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可還好？”

看見青梅滿眼的心疼與擔(dān)心，云芷輕輕搖了搖頭。

青梅這才松了口氣，伸手要把云芷從長凳上攙扶下來，見云芷搖頭，便站在一旁不動了。

就在這時，小廝從屋內(nèi)跑出來，顫著音道：“回......回老爺子，公子他......他昏過去了。”

青梅聞言頓時緊張起來，“姑娘，公子他......”見云芷沖她搖頭，這才松了口氣。

顧老爺子連眼神都沒施舍一個，只閉著眼睛道：“顧凌楓，你若沒死，就自己出來，否則，我便親自去請你。”

話音未落，屋內(nèi)便傳來噗通一聲響，院子里的人見狀面面相覷。

“祖......祖父?！?/p>

顧凌楓萬分狼狽的從屋內(nèi)爬出來，看見坐在輪椅上的人，心虛的喊了一聲。

早在方才，他便聽出來人是祖父，心下慌得不行，本想著裝死來躲過一劫，誰曾想......

顧老爺子淡淡瞥了他一眼，“看來，還沒死。”

顧凌楓干笑兩聲，見小廝還不來攙扶自己，狠狠瞪了他一眼，低聲罵道：“你是瞎了嗎？！”

小廝聞言，忙爬起來去扶他。

唐嬌嬌此時也回過神來，見顧凌楓走過來，伸手去扯他的衣裳，委屈又憤懣地質(zhì)問，“顧郎，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說，你祖父不會回來嗎？”

“我回頭再與你說?！?/p>

顧凌楓扯開唐嬌嬌的手，繼續(xù)朝顧老爺子走去。

“祖父，您......您不是去香山修行了嗎？怎么......怎么突然回來了？”

顧老爺子淡淡瞥了他一眼，眼眸中滿是冷厲。

“我的孫兒成親，我自是要回的?！?/p>

“是，祖父說的是?！鳖櫫钘餍奶摰氐拖骂^，但見滿院子的仆人都在，便又應(yīng)著頭皮道：“祖父，天......天色不早了，不如，我先送您回去，有什么話，咱們明一早再說？”

“我若不呢？”

“這......”見顧老爺子不肯罷休，顧凌楓沖跪在院門口的小廝示意，那小廝見狀忙悄悄退了出去。

見狀，顧凌楓松了口氣，干笑兩聲道：“既如此，祖父還是進(jìn)來說話吧，我夫婦二人，也好給祖父見禮。”

顧老爺子閉上了眼睛，“見禮就不必了，你比只需，與我見一見祖宗便可?！?/p>

顧凌楓聞言臉色唰地一白，“祖父！”他聲音急促，語氣焦急，“今日，可是孫兒大婚！”

顧老爺子掀開眼皮看他，“正是因為，今日是你大婚，才更要去拜一拜祖宗?！?/p>

“可......”

顧凌楓還欲再說，然而，顧老爺子已經(jīng)不給他機(jī)會了。

“來人，帶公子去祠堂。”

話音落下，小廝當(dāng)即架著顧凌楓往外走。

“祖父，祖父......”顧凌楓急的大喊，然而顧老爺子并未理會他，只看向趴在長凳上的云芷，他歉疚的嘆了口氣，緩緩道：“云丫頭，起來吧，此事，是我顧家對不住你，我......會給你一個交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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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濃，原本寂靜的祠堂涌入了許多人，顧凌楓被人壓著進(jìn)來，直接摁倒在蒲團(tuán)上跪下，顧老爺子神情肅穆的給祖宗牌位上了香，云芷帶著青梅立在一旁，一言不發(fā)。

唐嬌嬌站在祠堂在，眼神里滿是怨恨不滿。

四下寂靜，顧老爺子坐在輪椅上，接過五常遞來的紅木盒子，打開來，拿出里面的婚書，這才嘆息一聲，開了口。

“云丫頭，當(dāng)年，是我厚著臉皮高攀，才有了你二人的婚事，如今，是我顧家對不住你?！?/p>

聞言，云芷鼻尖驀然一酸。

“顧爺爺，您沒有對不住我，只是我與顧家沒有緣分罷了。”

顧家與云家交好，是從顧爺爺這一代開始的，最初，顧爺爺是同祖母相識，后，又與祖父交好，也正因為此，顧凌楓入國子監(jiān)讀書時，才能住到云家，受云家照拂。

“我與你祖父母皆是好友，當(dāng)年若非那件事，你祖父他......”說到這兒，顧老爺子語帶哽咽，眼眶也紅了幾分，他背過身去，偷偷拭了眼角的淚。

回想起這些年家中遭遇的變故，云芷眼眶溫?zé)幔羌庖菜岬囊?，但還是努力忍住了眼淚。

“世事無常，顧爺爺，都過去了。”

“怪我。”顧爺爺轉(zhuǎn)過身來，“我不該提及這些，平白惹你傷心。”

云芷搖了搖頭，沒說話，因為她知道，此時大家出現(xiàn)在這里，并不是為了回顧往事。

顧老爺子嘆了口氣，平復(fù)心情后，視線落在顧凌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