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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蘇清菀等待高暢一曲完畢,迫不及待地重新學習起來,她對照曲譜,回憶著他的指法,指下風生,清音驟起,滿目皎潔月色,月光透過紗窗灑進來,抹挑勾剔,神游物外,身外的一切不在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蘇清菀從小就是這樣,當專心做一件事情什么也打擾不了她,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娛自樂,免了許多煩惱,崔樂玉也是睡不著,瞅了蘇清菀正在練習琴藝,比以前好了很多,蘇清菀玫瑰色的嘴唇揚起,面容恬靜淡雅,讓人不忍心打擾她。
“姐姐,你怎么過來了?”蘇清菀總算回過神來,一瞥之間瞧崔樂玉正微笑著凝視著自己,急忙站起身給她請安。崔樂玉身邊的宮女找個凳子讓她坐下,崔樂玉坐定后,輕聲嘆了口氣,一手撫上自己的小腹:“我是睡不著?!闭Z音中不無幽怨之意。
“是不是小寶在肚子里面踢,所以你才睡不著呀?!碧K清菀好奇地望著崔樂玉日益漸大的肚子,試著用手去摸了摸,果然有一處肚皮隆起,她興奮得不得了,笑著對崔樂玉說:“你看,小寶還沒有睡覺呢?!?/p>
“蘇姑娘,你要是要當娘,你也可以的。奴婢今天見著了蕭侍郎......”沐晴變戲法似地從袖口掏出一枚玉佩,笑吟吟地塞進了蘇清菀的手里,“蕭侍郎讓奴婢把這轉贈姑娘?!?/p>
“蕭玄謹,你什么時候見他的?”玉佩有定情之意,不少男女都以玉佩相贈,蕭玄謹怎么有辦法找到她這兒來的,簡直就是無孔不入。
“今天浣衣局的人送衣服過來,有人是奴婢的同鄉(xiāng),讓奴婢去永巷等著,后來奴婢就碰見蕭大人了?!惫植坏媒裉旎貋磴迩绮辉?,原來是見蕭玄謹去了。
“是你收了這玉佩,又不是我收的,你嫁給他好了?!碧K清菀俏麗的面容嫣紅,似天邊最美的晚霞撲在了臉上,一副女兒家的嬌態(tài),眼眸里似嗔似怒。
“原來清菀真正喜歡的人是蕭玄謹呀?!贝迾酚褚娛捫斁尤幌朕k法在掖庭里找到了沐晴的同鄉(xiāng),再讓她帶話給沐晴,讓沐晴將自己的玉佩給蘇清菀,不得不謂用心良苦,也許水池邊的那一幕是個誤會。蘇清菀怎么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蕭侍郎指明要奴婢帶給您的,你還要奴婢收,就不怕蕭大人生氣嗎?”沐晴現(xiàn)在越來越?jīng)]大沒小了,居然拿她開起了玩笑,“蕭大人說他這是投桃報李,還請?zhí)K姑娘笑納,以后一定好好賠罪?!?/p>
蘇清菀的臉頰更紅了,偏生崔樂玉還促狹地問她:“難道清菀送了什么東西給蕭玄謹不成?”蘇清菀目光閃爍,支支吾吾說著:“......蕭玄謹......從我這邊搶了一支發(fā)釵?!闭f著說著攪起手指,局促不安地模樣像個不諳世事的孩童。
男女互贈情物私定終身,也不是稀奇事,蘇清菀如果不是讓人家拿到手的,又怎么會讓別人輕易地拿走自己的發(fā)釵?蕭玄謹是青年才俊,正受皇上器重,名聲不好聽,可是這在本朝不算大事,就怕是她被人家騙了,所以才被人家拿走了自己的發(fā)釵。她不放心將蘇清菀交給他。
“難道你對蕭玄謹有意嗎?”崔樂玉不可思議地望著她,驚愕地問道。卻見蘇清菀無辜地點頭:“清菀在陸將軍歸來的那天晚上碰見了蕭玄謹,他從清菀這兒搶了一支發(fā)釵,后來清菀救駕那天心里不高興,蕭玄謹說過要照顧清菀一生一世的?!?/p>
崔樂玉已經(jīng)開始懷疑她和楚穆炎不清白,蕭玄謹出現(xiàn)的剛剛好,她就讓崔樂玉以為這一切是誤會,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蘇清菀說話的時候含羞帶笑,說話的聲音就像蚊子在叫,崔樂玉不放心,再次問她:“蕭玄謹經(jīng)常去一些不好的地方,比如說花船、教坊......他不是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碧K清菀有了意中人她很放心,可是這個人行事有些放蕩,蘇清菀若是將來跟著他怕是會傷心。
“姐姐,人是會變的,你別把人家說的那么壞?!碧K清菀將蕭玄謹?shù)挠衽迨赵诹藠y奩盒中,臉上充滿了笑意,羞澀地說道,“他說話要保護我的,不會欺負我?!?/p>
見蘇清菀這樣,崔樂玉無話可說,發(fā)出幽幽一聲長嘆,眼光向明月望去:“皇上已經(jīng)很久沒來這坤寧宮了。”說著禁不住兩行清淚從腮邊落下。自從她懷孕,楚穆炎便很少在她宮里過夜,后來新人入宮,她便再也見不著他的面容,把往昔的情愛忘得一干二凈,記不起他們曾經(jīng)那樣海誓山盟過,她比不上蘇清菀嬌美,身材臃腫,也沒有沈婕妤趙婕妤她們苗條修長。
旁邊的宮女說道:“皇上一定是忙于國事所以才沒有來這坤寧宮的,娘娘別多慮了,你腹中的小皇子知道娘娘這樣傷心他也是不高興的。”蘇清菀張開雙臂抱著她,像崔樂玉沒有出嫁之前受到委屈向崔樂玉哭訴,崔樂玉就這樣安慰她,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姐姐,皇上對您恩寵多年,他不過來肯定是有原因的。那些人入宮,皇上對她們不過是一時興起,她們的位置怎能與你相比!”崔樂玉想想也是,頓時寬慰了很多,哀愁的臉上注了笑意,說道:“說的也是,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點睡?!闭f著走了。
楚穆炎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崔樂玉懷孕了,為了崔樂玉母子,楚穆炎不碰她是正常的,可是他為什么連來坤寧宮陪他也不肯?難道新來的那些女人,真的把楚穆炎給迷住了?
窗外的靡靡之音不絕于耳,心想這這位新來的沈婕妤也太張揚了,又喜好鋪張,難道楚穆炎對這些不管嗎?
按照宮規(guī),嬪妃應該每日向皇后請安,這位沈婕妤不過就是進宮頭幾天安分了一點兒隨著其他幾位請安,其后便常常在最后一個到坤寧宮,也不知道誰給她那么的膽子,居然連皇后也沒有放眼里,崔樂玉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她可要給這位新來一點下馬威。
趙娟趙婕妤張曼芝張美人向崔樂玉請安之后,崔樂玉賜坐,等人家坐定后,這位沈婕妤才姍姍來遲,斂衽行禮,右手壓在左手上面:“臣妾沈氏拜見皇后娘娘?!币矝]有等崔樂玉免禮,就向往常那樣直起身子準備找地方坐下,一記清亮的聲音響起:“沈婕妤,皇后娘娘還沒說禮畢呢,你這可太放肆了。”語氣鏗鏘有力,聲音的主人便是蘇清菀。
這位沈婕妤今日穿得格外華麗:一身玫紅色蜀繡的宮裝襦裙,頸邊配上黃金瓔珞,精致的鎖骨若隱若現(xiàn),眉目含春,妖嬈風流,她斜睨著瞟了蘇清菀一眼,玉手撫了撫鬢發(fā),并不把她放在眼里:“皇后娘娘還沒有開口呢,蘇姑娘是否喧賓奪主了?”
“姐姐身體不舒服,我這個做妹妹代為開口,有何不可?宮有宮規(guī),還請沈婕妤謹言慎行?!碧K清菀冷冷說道。沈青笑著又重新拜了一禮:“妹妹近幾日伺候皇上,身體乏累,還請皇后娘娘體諒?!贝迾酚竦哪樢幌伦兊蒙钒?,但她從小便是學習大家閨秀的言行,心里縱然是不開心,也只能按在心里,佯裝平靜地說道:“如此,妹妹辛苦了,賜坐吧?!?/p>
“沈婕妤如此辛苦,何不勸皇上對待后宮嬪妃得雨露均沾?”蘇清菀掩唇輕笑,眼角暗飛,回眸低首,盡是銷魂蝕骨。她穿的衣服也就是普通的宮裝,并不十分華麗,當她一笑,便映亮了整個內堂。
蘇清菀一句話便把沈青堵得無話可說。張曼芝見這位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居然有膽子教訓皇帝的嬪妃,不由得對她有幾分欣賞之意。蘇清菀的名聲,她也聽過,當真正見過以后,才發(fā)現(xiàn)這位女子跟傳聞中的大不一樣。她是膽子大,而且有點蠻橫,卻是讓人挑不出毛病出來,說的話有因有據(jù)的。
“蘇姑娘說的是。妹妹來這宮里好幾天還沒有見過皇上呢,皇上卻天天在姐姐那里就寢?!壁w娟年紀幼小,心無城府,有什么就說什么,對楚穆炎的偏袒頗有不平之意,就附和著蘇清菀的話。
“沈婕妤可知錯了么?”蘇清菀見沈青的臉色發(fā)黑,假裝沒有看見,又讓她認錯。沈青緊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fā),輕聲哼了一聲,一股子的傲氣——自己年輕美貌得皇上喜歡臨幸了幾天怎么了,有本事自己也爭取呀,還在這里弄個下馬威,誰稀罕呀。
“婕妤既然不肯規(guī)勸皇上,清菀便只能上報太后,說沈婕妤恃寵而驕?!碧K清菀惋惜地嘆了一聲,“清菀只能把事情稟告給太后,讓太后她老人家來定奪了,看誰是誰非?!?/p>
沈青從宮人們口中得知這位蘇姑娘很得太后寵信,不能輕易得罪她,便忍了這口氣,恭恭敬敬地說:“蘇姑娘教訓的是,妹妹再也不敢了?!贝迾酚褚娞K清菀教訓沈青的時候聲色俱厲,目光坦蕩,沒有膽怯瑟縮的樣子,心里終于明白蘇清菀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剛來皇宮中的小姑娘了,她也許比自己更加適合坐這個位置。
陪著崔樂玉去慈寧宮請安,又幫著崔太后抄寫了一會兒佛經(jīng),崔樂玉就說有點累,蘇清菀便推說自己回去練習琴藝,便一個人往坤寧宮的方向走。
今天自己說沈青要懂得讓后宮的嬪妃雨露均沾,其實自己何不惡心得要死。親耳聽見沈青說楚穆炎天天在她的悅仙宮就寢,她就搞不懂這位沈婕妤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居然讓楚穆炎對她如此包容,導致沈青目中無人。
盛夏逼近,夏日灼熱的陽光讓人有些吃不消,不一會兒就大汗淋漓,腳著地的那會兒覺得地也是滾燙的,它的熱度連腳上的繡鞋也覺得悶熱。
以前在丞相府呆著還不覺得這夏天有多難受,丞相府的后花園在夏天有葡萄架,她便捧著小話本躲在葡萄架底下乘涼,可在這皇宮里面,種的是柏樹,松樹,再不然就是灌木叢,連塊遮頭的地方也沒有,大片的陽光劈面迎來,她著實有些吃不消。
心一橫,就跑進了沉香亭,坐在石凳上面乘涼,一邊掏出了手絹擦汗。女子的手若柔荑,十指尖尖,白嫩的臉上泛著紅暈,仿佛是白玉上面抹了淡淡的胭脂,舉止盡是動人婉媚,讓人忍不住的憐惜。
來了皇宮這么久,以前孝宗皇帝所建的蓬萊島、瀛洲,還有承恩臺,這些地方從來沒有去過,據(jù)說自從楚穆炎登基之后,便把那些地方封為禁地,留了一些原本打掃宮殿的太監(jiān)那里,平日里的糧食柴火都是用船運過去。孝宗皇帝修行長生之術煉丹,里面除了丹爐,還有一些別的東西嗎?蘇清菀的好奇心又作祟了。
“你難道想要去那些地方看一看?”有人戲謔的聲音從耳邊響起來。
蘇清菀扭頭一看,見是楚穆炎,生氣的嘟起嘴巴不理他?!澳切┦窍然市逕掗L生之術的地方,你真的想看嗎?”楚穆炎的心情似乎很不錯,她不理他,居然也能笑著跟她平心靜氣地講話,也許是納了新人心里得意吧。蘇清菀飛快地掠了他一眼,見江休沒有跟著,便問道:“你那個江公公去哪里了?”“他的年紀大了,我就讓他安心的休息去了?!背卵渍f道。
過了一會兒,蘇清菀又問道:“聽說你這兩天天天在悅仙宮就寢?你難道很喜歡那個沈青嗎?”說道最后,她竟然忍不住輕輕地顫抖,沒有平日里瀟灑自如的神態(tài)。楚穆炎沒有回答,反而對她說道:“你來皇宮這么久,從來沒有到這三座宮殿里面去,今天要不要去看一看?”蘇清菀有些猶豫。楚穆炎瞧她對這些地方很感興趣,躍躍欲試地樣子,又引誘她說道:“這些地方可是連皇后也沒有去過?!碧K清菀更加好奇了,忍不住問他:“里面很好玩嗎?”
楚穆炎見她果然上當了,內心狂笑不止,臉上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非常好玩?!逼饺绽锼鲜球_人,讓她嘗嘗被人騙的滋味也好。
當下楚穆炎便招了一個小太監(jiān)過來,叮囑一陣之后,小太監(jiān)就跑遠,不一會,就有一名年紀大的老太監(jiān)劃著一艘小船停泊在岸邊,隨后自己下船走了。
楚穆炎自己先跳上去,蘇清菀也跟著進船艙里面,楚穆炎在外面劃槳,蘇清菀就用手戲著水面,涼風習習,水面如鏡,唯有劃水“嘩嘩”的聲音,偶爾有一兩只小鳥掠過水面,水面波紋就四面蕩開。
楚穆炎希望這條水路沒有盡頭,能夠一直這樣走下去才好,對于他來說,能夠觸碰到蘇清菀已經(jīng)是一種奢求了,他盡量放慢劃槳的速度,一下又一下地劃著,蘇清菀沒有做聲安安靜靜地船艙里面玩水。時間是不能靜止的,不一會兒就到盡頭。
首先來到的是蓬萊島,殿內空無一人,沒有用長明燈照明,用的是東海內數(shù)百顆夜明珠懸掛著,中間有一座巨大的煉丹爐,旁邊的架子上面放著幾本關于怎樣煉丹的書籍,對面放著蒲團以及拂塵,桌椅使用沉香木做的,散發(fā)著淡淡的香氣。拂塵的手柄被磨得發(fā)亮,由此可見它的主人生前是多么愛不釋手,做為一個皇帝如此熱衷于煉丹修道養(yǎng)生,也并不奇怪。
皇帝是一個凡人富貴到頂點所擁有的,可是只要是凡人,任憑你擁有多少,終究規(guī)避不了死亡這一出。求長生求得厲害的,大部分就是披著龍袍的皇帝,普通百姓能夠衣食無憂已經(jīng)很知足了,實在沒有財力去追求長生不老術。
“皇上要學先皇一樣去追求長生不老術嗎?”楚穆炎也是皇帝,他會相信著虛無縹緲的長生之說嗎?蘇清菀一雙眼睛熠熠生輝的看著他,眉心微微皺起,略有疑惑地問。
父親二十年不上朝,母妃見面的次數(shù)都屈指可數(shù),更別談是他了。身為皇帝,不理萬事,把朝政丟給大臣,后來到了臨終,只有崔源一名顧命大臣在內,皇位不傳給他,傳給誰!
“我把這宮殿留下是來提醒自己不要走到先皇的老路上面去,不會去追求長生之術的?!碧K清菀能夠這樣關心他,多少令他有些心喜。只是一介平民女子怎能有這種膽量敢在他的面前質疑先帝的做法,便沉聲問道:“難道你對先帝求長生之術很有意見嗎?”說著臉就擺了下來。
“皇上也是讀過書的。有那么多的皇帝追求長生,有幾個能夠長壽的?白費了那么大的精力,最后還是免不了一死?!碧K清菀對于他擺的臉色,她就當做沒看見,對著他嫣然笑言,“不是還有兩座宮殿嗎?再去去瞅瞅別的宮殿去?!?/p>
瀛洲的大殿也是懸著數(shù)顆夜明珠,最醒目的地方供著三清神像,香爐里面只有剩余的灰燼,旁邊放著幾把檀香,佛前放著三個蒲團,蒲團是用上等的蜀錦縫好了的。蜀錦被民間的人稱為一寸蜀錦一寸金,這位皇帝用蜀錦做蒲團,也不嫌肉疼,梁柱用的上好的酸枝花梨木,當真是奢侈。
楚穆炎突然大步上前,用火折子點好了三柱香,插好以后,雙膝跪地,一臉虔誠,嘴里念念有詞,不知道在說些什么,用力拽了拽蘇清菀的手,示意讓她跪下,蘇清菀懵懵懂懂地跪下,見楚穆炎已經(jīng)磕頭,蘇清菀跟著磕了下去。
努力愛春華,莫忘歡樂時。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稍后,楚穆炎攙著她站起來,雙目湛湛,溢滿了一汪秋水,笑著問著她:“你剛才許了什么愿望?”蘇清菀眼眸笑意盎然地凝視著他,神色間很是溫柔:“我的愿望是你剛才許的愿望能夠實現(xiàn)?!背卵姿坪蹉蹲×?,雙目中滿是不可思議,他微笑著問道:“難道你知道我許了什么愿望嗎?”蘇清菀的目光柔柔地看著他,梨渦淺淺,笑著搖頭:“我不知道?!?/p>
也許只有如你這樣一個人,當全心全意地對待一個人的時候,才會不問他的從前,只問他的將來。她的口不擇言從來不是為了她自己,她是為了自己的母族被他所污蔑。她很善良,很容易被人打動,她純真,不愿意和身邊的親人爭搶。
可是,她也是真的會招人討厭......演戲會演得全套,連自己也給他騙了,明明心底不是很愛,卻是為了別人好不扭捏地勾引他......當發(fā)現(xiàn)根本不需要這一招,她就會當做沒有這回事,堂而皇之地拒絕別人。他突然回憶起那天的刺客,想必也是被她的假象騙了,結果輸?shù)靡粩⊥康?。那個刺客現(xiàn)在在哪里,他的真要看看他是怎樣死的。
到了最后的第三座宮殿便是承恩殿,正準備推門,楚穆炎攔住了她,眼角微挑,嘴角略勾:“你真的要去見見嗎?”蘇清菀說道:“已經(jīng)來了,不見白不見。”
蘇清菀這樣說了,楚穆炎也不攔著她,眼帶笑意地看著她推開了那扇門。
這個宮殿好像和其他的宮殿不一樣啊——蘇清菀心里嘀咕著,在這個宮殿最明顯的就是一張可以容納十個人的大床,明黃色的帷幔低垂,帳頂繡著百子千孫圖,東南西北是點的數(shù)十盞長明燈,昏暗的燈光飄搖不定,其他的什么也沒有。
蘇清菀本來見他神神秘秘的樣子,以為里面有什么好東西,結果就除了一張床,什么也沒有,不免掃興,悻悻說道:“只有一張床,什么也沒有,就是給人睡覺的嗎?”楚穆炎忍著笑意:“這邊是給人學習道術的地方,這種道術只能在床上學的?!碧K清菀不相信他的話,翻了翻白眼給他:“你以為我不知道呀,道士是打坐參禪的,跟和尚差不多,怎么可能在床上學?”
楚穆炎見她不信,便拉著她去看墻面四周的圖畫,存心要見見蘇清菀大驚失色是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