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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什么!讓我干這禁軍統(tǒng)領(lǐng)?不干,愛誰誰去?!敝煊衿降纱罅搜劬Α?/p>
此時已經(jīng)成為皇后的朱璉怒極:“官家這是體恤與你,你身為皇親整日游手好閑打架惹禍。平兒,咱們是外戚,自來受百官所忌。官家是想讓你有個職位,好建功立業(yè),以免遭他人非議,你怎地就不能理解一下你姐夫的良苦用心?!?/p>
“那咱們說好,禁軍統(tǒng)領(lǐng)我可以暫代。一旦擊敗了金賊,我就辭職。”
皇后朱璉無奈,也只能長嘆一聲。
朱玉平的志向從來不在做官,只有光耀門楣更不必提了。他生性灑脫,喜歡無拘無束。
若不是金兵兵臨城下,他是斷然不會領(lǐng)這禁軍統(tǒng)領(lǐng)一職的。
欽宗皇帝趙桓這一朝,好像除了李綱寥寥幾個,大多數(shù)臣子都是和李邦彥白時中一路貨色。
此時,這幫家伙就在李邦彥的府上,密謀著朝局。
吏部尚書王時雍擔心的說道:“而今官家受那李綱所惑,竟讓那不學無術(shù)的小國舅擔任禁軍統(tǒng)領(lǐng)。京城禁衛(wèi)六軍,皆由其統(tǒng)轄。官家寵信那李綱,這、這將來對你我更為不利了?!?/p>
究竟是作為宰相的李邦彥和白時中眼光更長遠,二人相視一笑。
白時中洋洋得意的說道:“王尚書啊,依我老夫來看,這倒是好事一件?!?/p>
王時雍一驚,慌忙一抱拳:“哦,敢問白相公,這何以見得?”
白時中沒有說話,一旁的李邦彥笑道:“金人勢大,就算是太祖太宗皇帝在世,恐也非其敵手。金人南侵,無非就是所為錢財而來。這小國舅不學無術(shù),才好容易拿捏。若是讓他來統(tǒng)領(lǐng)禁衛(wèi)六軍,定然不是那金人對手。到時候吃了敗仗,圣上定然會同意咱們求和。到時候,咱們只需給金人需以金銀,這京城之危豈不可解了么,哈哈哈哈。”
白時中點了點頭:“正是,只要圣上同意求和,這朝堂還不是我等說了算么。”
王時雍雙手一拍:“妙??!當真是絕妙。下官怎地沒想到這一層上去呢,哎呀呀。二位相公才是高瞻遠矚,目光長遠啊。下官自愧不如,自愧不如?!?/p>
“哈哈哈哈哈...”眾人一齊大笑,幾個蛇鼠一窩的奸臣們,接下來又開始了商業(yè)互吹。
在李邦彥和白時中他們看來,讓朱玉平作為這禁軍統(tǒng)領(lǐng),那是最好不過的一件事了。
讓這么一個不學無術(shù)游手好閑的敗家子去做禁軍統(tǒng)領(lǐng),他怎么可能打得過金兵。一旦吃了敗仗,優(yōu)柔寡斷的皇帝趙桓必然會嚇破膽。到時候李邦彥他們趁機諫言求和,趙桓無有不答應(yīng)之理。
這是李邦彥他們的看法,可是他們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他們太也小看了朱玉平。
李綱也是無奈之舉,朝中確實是無將才可用。朱玉平好歹是皇帝的小舅子,而且他是力主抗金的。除了他,實在是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
朱玉平自然也知道覆巢之下無完卵的道理,不然他是死活不會當這個禁軍統(tǒng)領(lǐng)的。
眼下整個京城的禁衛(wèi)六軍都受自己的統(tǒng)帥,他可以利用自己的能力,逆襲翻盤。
然而當朱玉平披掛上任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踩的這個坑有多深。
朱玉平記得那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林沖,京城禁衛(wèi)軍,滿額編制是八十萬,仁宗時期峰值一百四十萬。到了徽宗皇帝趙佶時期,滿額也有三十萬。
徽宗皇帝趙佶縱情享樂,為了節(jié)省軍費開支殿前、侍衛(wèi)馬步司三衙禁旅只剩下十余萬人在編。
當手下呈上名冊的時候,朱玉平一臉的震驚:“三萬?不是登記造冊的十余萬人么?!?/p>
屬下焦長林一臉的慚愧:“回小國舅的話,開寶之籍總?cè)呷f八千,而禁軍馬步十九萬三千;天禧之籍總九十一萬二千,而禁軍馬步四十三萬二千;慶歷之籍一百二十萬九千,而禁軍馬步八十二萬六千。而今軍中吃空餉嚴重,太上皇又寵信高俅高太尉。那高俅得用,軍政懈弛,衛(wèi)士也僅剩三萬人?!?/p>
朱玉平倒吸一口涼氣。
要知道,東京開封坐擁當今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人口達百萬之眾。如此一個特大型城市,在冷兵器時代竟然只有三萬禁軍守衛(wèi)。
別說是金人南侵,就算是某個地方節(jié)度使反叛,也很容易直搗京城。
朱玉平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高俅,他日若不將你等奸逆碎尸萬段,我朱玉平誓不為人?!?/p>
一朝天子一朝臣,手下都知道新皇即位早已變了天。再也不是蔡京高俅等人一手遮天的時候了,眼前的小國舅才是當權(quán)派。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況且禁軍中還是不乏有一些忠義之士的。
焦長林,侍衛(wèi)親軍步軍司都指揮使,俗稱步帥,為侍衛(wèi)親軍步軍司最高長官,總本司政令。
“小國舅,兵員匱乏,末將以為此時應(yīng)在城中招募兵勇,以充軍數(shù)。”焦長林拱手說道。
朱玉平點了點頭:“傳我軍令,在城中各處設(shè)募兵處。凡招募兵勇上城抗敵者,賞銀五兩。另外打開四城城門,放城外潰兵入城,將這些人全部編入禁軍之中為我所用。”
焦長林聞言大驚:“小國舅,這潰兵如匪,敗軍如寇。若是私放這些潰兵入城,恐引暴亂?!?/p>
金人一路南下,如入無人之境。開封以北防線的各路宋軍一潰如沙,這些潰兵此時云集開封城外。京城早已戒嚴,怕的就是這些潰兵入城肆虐。城外的那些宋軍,早已怨聲四起了。
朱玉平皺了皺眉頭:“你這樣,先開南城城門引這些士兵入城。這些人,由你們步軍司和馬軍司接手安置。”
焦長林還在猶豫:“這、這恐怕不成。數(shù)日前,官家曾派宮中太監(jiān)張重去城外安撫那些潰兵。結(jié)果,張重竟被那些亂兵打死。官家嚴旨關(guān)閉四城城門,嚴禁亂兵入城?!?/p>
朱玉平猶豫了一下,沉聲道:“也罷,我親自前去招撫。”
焦長林更驚:“萬萬不可,小國舅身系要職,怎可涉險。”
朱玉平擺了擺手:“不必多言,你隨我去南城瞧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