今就只有五十二抬了......”
“什么?怎么可能少一半?”
冬雪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
只不時拿眼睛瞄老夫人。
老夫人頓時炸毛:“看我做什么?我一個老人家即便拿錯了偶爾用一兩樣不行嗎?再說這么多年過去,我哪知道是不是賞下人了還是送親友了?”
沈若初幽幽道:“母親也就剛過世四年......”
“怎么了?四年還不夠久嗎?我就記不住了,你難不成要逼死我?”
老夫人開始撒潑。
沈若初自然不會與她做無用的爭執(zhí)。
......
“奴婢知道老夫人用夫人的嫁妝,但沒想到她竟能用掉那么多?小姐,不能就這么算了,夫人的嫁妝都是給您留的??!”
從松鶴堂出來,冬雪直接氣紅了眼。
沈若初面色冰寒:“自然不能算了,先回去清點都少了些什么!”
“是,小姐?!?/p>
碧霄苑這邊如火如荼的忙活著。
沈承澤一臉陰郁的來到松鶴堂。
“祖母不是說要替我出口氣嗎?怎的反倒讓人把庫房掏空了?”
老夫人也是一臉煩躁。
“死丫頭說云氏的嫁妝我不能用......”
待她把沈若初的意思約摸著學了一遍,沈承澤臉色更難看了。
“祖母,你糊涂!”
“???難道死丫頭騙我?那些東西我都能用?”
“倒也不算騙你,只是祖母忘了,你是白身,我不是,你不能用的東西,我可以用!
再不濟,我拿出去與人兌了銀子也是好的!
怎能讓長姐把東西全搬走?
你知不知道父親積攢下來的財物并不算多,偌大的伯府,都要靠母親的嫁妝維持!”
沈承澤的一番話把老夫人給懟蒙了。
明明是伯府的老夫人,竟然往地上一坐,拍著腿開始又哭又罵。
看的沈承澤一心火!
“祖母你快起來,讓人看到像什么話?我這就去長姐那里把東西給你要回來就是!”
......
秋霜從世子那回來便看到擺了一院子的嫁妝箱。
沈若初正帶著人在那一件件的清點著。
看到秋霜立馬招呼她:“快過來幫忙?!?/p>
秋霜遲疑了一下。
不確定的走上前去,略帶試探道:“小姐您不生奴婢的氣了?”
“我何時生你氣了?”沈若初百忙中回頭看了她一眼。
秋霜聞言,立即道:“可您昨日讓奴婢跪著......”
“哦,那是為了讓你長記性,澤哥兒如今還未襲爵,你就想著讓他找御醫(yī)。
不想想咱伯府本就根基淺,父親母親去世后,更是有無數雙眼睛盯著。
再如此招搖恐生事端,萬一累及澤哥兒的爵位繼承,你可就是咱伯府的罪人了!”
沈承澤過來時候,正好聽到沈若初的話。
心中一咯噔!
是了,自己一直懷疑長姐變了,對自己不再上心。
卻一時忘了伯府的情況,在外需謹言慎行之事!
“長姐......”
“澤哥兒來了?”
沈若初看見沈承澤,眼睛一亮。
連忙拉著他到一邊,低聲道:“我跟你說,我把母親的嫁妝從祖母那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