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趙捕頭被夏初問住了，瞪著眼睛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告訴你？老子憑什么告訴你！你他媽......”

馮步云重重地咳了一聲，覺得自己今天在蔣熙元面前大失水準，“讓仵作趕緊驗傷！快著點！”

“小兄弟，你......”蔣熙元剛想要搭夏初的肩膀，就被夏初一眼給瞪了回去，只得將手收回來，無奈道：“在下不好男風，別緊張?！?/p>

夏初有點不自在地扭了下肩膀，學著蔣熙元的口吻道：“在下不緊張，只是不喜別人觸碰罷了。”

蔣熙元笑了笑，保持著與夏初半尺的距離，問道：“你如何懂得這些？”

“哪些？”

蔣熙元用下巴指了指尸體的位置，“剛剛你說的那些?！?/p>

夏初挺了挺脊背，卻也不能說自己來這之前是念警校的，只道：“用懂嗎？那些都是常識。”說罷又睨了蔣熙元一眼，“官府就如此查案？監(jiān)獄還夠用嗎？”

蔣熙元咬了咬后牙。這話他若是說給別人也就罷了，偏偏自己是刑部的，當著刑部侍郎諷刺案件牢獄之事，他這膽子可真夠肥！

蔣熙元正要說話，就聽雅院中的人出了一陣小小的騷動，有些姑娘用帕子掩著嘴，一臉驚恐的跑了出去。

原來是仵作驗傷，將尸體翻了過來。那龔元和的眼睛還是睜著的，嘴也張著，鼻孔有血溢出流了滿臉，樣子有些猙獰，胸前大片的血把衣衫都浸透了，似乎還在往外滲著。

“死者身高五尺五寸，骨骼完整，死前飲酒，無中毒跡象，尸體尚有余溫，還未出現(xiàn)尸僵，死亡時間應(yīng)在一個時辰以內(nèi)?！必踝鞲呗曊f著，旁邊有人用筆刷刷地記著。

“死者身上共三處傷。左肩傷一處，利刃傷，長約四寸，上深下淺；胸口傷一處，利刃傷，傷口長約一寸，深約兩寸；右小臂傷一處，長兩寸?！必踝髡酒鹕韥恚瑢︸T步云一拱手，“死者胸口傷為致命傷，乃利刃一刀刺入心臟所致。”

馮步云的胡子微微抖了一下，“就這些？”

“還有鼻梁斷了，應(yīng)是死者俯面倒下時撞在硬物上撞斷的。稟大人，就這些。”

“算上衣袖，四處刀傷?！笔Y熙元伸了四個手指頭到夏初面前，“與那李二平說的倒是一致。”

“一致？”夏初的語氣明顯的不贊同，轉(zhuǎn)頭對他道：“這事兒明顯的不對！”

“哪里不對？”

夏初空手做出一個握刀的手勢，“李二平是被他非禮，拔刀自衛(wèi)，其目的是不想襲擊者靠近自己。不想別人靠近自己會怎么用刀？”

她在抬手在空中劃了個叉，“這樣，對不對？這是下意識的動作?！?/p>

蔣熙元聽她的話里用詞古怪，但意思他能明白，于是點頭笑道：“是這樣，你繼續(xù)說?！?/p>

“死者的胸口的傷卻是捅傷，是扎進去的?！彼肿隽藗€前刺的動作，“這種，是攻擊性的傷害，不是防衛(wèi)?！?/p>

“如果是她防衛(wèi)不成轉(zhuǎn)而攻擊呢？”

“死者肩上有處劃傷，總不會是李二平捅完人又沒事干劃一刀，所以那肯定是第一處傷?！毕某跻娛Y熙元點了頭，才繼續(xù)說：“既然死者已經(jīng)被劃傷，就不會完全沒有防范，這點死者手臂上的傷和被劃開的衣袖可以證明，死者是自我防衛(wèi)過的?！?/p>

“有道理?！笔Y熙元點頭。

“更何況，李二平是個女子，而死者一個高高壯壯的男子在已經(jīng)有了防備的情況下，她再想沖過去行兇，是是很容易被攔住的。再說，一刀扎進心臟是那么容易的嗎？”

蔣熙元詫異地挑了下眉毛，不太相信地問道：“李二平是個女的？”

夏初嘆了口氣，微微皺眉，“公子很會抓重點......”

“小兄弟很會諷刺人?！笔Y熙元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