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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和張紹,陳雨共同出生在一個小村落里,彼此之間是最兩小無猜的發(fā)小。
17歲那一年,張紹的父親突然間病入膏肓,無法下榻。
經(jīng)鄉(xiāng)間的的道士說,他是被惡鬼纏身,急需有婚嫁沖喜,方可破除此難。
村里的適齡女孩不少,但她們都嫌晦氣。
只有我,極力捂住自己蓬勃跳動的心臟,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拍了拍張紹的肩:“你......你要是實在找不到人的話,我可以勉為其難幫你這個忙?!?/p>
“真的?”
張紹有些詫異:“你不嫌我晦氣?”
“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這有什么晦氣的?”
我笑了笑:“結(jié)婚之后,記得對我好一點哦!”
就這樣,一場寒酸的不能再寒酸的飯局和一塊了無生機的田地變成了我的彩禮,我就這樣潦草地嫁給了張紹。
結(jié)婚后,他方才吐露說自己身患隱疾,終身無法“人道”。
盡管遺憾,但我還是選擇了理解,并將張紹親哥生下的孩子視如己出,主動分擔了大部分的生養(yǎng)壓力。
雖并非親生,但與親生無異。
結(jié)婚后的第七年,外面的流言四起,都在指責著張紹身為人民教師“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我心疼他的苦楚,故意在外承擔了自己不孕的無端罵名,甚至辭去了自己的工作,一心一意只當家庭的賢內(nèi)助。
也因為如此,侄子一家對我抱有極大偏見,認為是我剝奪了張紹做父親的資格,給他的人生留下了缺憾。
而現(xiàn)在——
淚水浸濕了眼角,我只感覺上天給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怪不得,這么多年他從來不肯去醫(yī)院進行治療。
怪不得,陳雨死訊傳來的那天,他在陽臺上抽了一整晚的煙。
怪不得,他在抽屜里寫了好多封的情書,我卻怎么讀都讀不懂。
原來,他不是不能人道。
而是要把自己珍貴的“第一次”,保留給那年輕早逝的白月光陳雨。
我只感覺呼吸急促,渾身忍不住的顫抖著。
荒唐。
原來這四十年,統(tǒng)統(tǒng)都是一場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