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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溫暖惆悵了,戰(zhàn)神她干不過。
如此下去,她還怎么實現(xiàn)她離家出走的偉大抱負。
小南瓜在旁奇怪道:“堂堂戰(zhàn)神,為何少了條腿?”
宋溫暖:“沒,沒敢問。”
小南瓜又問:“堂堂戰(zhàn)神,何至于淪落到給小姐教書?”
宋溫暖:“他給本小姐教書算是淪落?”
小南瓜:“對不起,說錯了,是墮落。人家以前是帝師,只帶過一個學生,還當了皇帝,這升學率!”
宋溫暖沒與她計較,奄奄一息。
小南瓜出謀劃策:“打不過就拉攏,小姐你腐蝕他?!?/p>
宋溫暖:“好主意,我這就化個妝,把上回買的口脂找出來,要那個斬男色?!?/p>
小南瓜道:“其實小姐,我主要指的是金錢?!?/p>
小南瓜:“美人計就算了,你定力不夠,回頭別被戰(zhàn)神反間了?!?/p>
宋溫暖覺得以趙又青的格局,金錢誘惑不夠強,她自看過的話本子分析,像趙又青這種魔鬼,一般都原生家庭不幸福,因此渴望平凡的家庭溫暖。
宋溫暖決定繼承她哥遺志,給趙又青說門親事,盡快把趙又青嫁出去,好解放她自己。
宋溫暖不得出門,就把京都資源最豐厚的媒婆王媽媽請到家里來,顧及到趙又青隱姓埋名可能有苦衷,沒敢說實話,只說他是自己先生。
王媽媽夾著京都待嫁的大家閨秀和小家碧玉的資料冊子,問:“想找什么條件的?”
宋溫暖:“條靚盤順不粘人,學富五車解語花,最好還會點武藝?!?/p>
這樣才能跟戰(zhàn)神有共同語言。
王媽媽:“要求還挺高,不知道男方是什么條件?”
王媽媽:“是京城戶口嗎?”
宋溫暖:“不是?!?/p>
王媽媽:“本地有房嗎?”
宋溫暖:“沒有?!?/p>
王媽媽:“有車嗎?寶馬,汗血的?!?/p>
宋溫暖:“沒有?!?/p>
王媽媽:“教書先生他也不是鐵飯碗啊,連個國家公務員都算不上?!?/p>
通過媒人介紹這條路走不通。
宋溫暖學會了,好說歹說求了爹媽,在有人監(jiān)管的前提下,許她每天外出一個時辰,親自去站相親角。
她混跡于一幫大爺大媽,身前掛個牌,上寫:本人的教書先生,芳齡二十七,雖有小脾氣,但有大智慧,欲覓一佳人,要求如下:女的,活的。
旁邊附一張趙又青畫像,請了大齊梵高連夜畫的,非常寫實,短短半個時辰,大爺大媽紛紛被畫像吸引,開始盤問宋溫暖。
宋溫暖有啥答啥,公務員嗎?——是的,手下五十多萬個員工呢。
本地戶口嗎?——南方戶口,南方的好啊大爺,南方的男人會疼人,南方還有橘子吃。
有房嗎?——只要相親成功,某不愿透露姓名的富商愿意贈送新人一棟樓,還送車,寶馬,汗血的。
“就是吧,”宋溫暖道,“我家先生身子骨不好,腿斷了一條?!?/p>
大爺大媽一哄而散,小姑娘你開什么玩笑,擱這兒遛人玩呢?殘疾了就不要出來找對象,這不是害人嗎?你當我們這是關愛殘疾人協(xié)會?去去去回家去,別站這兒丟人了。
宋溫暖有點慌:“我家先生優(yōu)點很多的?!?/p>
“優(yōu)點再多不也還是個殘廢?怎能配得上我女兒?”
“殘廢就該去找殘廢,要不找個傻子,我看你這樣沒腦子的就挺配?!?/p>
宋溫暖漲紅了臉,低頭緘默,聽著圍繞自己的謾罵和嫌棄,忍無可忍,她大聲道:“你們憑什么瞧不起殘廢,萬一他是為了國民安危,為了守護像你像我這樣千千萬萬的普通百姓,才受了傷斷了腿呢?”
“正是因為有他和我哥哥那樣的人在前方舍己為人,你們才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站在這里,用口舌中傷他們,他們?nèi)羰锹牭搅?,該有多寒心多難過?”
人群陡然安靜,大爺大媽齊齊看著她,半晌,大家“切”一聲,回家吃飯去了。
宋溫暖:“……”
宋溫暖臉上洶涌的熱潮未褪,捧著身前小牌牌,像個棄兒,等著小南瓜來領她回家。
小南瓜沒來,來的是趙又青。
宋溫暖猛地抬頭看見了他,慚愧地無以復加。
趙又青將她的激情演說聽了進去,上前溫柔替她把牌子摘了下來,道:“學到了嗎?”
宋溫暖:“什么?”
趙又青:“成語——自取其辱?!?/p>
宋溫暖嘴一撇:“趙又青你不是人,我都是為了你?!?/p>
趙又青道:“我可沒讓你替我正名,也沒讓你替我相親,你這么閑,能把論文交了嗎?”
距離月末還有五天,宋溫暖日拖一日,感覺還能再拖一拖,眨巴著大眼想轍,聽趙又青道:“再者說,誰告訴你我斷腿是為了國民安危?”
宋溫暖意外道:“那不然是因為什么?”
趙又青抿唇不語。
宋溫暖還想追問,一個聲音插了進來:“老師,朕終于逮到……不是,等到你了老師!”
出現(xiàn)的小年輕他活潑他開朗,他還有點陽光。
宋溫暖瞪大眼:“你是皇帝?”
小皇帝比她還驚訝:“你怎么知道朕是皇帝?”
宋溫暖:“……”因為“朕”。
小皇帝拎著華服下擺小跑過來,眼睛雪亮,注視趙又青,巴結(jié)又討好:“老師,朕錯了?!?/p>
趙又青漠然道:“別叫我老師,我沒有你這般聽信奸佞讒言,置全線將士安危于不顧的學生?!?/p>
“你不是問我為何會斷了腿嗎?”趙又青望向宋溫暖,恨鐵不成鋼,“就是這個蠢人,受人蒙蔽,在緊要關頭給了我長衛(wèi)軍致命一擊,致使包括你兄長在內(nèi)的五十萬人幾乎全軍覆沒?!?/p>
將士們還在前線浴血奮戰(zhàn),小皇帝在朝中聽信大臣挑唆,說葉清瀾擁兵自重,背著葉清瀾跟南蠻簽訂了議和書,收了葉清瀾的虎符,勒令他收兵,中了人家的圈套。
南蠻趁機反撲,這一戰(zhàn),大齊本來能贏,不必有那么多人犧牲,埋無定骨。
“你兄長是我的副將,他在我們陷入敵人包圍走投無路之時,拼命護過我,最終我活了下來,代價你也看到了。”
失了一條腿,冷了滿腔熱血,只一顆心沉甸甸墜著,連做夢都是那漢子沾滿血的臉,他倒下時說:“大帥,我還有個妹妹,別忘了你我的約定?!?/p>
隱姓埋名養(yǎng)傷三年,他來宋家,帶著目的。
趙又青把宋溫暖腮一托,怒對小皇帝:“你看著這張臉,就等于看到了那些無數(shù)因為你的蠢失去了兄弟、夫君、兒子的百姓,你何以配高枕無憂,穩(wěn)坐龍椅?”
“你師妹這么笨,都比你有腦子?!?/p>
宋溫暖:“……”
小皇帝:“……”
小皇帝自責了三年,悔得腸子不能再青,雙膝一軟跪地朝趙又青伸手。
宋溫暖:“有話好說,別抱腿?!?/p>
“……”小皇帝不知道為什么,但還是把手訕訕收了回去。
小皇帝:“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大齊百姓是無辜的,老師,時隔三年,南蠻卷土重來,懇請老師重新掛帥,救淮南百姓于水火?!?/p>
趙又青冷笑:“妄想,淮南這塊傷心地,我此生不會踏足一步。”
宋溫暖靈機一動,拉住了小皇帝:“你是皇帝,說話是不是就是圣旨?”
小皇帝:“反正朕說話好使?!?/p>
“你能不能給我爹媽下個旨,讓我離家出走?”
小皇帝:“你想去哪里?”
宋溫暖:“我特想去淮南?!?/p>
趙又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