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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啥時候的事？”
我被驚到了，黃四爺說過破了隱龍穴地脈之后，廖家人一定會倒大霉，但我沒想到這家人倒霉來得這么快，感情在我調(diào)理身體這段時間，他們已經(jīng)遭了報應(yīng)。
張揚說，“就在前不久，廖小玉的老爸經(jīng)商多年，一直琢磨著想從政，便私下托了很多關(guān)系活動，哪曉得這么倒霉，前腳剛把禮送出去，后腳收禮的人就被調(diào)查組查到了。”
對方為求自保，在審訊過程中主動交代了廖小玉老爸行賄的事，因為數(shù)額巨大，隔天就遭到了逮捕。
他剛被抓緊去沒多久，廖小玉的母親也出了事，在開車途中磕到了馬路牙，因為車速過快連人帶車一起翻進(jìn)了水凼子，打撈起來的時候尸體早就涼透了。
接著倒霉的是廖小玉的親哥，據(jù)說是因為聚眾賭博，被人舉報，為了逃避抓捕選擇跳窗，哪知道是有湊巧，恰好摔在了鐵柵欄中間，柵欄上的鐵刺足有五六厘米深，當(dāng)場把人扎了個透心涼......
好好一個大戶人家轉(zhuǎn)眼就敗了個干干凈凈，據(jù)說廖小玉承受不了心理打擊，沒多久就因為精神出問題住進(jìn)了醫(yī)院。
再之后的事情張揚也不知道了，只是通過幾個同學(xué)打聽到她現(xiàn)在下場挺慘的。
我聽完后沉默了很久，也不曉得內(nèi)心究竟是啥滋味。
這件事確實教會了一個道理，風(fēng)水養(yǎng)人也能害人，做人切莫起貪念，否則害人害己，終究得不到好下場。
事后張揚還邀請我去他家做客，被我搖頭拒絕了。
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盡快找到黃四爺介紹的人，完成他交代的第一個考驗。
送走張揚后，我再次撥通了那個號碼，按照對方的指示走進(jìn)了一條陌生的街道，馬路對面有個裝潢老舊的店鋪，門前站著一個戴著蛤蟆鏡，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打扮得油頭粉面，穿著惹眼的花格子襯衫，正靠在門框上摳鼻孔。
我猜這個就是我要找的人，急忙走過去問道，“老哥，請問你是不是姓周？”
對方掃了我一眼，臉上立刻堆滿油膩的笑容，笑呵呵道，“你就是小王吧，我一直在等著你呢?！?/p>
說完這貨就把剛摳鼻孔的手伸過來，自來熟似的拍我肩。
我一陣惡寒，趕緊躲開了，“說王不說吧，你叫我王安就好。”
中年人嘿嘿笑，同樣做了自我介紹，說他本姓周，叫周八皮。
我驚得差點把眼珠子掉地上，什么，周扒皮？
老周訕訕擺手，說不是扒皮的扒，是四五六七八的八，
“我爹媽比較能生，輪到我排行第八，所以就取了這個名字?！?/p>
我都忍不住樂了，這取名方式可真夠奇葩的。
很快我跟老周進(jìn)了他的鋪子，這店鋪布置得倒是很規(guī)整，還點著香薰，打扮得古色古香，柜臺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花瓶和裝飾物件，五花八門什么都有，但標(biāo)價很貴，幾乎沒有少于一千的，甚至有幾個花瓶標(biāo)價一萬好幾。
我暗自咋舌，說老哥，你家的貨咋賣這么貴，標(biāo)價這么高有人買嗎？
周八皮笑得把眼珠子瞇成一道縫，說老弟，你可別小看我店里的貨，那幾個花瓶可都是上了年頭的古董。
我哦了一聲，看著底下“微波爐專門”的底款沒吱聲。
隨后我說起了這次來的目地，話沒講完就被他擺手打斷了，“黃老在電話里跟我說過你的事，小小年紀(jì)就有這么罕見的命格，能活過18歲也算奇跡了，確實該找個老師父好好帶帶，你天生注定和這行有緣，多學(xué)點本事，將來路也能走得長一點?！?/p>
“不過黃老這個人可不會輕易收徒，你要拜在他門下可不簡單?！?/p>
我點頭，“黃四爺說了，你能幫我找到墳鱔，完成第一個考驗對嗎？”
老周一笑，搖頭晃腦說當(dāng)然，“我是個冥商，吃的就是這碗飯，凡是和靈異有關(guān)的事情都能幫得上忙?！?/p>
我忙不迭說，“那太好了，麻煩你帶個路，我想早點挖到墳鱔好回去交差?！?/p>
老周不置可否，又看了我一眼說，“墳鱔這東西可不好找啊，你還啥都不懂，就這樣空手去抓太危險了，這個考驗看似簡單，要順利抓到墳鱔卻并不容易......”
我見他面有難色，大概也琢磨過味了，詢問老周帶路是不是要收費？
他點頭，又搖了搖頭，說費用問題只是其中一部分，最關(guān)鍵的一點是墳鱔特別拉抓，普通的墳頭可找不到這種生物，這年頭市面上流行火葬，很少能遇上完整下葬的尸骸，只能是去深山老林找那種荒墳冢，而且還不一定能有。
我思索了一下，感覺這話挺有道理。
現(xiàn)在流行火葬，一般不會帶著完整的尸體下葬。
除非是那種無親無故，死后沒人幫忙料理后世的流浪漢。其次墳鱔筑窩的條件很苛刻，并不是挖開墳頭就一定能發(fā)現(xiàn)墳鱔。
看來黃四爺給我的考驗難度確實不小。
但我不會這么容易放棄，馬上硬著頭皮說，“就算這樣我也非找到墳鱔不可，只有拜他為師我才有活路?！?/p>
老周笑嘻嘻道，“成，我就喜歡有志氣的年輕人，不過要我?guī)芬彩切枰獎趧?wù)費的，你得先支付一筆報酬。”
我問他要多少。只見老周笑著攤開五個手指頭，我心說嚇，帶個路都要五百，這也太貴了。
好在出發(fā)前老爸給我了一筆“贊助費”，暫時不需要為生活發(fā)愁，我立刻點頭道，
“行，五百就五百吧，咱們啥時候出發(fā)？”
老周卻不高興地把手縮回去，說老弟你想錯了，不是五百是五千。
我驚得差點跳起來，媽的這也太黑了。老周卻振振有詞，說自己做生意也不容易，更何況荒山野嶺的，死人墳頭哪有這么好找，這種買賣除了他不會有人去干。
話雖如此，五千塊畢竟不是個小數(shù)目，我掂量口袋里的現(xiàn)金，估摸著肯定不夠，只好央求他給我算便宜點。
老周不耐煩道，“行吧，看在黃老的面子上，我就算你八折好了，誰讓老哥心地好？你準(zhǔn)備一下，咱們這就上山?！?/p>
出現(xiàn)墳鱔的位置通常都很偏，因為這東西是“陰物”，不喜歡生活在陽氣重的地方，老周帶我鉆進(jìn)了一片荒廢多年的小樹林，翻過幾個土崗，迎面就是一大片原始森林。
這里有必要交代一下，晉西地處云貴交界，往南走就是傳說中的苗疆十萬大山，這一帶生活著將近20個少數(shù)民族，大部分都是苗疆后裔，加上特殊的地理環(huán)境，造就了許多不同的喪葬習(xí)俗。
國家雖然主張火葬，但這一條規(guī)則并不適用于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很多少數(shù)民族依舊保持著土葬的習(xí)俗，這也為許多吃“死人飯”的人創(chuàng)造了不少便利。
我們沿著深山往前走，道路是越走越偏，翻過一個叫鷹溝嘴的地方，前面出現(xiàn)了一個土崗。
走了這么久天也黑了，大山深處太陽落山本來就早，山溝被黑暗籠罩，不時傳來野地烏鴉“呱呱”的叫聲，樹林子幽暗漆黑，配上一片荒涼的樹林，充滿了陰森的味道。
老實說我有點打退堂鼓了，鷹溝嘴山勢貧瘠，兩側(cè)高山聳立，左邊還有一片斷崖，我們所在的地方處于大山背陰面，終年照不到太陽光，加上山體龍脊蜿蜒成線，猶如狹長的蜈蚣狀，而老周帶我去的地方恰好對應(yīng)蜈蚣張嘴的地方。
按照《風(fēng)水札記》上的描述，這叫積陰地，墳頭葬在這里很不吉利，甚至?xí)溂白訉O后輩。
我實在想不通，會有什么人把墳頭葬在這里。
面對我的疑惑，老周搖頭晃腦道，“看不出小王你還懂風(fēng)水，沒錯，鷹嘴溝是個兇地，正常人絕對不會把死去的親人埋葬在這兒，前面土崗下掩埋的都是些橫死的人，經(jīng)年累月形成了一片環(huán)境比較特殊的亂墳崗，也只有在這種匯聚了陰氣的亂鳳崗里面，才有可能出現(xiàn)墳鱔?！?/p>
好吧，這鬼地方的環(huán)境確實夠險惡，盡管那時候的我還沒學(xué)到太多真本事，可一看山崗的地形就嚇得心里犯怵，很多事你也說不清到底是為什么，但就是會覺得心里不舒服。
這山崗下陰氣匯聚，天色尚未黑透，已經(jīng)飄起了一片白色的迷霧帳，陰風(fēng)呼嚎，搞得人內(nèi)心毛毛的，腳踩在腐爛的枯枝敗葉上，不時傳來沙沙的聲音，給人一種森怖的氛圍。
過了土崗，很快我就來到了老周說的那片墳地，遍地荒墳冢，大部分連墓碑都都沒有，百十平方的土崗上坐落著密密匝匝的墳土包，陰風(fēng)陣陣吹拂，看得人心頭直發(fā)涼。
老周告訴了我一些挖墳的禁忌，隨后丟來一把鐵鏟，自己則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
我手足無措地回望他，說你不幫忙？
丫的把白眼一翻，說自己拿了錢只負(fù)責(zé)帶路，而且黃老交代的考驗必須由我親手完成，不能假手他人。
還說得這么漂亮，其實我也看出來了，老周跟我一樣不喜歡這里的環(huán)境，看來請他幫忙是沒指望了。
想象一個剛滿18歲的小青年，被逼得去深山里挖墳會是中什么樣的體驗，可我沒得選，只能粹了口唾沫在手心，找到一處地勢比較矮的墳土包，嘗試著下鏟。
這個土包位置很低，剛上前幾天剛下過雨，小半個土包都浸泡在積水中，十分符合墳鱔生長的環(huán)境。
我一邊下鏟，一邊念叨著有怪莫怪，剛往下挖了半米，鏟子就咯到了硬硬的東西，想必是尸體的棺材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