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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剛剛將發(fā)髻拆開準備補一會兒覺時,云似繁便聽到了窗外突然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
赤足走到窗邊,云似繁推窗向外看去。
她回毓秀宮時,天本來已經(jīng)亮了。
可這才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天空便已經(jīng)陰沉的一絲光都沒有了。云似繁將手伸出去,似乎想要感受什么。直到她感覺到雨滴的涼意后,又慢慢將手掌握了起來。
她最喜歡下雨了。
下雨總讓她覺得,天地之間好像終于有了連接,不再遙遙相望。
有風從外面吹了進來,云似繁輕輕閉上了眼睛,感受著放空的慵懶慢慢吞噬自己。
直到陳嬤嬤走進來給她送紅棗銀耳羹。
“娘娘,老奴給您熬了一些紅棗銀耳羹,您喝一些再睡一會兒吧?!?/p>
感覺到有人給她披上了一件薄外衫,云似繁回頭淺淺一笑。
“嬤嬤這幾日倒是不苛刻本宮的飲食了?!?/p>
陳嬤嬤一愣,隨即撇撇嘴將準備推到云似繁面前的東西收了回去:“那老奴給您撤了。”
“別!”
剛剛還難得在私下恬靜溫柔的云似繁立刻暴露本性,咧著嘴將那紅棗銀耳羹又奪了回來:“撤回去那不是浪費了!”
說著,也不等對方回話,立刻埋頭“苦吃”起來。
直到一碗紅棗銀耳羹被她吃了個精光,她才慵懶的摸了摸肚子,準備歇下。
然而剛剛坐在床榻邊上,她便想起那努羌細作說的話。
代晏與太后不是親生母子。
隨即,她便繃直后背一臉凝重的立刻詢問起陳嬤嬤太后與代晏的事情。
這以后與太后相處,她還是要多了解一下,萬一哪天她這嘴說出了什么不該說的話......
陳嬤嬤聽到這個問題后,則是猛的拍了拍大腿,一臉懊惱:“老奴竟是將這事忘了!還請娘娘恕罪!”
“無礙,嬤嬤現(xiàn)在說也還來得及。”
見沒有釀成什么大錯,陳嬤嬤拍著胸脯,將她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在太后娘娘被封皇后那年,年僅兩歲的代晏便被他的生母文昭儀送了過去。
起初,幾人關系還算不錯。
直到她的親生兒子,也就是當初的太子突患惡疾不治而亡,當初的太后性情瞬間變得乖戾起來。文昭儀不知為何又突然找上了太后,兩人獨處一室不知談了什么。
當夜,文昭儀便在自己寢殿暴斃而亡。
有人說,文昭儀不知聽誰提起皇后喪子之后虐待了當時的代晏。
所以,她想要將代晏要回去。
皇后不肯,便設計害死了文昭儀。
從那以后,已經(jīng)懂事的代晏與皇后的關系愈來愈疏離。
可是有些事情,他的做法又令人琢磨不透他對太后到底存了怎樣的心思。
比如,每年太后壽辰,他都會精心從各地搜羅奇珍異寶送給太后。又比如,原本不受寵的安陽長公主在救過一次不慎落水的太后以后,水漲船高被代晏極為重視,甚至還賜了她雍京城中位置最好的府邸。
陳嬤嬤越說越精神,云似繁卻是緊緊皺起了眉頭。
太后的親生兒子......竟然早早的因病去世?
在那之后......她對代晏的態(tài)度也變得不太正常起來......
不敢將事情想的太過陰暗,云似繁睡意全無,從床榻上起身走到了梳妝臺前凜聲吩咐楹之給她梳妝打扮。
“娘娘您不再休息一會兒?”
“娘娘您想去哪里?”
陳嬤嬤與楹之齊齊開口問道。
云似繁臉色則是臉色凝重道:“帶著溫才人去給太后娘娘『負荊請罪』?!?/p>
“可是這雨勢愈來愈大......”
云似繁無所謂的往耳后抿了抿了頭發(fā),一本正經(jīng)道:“真男人,要敢于面對傾盆大雨?!?/p>
陳嬤嬤:“???”
楹之:“???”
瞥到身旁的人傻楞住,云似繁立刻反應過來自己口誤,連忙拍了拍自己嘴解釋道:“本宮的意思是......嗯......淋著雨什么的請罪才更能讓太后娘娘心軟不是?!?/p>
從陳嬤嬤提起太后的話中,云似繁感覺得到,太后娘娘是個心思很重的人。
一旦有人戳到了她曾經(jīng)的傷疤,應該不會輕易從事情中抽身出來。
正巧太后剛剛回來,她不能再耽擱了。
畢竟,雖然是那努羌細作的錯,可這禁藥,溫才人與甄充媛終究還是用了。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怎么處理,全然在太后的態(tài)度。
陳嬤嬤也轉過彎來,有些不太贊同的皺眉開口道:“娘娘,那兩位......老奴認為不太值得您為她們與太后對峙?!?/p>
云似繁卻是異常堅持的搖頭道:“沒有什么值不值得,她們又不是想要害誰。本宮看不得她們因為人人都有的愛美之心將自己毀掉?!?/p>
見云似繁心意已決,陳嬤嬤不再開口,而是親自動手替云似繁挽起發(fā)髻。
因著是去請罪,她便沒有穿戴的太過華麗。
只不過......當她帶著同樣打扮素凈的甄充媛去了溫才人那里后,溫才人卻是打扮的......花枝招展。
“你這是?”云似繁一臉復雜的歪了歪頭。
溫才人抿起一起羞赧的笑道:“嬪妾私以為,打扮的好看一些太后娘娘看著會心情好一些。”
“你這個沒腦子的,這節(jié)骨眼上,太后見著你這般定是更加生氣?。 闭绯滏氯滩蛔獾膵陕暳R了一句。
云似繁輕輕咳了一聲,語氣盡量放的和緩:“溫才人,等太后氣消了,你再好好打扮。”
“可是......”
“你想啊,太后娘娘她現(xiàn)在雖然仍舊國色天香雍容華貴,可畢竟不比你年輕......你若是太過好看,她老人家豈不是心里會不舒服?”云似繁試圖繼續(xù)勸說。
終于,溫才人撅著櫻桃小嘴扯了扯自己的衣襟,不情不愿的屈膝道:“那勞煩貴妃娘娘稍等嬪妾片刻。”
“去吧去吧,盡量快一些,省的這雨待會兒停了?!?/p>
“是,嬪妾馬上就好?!?/p>
一刻鐘后,云似繁有些無奈的揉了揉眉心。
甄充媛卻是直接皺眉開口:“你把頭上那四支簪子拆下來!”
“那豈不是太過素......嗯......”
溫才人話音未落,便感覺到來自貴妃娘娘身上淡淡的香味撲面而來。
云似繁動作利索麻利的親手給她把發(fā)簪拆下了幾支。
不等溫才人繼續(xù)開口,她便一手抓住一個向著太后娘娘所在的萬慈宮出發(fā)。
等到了萬慈宮,云似繁二話不說便帶著甄充媛與溫才人冒雨跪在了門口。
門口守著的丫鬟見狀,面帶疑惑道:“貴妃娘娘,太后娘娘她現(xiàn)在正在歇息,您若是有事,不妨晚些再來?或者要是著急,奴婢現(xiàn)在進去跟葉姑姑說一聲也成。”
雨水順著云似繁的鬢角流下,而她卻像察覺不到似的肅然開口道:
“不必叨擾太后娘娘歇息,本宮做錯了事,自是要在這里等著請?zhí)竽锬镄褋碓儇熈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