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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完顏?zhàn)谕幸环N玩了一輩子的鷹,被鷹啄瞎了眼睛的感覺。
他并不是心疼牟駝崗那兩萬匹軍馬,而是宋軍之中居然出現(xiàn)了這樣的人才。這種人,對于他們金國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威脅。
“派出城中的細(xì)作,打聽出此人的來歷?!蓖觐?zhàn)谕莺莸模蝗以诹俗雷由稀?/p>
京城開封,韓世忠夜襲敵營失敗的消息早已傳到了皇宮。皇帝趙桓嚇得瑟瑟發(fā)抖,不住地詢問道:“城外如何了,城池可保住沒有?!?/p>
殿內(nèi)的小黃門跪在地上,也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圣上的話,城中都在盛傳。說是、說是小國舅派了韓世忠夜襲敵營失敗。剛到敵營外就被發(fā)現(xiàn)了,奴婢還聽說,城外韓世忠的三千兵馬都、都被金人給殺了?!?/p>
“什么!”趙桓驚恐的睜大了眼睛,心中驚懼不已:“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金人若是攻城,朕該怎么辦啊嗚嗚嗚?!?/p>
這個昏君皇帝著實(shí)讓人無語,加倍致命的是,城中到處都在謠傳。說是韓世忠戰(zhàn)敗,城外金兵大獲全勝。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昨夜韓世忠夜襲敵營,朝中官員白時中李邦彥之流,早已在城墻上安排好了自己人。
完顏?zhàn)谕皇窃诔峭馔吮铮菈ι系娜税l(fā)現(xiàn)韓世忠部偷襲失敗。于是,便開始在城中盛傳。傳到最后,韓世忠全軍盡沒。
于是,李邦彥和白時中他們登時高興了起來。
對于他們來說,李綱等人的主戰(zhàn)派才是對他們最大的威脅。求和,才是唯一的出路。
金人南下無非就是索要金銀美女,實(shí)際上金國皇帝完顏晟確實(shí)是沒有吞并大宋的打算。他們也知道大宋人口百倍與他們,占據(jù)大宋對他們沒有什么好處。一旦這些漢人開始抵抗,后果不堪設(shè)想。
倒不如搶一把來的實(shí)惠,或者說直接滅掉不聽話的宋朝皇帝,另立一個傀儡。
而對于李邦彥等人來說,皇帝只要同意求和,那么就意味著他們這些主和派可以獨(dú)攬朝政了。
“哈哈哈,白相公,敗家子終究是個敗家子。黃口小兒以為打仗如同兒戲,那小國舅朱玉平這次可是永遠(yuǎn)都翻不了身了?!崩畎顝┰诟?,洋洋自得的炫耀著。
宰相白時中也是一臉的微笑:“哼哼,即便他是國舅。惹出這么大的禍端來,誰也保不住他。夜襲敵營失敗,還全軍盡沒。助長了金人氣焰,鬧得現(xiàn)在城中人心惶惶。待得朝會之時,咱們聯(lián)名上諫,罷了他禁軍統(tǒng)領(lǐng)的官職。”
李邦彥一拍大腿:“正是,韓世忠大敗,官家也是怕了。咱們趁機(jī)上諫求和,則京城可保矣。”
吏部尚書王時雍諂媚道:“二位相公,朝會之時由下官牽頭,二位相公相機(jī)行事。”
李邦彥和白時中二人,一起點(diǎn)了點(diǎn)頭。作為朝廷宰相,彈劾同僚之事不能由他們親自出面。拋磚引玉,先由王時雍挑頭,二人再趁機(jī)上諫。這樣,即便是皇帝趙桓也無可奈何。
晨鐘暮鼓,大宋朝的朝會和往常一樣進(jìn)行。只不過,朝會之中比平日多了一些緊張的氣氛。
皇宮內(nèi)的那些黃門小太監(jiān)也都嗅出了危險的信號,他們更是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群臣腳步匆匆,紛紛抱著笏板入朝。而朱玉平則姍姍來遲,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涌粗屓嘶鸫蟆?/p>
李綱和鄧肅在身后沉默不語,顯然他們也得到了韓世忠戰(zhàn)敗的消息。只有朱玉平一幅滿不在乎的樣子,甚至于熱情的和朝臣們打起了招呼。
“喲,王時雍王尚書,聽說你新晉娶了一門小妾。嘖嘖嘖,艷福不淺啊。我可聽說,那小妾可是麗春院的頭牌?!?/p>
面對朱玉平的挑釁,王時雍只是恨恨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袍袖一扶,抱著笏板匆匆而去。
朱玉平也不生氣,笑嘻嘻的回過頭:“咦,白相公。李邦彥呢,你二人從來都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今兒朝會怎么就你一個人?!?/p>
白時中冷著臉,他也并不想招惹這個敗家子。奈何朱玉平終究是皇帝的小舅子,他只是冷冷的回了句:“李相公憂心國事,早就進(jìn)殿了?!?/p>
朱玉平撇了撇嘴:“我看李相公是急不可耐吧?!?/p>
白時中一怔:“小國舅這話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啊,不就是想看老子的笑話么,切!”
朱玉平依舊是吊兒郎當(dāng),這幅市井潑皮的模樣,著實(shí)和莊嚴(yán)肅穆的朝堂還有規(guī)矩威儀的朝臣格格不入。
若非仗著小國舅的身份,朱玉平就是個市井潑皮無意。
朝臣們也知道這小子嘴毒,輕易也不敢有人前去招惹。前些日子,高俅不就是被這廝給打了么。
垂拱殿大殿,百官們位列兩班?;实圳w桓則是臉色煞白,驚恐不安的坐在龍椅上。
待得太監(jiān)宣讀朝會開始,下面的朝臣們早已按奈不住了。
朝中大臣除了李綱鄧肅寥寥幾人,剩下的大都是主和派大臣。他們在等待這一刻,已經(jīng)很久了。
本來這種情況,彈劾當(dāng)朝國舅爺。他們完全可以找一個背鍋俠,找個低階的散官站出來彈劾然后拋磚引玉。
可是作為吏部尚書的王時雍早已按奈不住了,他抱著笏板站了出來:“啟奏圣上,臣王時雍,彈劾小國舅朱玉平。擅自調(diào)兵出城夜襲敵營,以至我三千鐵甲戰(zhàn)死城外。而今城中人心惶惶,那金賊更是氣焰囂張。臣以為,小國舅不宜再擔(dān)任禁軍統(tǒng)領(lǐng)一職。”
趙桓恨恨的看了朱玉平一眼,面對生死存亡的關(guān)頭,他也在懊悔不該輕信李綱等人的讒言。讓一個不學(xué)無術(shù),輕佻浮夸的敗家子去領(lǐng)兵打仗。這等于,是拿大宋的國運(yùn)開玩笑。
趙桓:“而今這事已經(jīng)出了,各位卿家可有什么良策?!?/p>
李邦彥和白時中互相對望一眼,李邦彥最先站了出來:“啟奏陛下,臣以為為今之計(jì),只有與金人求和。王尚書所言極是,先罷免朱玉平和李綱等人的官職對金人以示誠意。然后,再派人出城與之和談方可有救?!?/p>
白時中抱著笏板,跟著說道:“臣附議?!?/p>
突然,一根笏板凌空飛出,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不偏不倚正中白時中后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