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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賓館的名字,是不是很有諷刺意味?
當(dāng)時找賓館的時候,看到“雅麗”兩個字,我連一秒鐘都沒猶豫就進(jìn)去辦理了入住手續(xù),還以為這是老天安排的緣分,意味著我和徐雅麗能成好事!
來接我的總共三個人,帶頭的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大家都叫他黑叔,皮膚有點(diǎn)黑,個頭比我稍矮,約莫一米七五,體格非常壯實(shí)。
另外兩個,一個叫山子,一個叫云龍。
在賓館一樓見到我時,黑叔非常熱情的做了介紹,還跟我說了徐雅麗現(xiàn)在住的地方,是緬北一個城鎮(zhèn),在當(dāng)?shù)貙儆谥伟埠芎玫哪且活?,讓我放寬心?/p>
那時候的我,就跟鬼迷心竅了一樣,人家說什么就信什么,一口一個叔,一口一個大哥,現(xiàn)在想想,都恨不得給自己狠狠抽兩個大耳光。
接下來,黑叔他們帶我去前臺退了房,上了一輛五菱宏光面包車。
上車后,黑叔更熱情了。
山子和云龍一左一右,把我夾在中間,我們?nèi)齻€都坐在后排。
黑叔一邊開車一邊回頭遞給我一根香煙,笑呵呵道:“來,嘗嘗這個,緬甸貨,勁兒大!”
“我抽了二十多年的煙,老煙槍了,國內(nèi)的煙勁兒太小,也就山東那邊的白將軍還算湊合。”
“這個煙就厲害了,你這樣的小青年,就一根都不一定能抽完!”
我笑了笑沒說話,接過煙自己掏出火機(jī)點(diǎn)上。
當(dāng)時心里想的是,糙,瞧不起誰呢,我好歹也是五六年的老煙民,怎么一根外國煙還能抽不了?
開網(wǎng)游工作室的大半年,那幾個員工個個都是大煙筒,屋里煙霧繚繞的,我光是抽的二手煙,都比一般人一輩子抽的要多!
事實(shí)證明,我又錯了。
黑叔給我的這根,的確是外國煙,但里面還摻雜了別的東西。
迷藥。
這種迷藥并不致命,就是夾雜在煙草里面,燒起來有股怪味兒,可黑叔一開始就說,這煙勁兒大,而且是外國貨,我雖然感覺不太對勁,但也根本沒多想。
抽到一半的時候,腦子就有點(diǎn)犯迷糊,想把煙掐了,可黑叔一直扭著頭,對著我笑呵呵的,看起來就像是在說:
怎么樣,我說沒錯吧?這煙,你受不了!
看著這種幸災(zāi)樂禍瞧不起人的眼神,我的那股子倔勁兒一下就上來了。
硬忍著頭暈惡心帶來的不適感,把剩下半截?zé)熞豢跉獬榈綗熎ü?,然后故作瀟灑的將煙頭扔出車窗,還對著黑叔笑:
“黑叔,怎么樣?我這......”
說到這里,腦子里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面前黑叔的臉,好像也在不停的轉(zhuǎn)圈,感覺心里堵得慌,有什么東西涌到了嗓子眼兒。
然后“哇”一聲就吐了!
不是吐在了面包車?yán)铩?/p>
忍不住嘔吐的時候,我已經(jīng)離開昆明,離開祖國,被黑叔和山子云龍,拉到了一個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犄角旮旯。
就像我們北方的很多山區(qū)郊外土公路,地廣人稀的,周圍也沒什么人。
我趴在地上大吐特吐,吐了好大一會才稍微有些清醒。
這時候,黑叔,山子,云龍,和剛見到我的時候,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完全不一樣了!
模模糊糊的,我好像看到,黑叔蹲在地上正在扒拉我的行李箱,山子腰里別著一把刀子,靠在面包車上抽煙,抽的是我?guī)砩系募t塔山。
我感覺腿有點(diǎn)麻,腦子也還在犯暈乎,想說話又說不出來,一張嘴就又犯惡心!
“黑,黑叔?”
過了好大一會兒,終于好受了一些,我兩手撐著地往上爬,一邊爬一邊道歉:“不好意思啊黑叔,醉煙了,可難受死我......啊!”
一聲慘叫。
沒看到是誰打的,但我知道不是山子和黑叔,那就只有云龍!
他用的是一根直徑四厘米左右的鋼管,往我后背狠狠砸了一下子,又往我后腦勺狠狠一搗。
然后我就暈了過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
等再次醒過來時,黑叔,山子,云龍,都不見了。
不見的,還有我的行李箱、手機(jī),以及身上的零錢......
什么都沒了!
我是在一間不到十平米的小屋子醒過來的,里面只有四張木板床,另外三張都空著,其中一張鋪著很廉價的那種褥子,而且屋里有股子怪味,就像是陰雨天過后,房間里潮濕發(fā)霉又不通風(fēng),捂出來的那種悶臭。
最重要的是......還有非常濃郁的血腥味!
我對這種味道并不陌生,因?yàn)槲覡敔敽桶侄际浅嗄_醫(yī)生,周圍幾個村子,頭疼腦熱啥的,還有不算太嚴(yán)重的那種外傷,基本都是上我家去看。
時間久了,家里處理傷口的那間屋子,就慢慢攢下了那種血腥氣,和殺雞殺豬的氣味完全不一樣,具體哪里不一樣我又說不出來,但我非常確定,這屋子里的血腥味,就是人血味兒。
完了......
我不知自己是趴著還是躺著,渾身又酸又疼又麻,肚子里餓的心慌。
但那時候的意識卻非常清醒,知道自己可能是攤上大事了,但又隱隱覺得,運(yùn)氣不會這么差吧。
徐雅麗肯定很快就會過來找我,這里畢竟是國外,條件艱苦一點(diǎn)也沒什么,創(chuàng)業(yè)嘛,就得有吃苦耐勞的準(zhǔn)備!
可事實(shí)卻是,我又一次被現(xiàn)實(shí)啪啪打臉。
我沒有見到徐雅麗。
醒過來后,我廢了好大的勁,才從黏糊糊的地上慢慢掙扎著坐了起來,后腦勺疼的鉆心,后背也火辣辣的,肚子里越來越餓,想大聲喊人又沒力氣,就那么干坐著,大口大口的喘粗氣。
不是緊張,是憋得。
因?yàn)槲葑永镎娴暮軔?,很壓抑,而且沒有窗戶,也不知道是從哪兒透過來的一點(diǎn)兒光,勉強(qiáng)能看清整個屋子。
在這間屋子里,我像個愣子一樣,一聲不吭的待了很久很久,期間肚子咕咕叫了好幾次,整個人餓得發(fā)昏,感覺就是有只老鼠我都能把它給活吃了!
這個過程里面,我有沒有餓的暈過去,就連自己都記不清了。
只記得,在這里見到的第一個人,跟我說的第一句話。
“小伙兒體格不錯啊,像你這么能撐的可沒幾個......怎么樣,想明白了沒有?要不要跟我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