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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屋內(nèi)檀香縷縷,清雅怡神中帶著幾抹悠然!那薄薄的檀煙裊裊升起,朦朧中顯露幾分平緩閑散之氣。
但,即便檀香味道再濃,也抵不過那道道醇厚的酒香。
“果真是好酒,聞這香味,便覺別具一格!”桃花眼男子瞥了一眼面前桌面上的一壺酒壇,不由眸光流轉(zhuǎn)的笑了聲,道。
此刻,一襲紫衣風(fēng)華的他,正隨意坐于一根圓凳上,模樣略帶幾縷高傲之氣,就連他那俊逸的面上,也閃現(xiàn)著縷縷不以為然的漫不經(jīng)心。
云初染落座于他的對面,二人中間隔有一方雕花黑漆的圓桌。
云初染垂眸瞥了一眼桌面上的酒壇,精致容顏清雅溫潤,似是天生隨和瀟然。
“呵,若是未有獨(dú)到之處,這十里桃花醉,豈能名揚(yáng)天下!”她朝桃花眼男子笑笑,隨后便伸出素手親自替桃花眼男子斟了一杯酒!并道:“公子且嘗嘗!”
見狀,桃花眼男子也不推辭,隨意舉杯飲下。
待他放下酒杯,云初染見其面色不變,不由笑著問道:“如何?”
桃花眼男子俊美容顏略帶幾縷失望,隨后便諷笑一聲,薄薄的唇瓣勾露一抹不屑的笑意,道:“這酒味,倒是一般!”
聞言,云初染也不惱,僅是不由涌出一縷不悅的嘆聲!“憑本姑娘所猜,公子身份定是非富即貴,想必,公子定是飲慣了上等酒,所以,即便這十里桃花醉再好,落于公子嘴里,想必也僅是平淡無奇!”
一個飲慣了好酒之人,除非這十里桃花醉極為獨(dú)到,要不然,它僅能躋身好酒行列,無法被品慣了好酒之人驚嘆青睞!
云初染這話一落,桃花眼倒是稍稍斂去眸中的諷笑,并朝云初染緩道:“這酒本就一般,千鳳姑娘這般說,莫不是在怪罪本少飲慣了好酒,所以發(fā)現(xiàn)不了這十里桃花醉的獨(dú)到?”
他悠悠的說著,嗓音略帶幾分隨意與輕??!他直直的望著云初染,修長的桃花眼含著幾抹春水盈盈的流暢,瞧得云初染不由心生興致,并朝他微微一笑。
此番,云初染也不準(zhǔn)備與之拐彎抹角,僅是笑著直言:“是又如何?品不出這酒的好,難道本姑娘不該怪你?”
這話一出,桃花眼頓然一愣,眸子不由稍稍掀開了一分,似是詫異了。
說來,他方才也是興致盈盈的欲借酒諷刺她一番,奈何面前這女人竟然這般直接,開口便稱怪罪他。
剎那間,桃花眼男子眸色一深,頓覺面子又被她損去不少!所幸這屋內(nèi)僅有他與面前這女子二人,他倒是不至于丟臉丟大。
他略微斂神,收斂住眸中的愕然之色,隨后朝云初染云淡風(fēng)輕勾唇一笑,道:“千鳳姑娘倒是特別!說來,放眼于天下,你倒是第一個敢在本少面前這般放肆之人!”
一聽這話,云初染面上笑意更甚。
她也緩緩替自己斟上一杯酒,淺抿一口,面露幾分清雅溫潤,似是怡然悠閑,自在閑暇。
見狀,桃花眼那俊美傲然的面上再度滑過一縷愕然。
他平時甚少贊揚(yáng)他人,可此番,他倒是開了金口贊揚(yáng)一名女子,可面前這女子,卻未表露一絲一毫的喜色,當(dāng)真是將他的贊詞當(dāng)成耳邊風(fēng)了不成。
剎那間,桃花眼面上逐漸漫出一縷不悅。
他豪邁翩翩的舉杯飲盡,隨后自眼風(fēng)里漫不經(jīng)心的窺著云初染,轉(zhuǎn)移話題道:“一名女子,竟能坐擁鳳家家主之位,千鳳姑娘,倒是令本少佩服。”
云初染轉(zhuǎn)眸朝桃花眼望來,終于清淺隨意的開口道:“呵,佩服?想必,并非佩服,而是羨慕、嫉妒、恨吧!”
她答得極為悠緩直接,宛若在道一句無關(guān)己身的話??蛇@話一出,桃花眼再度變了臉色。
桃花眼男子終究是有些忍不住,心頭那抹不悅之氣終究是溢了出來,嗓音不由暗含幾縷冷氣:“你倒是放肆。本少與你好好說話,你卻字字帶刺,云初染,惹怒本少,對你無任何好處。”
這話一出,云初染不由眉目一挑,朝桃花眼望來,道:“原來,公子連本姑娘名諱都知曉了呢!不過,公子此番是來千鳳樓找茬,本姑娘豈能對你好言以待?說來,公子這副桃花模樣倒是甚入本姑娘的眼,若是公子打消你心里的目的,本姑娘自是對你憐香惜玉,不做深究!”
她云初染并非傻子,此番這桃花眼男子,生得媚態(tài)
,傲然天成,一舉一動,一言一詞間,皆是不拘于禮,傲慢隨意,似是未將任何人放于眼里。她云初染也隨先機(jī)老頭云游記載,對于一些天下的大人物,她自是了解一些。如今,憑她所觀,面前這桃花修長的男子,定是元國那出了名的慕家風(fēng)流公子!
元國慕家,乃鳳家敵對,僅因幾年前,她于元國發(fā)展鳳家勢力,卻被慕家暗中所阻,使得元國的鳳家商鋪生意缺缺,虧了幾十萬兩,最后慘淡收場。
而她云初染,也是小心眼之人。那元國慕家給她這般打擊,令她所在元國的鳳家商鋪全軍覆沒,此仇不報,她云初染怎能安心。
云初染直直的瞧著桃花眼男子,意料之中見其眸色千變?nèi)f化,情緒飄忽不定。但,無論如何,他臉上那層怒氣,卻是大有滋長之勢。
云初染饒有興致的瞧著他,僅候了片刻,果然見得桃花眼頓時一掌拍在圓桌上,并猝然起身而立,雙目迸著冷光怒意朝她望著,大有將她一把捏死之勢。
桌上的酒壇與杯盞被他那一掌震得不輕,紛紛發(fā)出道道脆響。
而桃花眼那道怒吼卻伴著杯盞的震顫聲響起:“你放肆!本少豈是你隨意貶低之人?你可相信,只要本少眉頭一皺,你這千鳳樓,便會瞬間毀于一旦?”
此番,桃花眼真是怒了。加之云初染這番話的確露骨而又囂張,惹得他無法平靜應(yīng)對。
高傲如他,此番卻被一女子這般輕視諷刺,他心頭堪堪涌出縷縷難以抑制的怒氣。想來,他身邊之人,哪個不是對他阿諛討好,嬉笑逢迎,但此番,他在她面前接連碰壁,且一次比一次更甚,他此番,當(dāng)真是有捏死她之心。
這廂,云初染倒是面色不變。她笑意盈盈的抬眸望著桃花眼,精致容顏風(fēng)華絕雅,溫潤清淺。
她也不急著回答,更未發(fā)怒。
桃花眼見她巋然不動,心頭更是來氣,待他正欲出口再度發(fā)幾句狠話,卻不料一道巨響猝然而起。
他回眸一望,便見得不遠(yuǎn)處那雕花木門頓時被踢開,一身橫肉的老鴇領(lǐng)著幾名護(hù)院沖了進(jìn)來。
他唇瓣一勾,心頭怒氣與不屑盈盈而生,暗自嘲笑老鴇等人的自不量力。
但此刻的老鴇,卻未瞧見桃花眼男子里的不屑與怒氣。
她氣勢極強(qiáng)的領(lǐng)著幾名護(hù)院沖到桃花眼男子身邊,冷眼一瞪,扯著大嗓門吼道:“早就知你小子是來砸場子的,但,你小子倒是來錯地兒了,這千鳳樓,也配你這小跳蚤來撒野?若不是見你小臉有幾兩肉,稱得上嬌花,老娘早就差人卸你骨頭了,還容你在此對小染兒放狠話?”
這話一落,眾護(hù)院似是也職責(zé)心泛濫,紛紛亮出木棍,惡狠狠的盯著桃花眼。
桃花眼男子面色不變,僅是唇瓣上的諷笑更甚。
他隨眼瞥著老鴇,漫不經(jīng)心的打量她一番,便極為傲然的笑道:“卸了本少骨頭?呵,口氣倒是不??!”
這話剛一落,桃花眼便頓時伸手朝老鴇劈來。
老鴇一怔,頓時慌亂伸手極沒骨氣的護(hù)住腦袋,肥肉橫生的臉也是蹙成一團(tuán)。
幾名護(hù)院也是不由一愣,待他們反應(yīng)過來欲阻止時,卻不料還未等他們出手,他們的鳳家家主便伸手一把劫住了桃花眼的手。
“既然公子真欲撒野,就別怪本姑娘與你翻臉了?!痹瞥跞倦S意的捏住桃花眼的手腕,將他的手劫于半空,僵住。
老鴇聞得這話,心頭一寬,頓時放下腦袋上的手,隨后極為小心的跑于云初染身后,咬牙切齒、煽風(fēng)點火的道:“小染兒,此人心氣兒邪,且張狂無比,給他一些教訓(xùn),倒是極有必要?!?/p>
說來,老鴇方才倒是被嚇得不輕,她雖說有些三腳貓功夫,但往往危急時刻,她便顧著緊張慌亂,完全忘了身具武藝。
以前先機(jī)老頭也罵她是一事無成的肥球,武藝上的蠢輩,可這能怪她嗎?她本就是弱質(zhì)女流,一旦危險發(fā)生,她自是要扮作柔弱女子,博得施兇之人的憐花之心,如若不然,她若真亮出那三腳貓功夫,怕是會被打得只剩半條命。
聞得老鴇的話,云初染自是知曉老鴇方才被嚇,欲公報私仇,借她云初染之手替她出氣。
而桃花眼,卻是滿臉隱怒,而后一把甩開云初染的手,頗為傲然冷絕的道:“哼,本少方才見你有幾分美艷,便想納為小妾,奈何你這女人囂張跋扈,甚是欲急著去見閻王,既然這樣,本少便善心大發(fā),送你一程?!?/p>
他話音還未落盡,便伸掌朝云初染襲來。
云初染也不急,僅是朝他微微一笑,但僅剎那間,她卻伸手隨意拎住身后的老鴇,足尖一點,便落于桃花眼身后。桃花眼男子的掌風(fēng)劈空,霎時震裂不遠(yuǎn)處那雕花紅木的大床。
在場護(hù)院不由倒吸一口氣,既因桃花眼的武功,更因桃花眼劈壞了那雕花木床。
說來,千鳳樓上下,皆知千鳳樓每間屋子里的雕花床,皆是上好紅木而為,其極為珍貴,每張床的價值,皆是在千兩銀子左右。
眾護(hù)院心疼的盯著那被劈壞的雕花床,心生唾棄,不由將桃花眼男子痛心疾首瞪了好幾眼。
不得不說,他這一劈,便劈了上千兩銀子??!
這廂,老鴇也是不由驚叫一聲,而后難以置信的伸著顫顫抖抖的手指指著桃花眼男子,圓瞪著雙目,道:“你,你,你竟然,竟然,竟然敢劈老娘千鳳樓里的寶貝!”
老鴇這大嗓門一吼完,便騰然躍出云初染身后,并怒氣橫生的擄起袖子,欲與桃花眼來場血拼。
見狀,云初染不由面露幾縷黑線,隨后一把將老鴇拎了回來,并道:“紅姨何須親自與他硬拼,我去好生會會他,足矣!”
這話一出,老鴇這才回神,而后急忙點頭,心生幾抹后怕與心虛。
想來,她方才竟然怒不可遏,連‘怕’都不曉了。幸得小染兒拉住她,要不然,憑她那點本事,不是送上門去供那男子調(diào)教么!
一想到這兒,老鴇急忙隱去臉上的微跳,而后故作極為大氣的往圓桌邊一坐。
在場護(hù)院似是也忌諱桃花眼男子,待見得老鴇落座的桌旁,他們便極有骨氣的站于老鴇身后,全當(dāng)擺設(shè)。
而此番那桃花眼男子,薄唇上的諷笑倒是更甚。
他以為,鳳家名下的商鋪之中,皆有干練聰明之人,可今日一見,卻覺甚為可笑。
“呵,怎么,千鳳姑娘這是要與本少硬拼了?”他先瞥了老鴇等人,隨后便朝云初染笑道,嗓音囂張,氣焰旺盛。
聞得這話,云初染不由笑笑,道:“硬拼太累,本姑娘,倒是喜歡智取?!?/p>
桃花眼傲然一笑,以為云初染要故弄玄虛。
正當(dāng)這時,他倒是意料之中見得云初染突然自袖口掏出一枚亮光盈盈的針并夾雜幾分內(nèi)力朝他這邊襲來。
他不由諷笑出聲來,心頭的不屑倒是更甚。
他自是有信心接下這枚襲來的銀針,說來,面前這女子倒是奸猾小人,連銀針這等令天下之人不齒的下三濫手法,她也使得極為上手。
他就這般極有自信的盯著那枚銀針,不為所動!待銀針離他僅有幾毫?xí)r,他才勾唇一笑,稍稍一閃身,便輕松避過銀針。
他朝云初染笑著,待他欲出言諷刺幾聲,卻不料云初染再度掏出幾枚銀針朝他撒來。
他來者不拒,可他眸中卻頓然掠過一道不耐煩的冷光。
他依然輕松閃身避過襲來的銀針,可待他足尖稍稍站穩(wěn)之際,卻不料云初染頓時一個飛身落于他身邊,并趁他不備,抬腳便踢了他一腳,惹得他渾身劇痛,身子也是僵住,猝然間不可動彈!
剎那間,他眸色頓然一愣,面上的表情,也是風(fēng)起云涌,冷得凌厲。
云初染卻視他的臉色為無物,僅是雙臂環(huán)胸,啟著溫潤得宛若清風(fēng)明月的嗓音緩道:“沒想到,僅是丟幾枚銀針,你便得瑟得宛若驢猴,真是無趣!說來,方才本姑娘已提醒過你,會智取,可你倒是腦袋不開竅,僅是防著本姑娘的銀針,卻不知本姑娘是聲東擊西,故意趁你不備一舉擒獲!”
這話一出,桃花眼男子眸中迸出的冷光已然能將人凌遲。
此時此刻,他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竟在一女子面前陰溝翻船,他更不相信,他此生,也有被人玩弄之際。
剎那間,桃花男氣急,奈何渾身不可動彈,連聲音也不能發(fā)出一絲一毫,他現(xiàn)在,僅能怒瞪著面前女子,卻別無他法。
云初染見他這般,倒是不由淺笑出聲。
她頗有興致的打量著他的面容,雖說他這面容已被她打量了幾次,可這次打量,她仍是覺得這男子的面容生得極好,她瞧著極為上眼,似是也難以瞧膩。
片刻,她眸光一動,一抹詭異之色滑過。
她朝桃花男笑笑,而后略微伸出纖細(xì)的指尖,夾住桃花眼男子那大開的領(lǐng)口。
桃花眼男子渾身一滯,面色宛若修羅。她剛剛手指不由碰到他的皮膚,當(dāng)真是惹得他心驚肉跳!
猝然間,他心生不祥預(yù)感,但他此時極為駭人的表情卻未震住云初染。
片刻,他竟見得云初染緩緩扯開他的衣衫,惹得他那本來還若隱若現(xiàn)的胸膛頓時沒了遮攔,全數(shù)露了出來。
剎那,在場之人皆是雙眸圓瞪。
那一旁的老鴇,眼珠子都快掉了,呆愣得宛若木雞。
云初染卻笑得極為清淺滿意,她隨手拍了拍桃花眼男子的胸膛,惹得桃花眼男子極為愕然震驚,差點想就此暈過去。
“果真是好皮囊,連皮膚都這般細(xì)膩!”云初染緩然道了一句,隨后,她抬眸瞥了一眼桃花眼男子那怔然震驚交織一片的俊美面容,而后又笑道:“本姑娘,可不是你該惹之人!今兒僅是小小教訓(xùn)你一番,以后你若是見了本姑娘,最好是繞道走!”
此話一出,云初染倒是慢騰騰的放下手來,而后干脆轉(zhuǎn)身,并朝一旁呆得無法回神的老鴇,笑道:“紅姨,此人倒是有幾分姿色,今晚你要如何處置他,隨你!不過,此人是大金主,你今晚可得好好把握!”
云初染這話,嗓音雖清雅,但她這話語內(nèi)容,卻是曖昧陰柔,聽得桃花眼男子的面色更是黑了無數(shù)分。
老鴇一聞這話,這才至呆愣中回神,待她正欲出聲詢問贊嘆幾句,卻不料云初染已然踏步出了屋子,留得一抹曼妙修長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