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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董卓:“岳峙有何見教?”
陸淵:“淵有三問,請教明公,這第一問,便是小平津數(shù)百宦官,明公打算如何處理?”
董卓:“腌臜閹豎,殺了不就得了?他們身上還有文章做?”
陸淵此時并沒有接話,反而問出第二問:“若是明公進(jìn)洛陽城,想要一步登天總攬朝綱,請問何人最是阻礙?”
這一問卻是把董卓問住了,之前他帶著西涼軍也只不過是走一步看一步,因?yàn)槲鳑鲕姷闹悄依钊宕_有布局之才,卻無謀國之能。
從他日后出的毒死少帝,焚燒洛陽的騷主意來看,李儒只能看見眼前的利弊,卻算不到時局的變動,從這一點(diǎn)上看李儒是遠(yuǎn)遠(yuǎn)不如他的繼任者賈詡的。
換句話說,在賈詡出山之前,戰(zhàn)略能力上一直就是董卓軍團(tuán)的致命短板。
董卓:“如按岳峙所言,能阻我大事者,必然是咱的頂頭上司,太傅袁隗了?!?/p>
陸淵:“明公此去洛陽,要對付的不光是袁太傅一人。還有那四世三公的袁家,以及袁家這許多年來遍布天下的門生故吏。
還有朝堂上,唯袁太傅馬首是瞻的袞袞諸公?!?/p>
董卓:“岳峙!莫要嚇咱,如此咱哪里有勝算?”
陸淵:“明公莫不是怕了?若如此,趁早將玉璽獻(xiàn)給太傅,還能落得個好人情,等著太傅封明公一個大官兒做做,貧道也好早回終南山!”
陸淵用半開玩笑的方式使上了激將法,那意思便是你要是怕了,趁早散伙分行李,別耽誤我回花果山。
董卓聽了這話,連忙把裝著玉璽的胸甲捂?。骸澳氵@賊道士,誰說咱怕了?這寶貝到了我董仲穎的手里,豈有在交出去的道理?”
陸淵也被董卓逗樂了,想不到歷史上鼎鼎有名的殺人魔王,私下里和手下也是這幅詼諧親近的樣子。
看來史書上的東西也不能全信,那幫子寫史書的士族老爺們,把所有對士人階級不友好的人變著法的抹黑,誰讓話語權(quán)一直都在人家手上。
陸淵:“既然明公不想安心侍奉袁太尉,那就要做好造他的反的準(zhǔn)備。
那淵的第三問,便是這個。這種情況下,明公以為,這些宦官是留著好,還是殺了好?”
董卓“啊呀”一聲,在馬上一拍大腿,嚷嚷著說道:“恨不能早日遇見岳峙,幫我指點(diǎn)迷津,白白蹉跎了這些歲月!今日之后,我董仲穎才知道該是怎么個活法!”
旁邊的李儒聽到陸淵的一番分析,也是驚為天人,暗道此人深諳縱橫之術(shù),放在朝堂之上必然也是爭斗的好手,果然是不可多得的大才。
李儒自己也清楚,自己出兩條害人的毒計(jì),那是手拿把攥,但要是玩政治斗爭,他和他的老丈人加一起也只能算成半斤八兩。
換句話說,自己之能干陳平的活兒,但是張良的責(zé)任卻是抗不起來的。
他此時倒是有些擔(dān)心陸淵會搶了自己謀主的地位。
不過有道是疏不間親,董卓畢竟是自己的老丈人。
更何況,陸淵現(xiàn)在的只是告訴董卓需要做掉誰,而具體怎么做,還不是要看他李儒的本事?
李儒還在暗自思索,那邊董卓已經(jīng)準(zhǔn)備找張讓和談了。
被趙無傷一把拉住不讓投河的張讓,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真的迎來了生機(jī)。
自殺往往只是一時起念,一次沒死成,那之后求生的欲望會蓋過一切。
于是等張讓和董卓會面的時候,這位讓先帝喚作阿父的大太監(jiān),已經(jīng)是惶恐求饒的造型了。
“罪丑賤奴張讓叩見董并州!還請董并州憐奴老邁,放過一條生路!”
已經(jīng)被陸淵灌輸了“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這種思想的董卓,此時哪里還有黑臉給張讓看?對面納頭便拜,這邊當(dāng)然是趕緊扶起寬慰。
董卓:“這等禍?zhǔn)拢M能全賴公公?若不是大將軍與那袁紹小兒苦苦相逼,何至于鬧成這樣,害得天子蒙塵!
張公公也不必惶怖,就跟我回洛陽,有我董卓在此,定然能保住公公無恙?!?/p>
張讓:“董并州,我若回洛陽,還能有生路嗎?”
董卓咧嘴一笑:“我董卓若在,公公自然無恙。我董卓若是不在了,那公公恐怕真就兇多吉少!”
懂事官場上混了大半輩子的老油條,兩人三言兩語,便定下了合作的方略。
實(shí)在是張讓這邊沒有什么討價還價的余地,只要董卓給了安全保障,張讓能做的也只能是全盤接受董卓給的安排。
回到洛陽后,張讓會被董卓的部隊(duì)監(jiān)禁起來,美其名曰聽候發(fā)落,實(shí)際上就是護(hù)著他不讓袁紹等人害他性命。
而張讓手下的一眾內(nèi)衛(wèi),大小黃門宦官,以及皇宮里埋在洛陽城的暗探隱線,則都交付給張讓的養(yǎng)子張奉,以及陸淵極力推薦的趙無傷一同管理。
通過推薦趙無傷上位,陸淵此時在東漢,終于有了一只聽命于自己的勢力。
剩下的事情都是做戲做全套的表演任務(wù),就不是陸淵愿意去管的了。
董卓找到了劉辯和劉協(xié)乘坐的牛車,拉著李儒兩人趴在牛車邊上,對著倆倒霉孩子一通哭嚎,仿佛死了娘老子。
表演完了忠心護(hù)主,董卓親自趕著車架護(hù)送圣上回宮。
陸淵這一路上屁股都快被馬背顛兩半了,趁機(jī)趕緊朝董卓要了一輛馬車,躺在車廂里裝尸體。
趕車的是一位在皇宮里負(fù)責(zé)車架的馬奴,車把式的手藝很好,能減少這一路的顛簸。
趙無傷也坐在車?yán)?,看著躺尸的陸淵發(fā)笑。
“笑什么?這一晚上累死累活的,我還不能歇歇?”
可惜這里荒郊野外的,不能接著奏樂接著舞。
“你歇你的,我笑我的?!?/p>
陸淵倒是被這瘋姑娘勾起了好奇心:“所以你沒笑我,那是在笑啥?”
趙無傷停了片刻,還是說道:“我在笑,兩個時辰前,我們還在洛陽城里掙命,現(xiàn)在倒是一方軍閥的座上賓了。
我在笑,帶人抵抗反賊的大爺爺死在永安宮,率先逃走的張讓卻能活命。
我在笑,這該死的世道,好捉弄人呢?!?/p>
陸淵一點(diǎn)沒有憐香惜玉,反而反唇相譏:“噫!世道不好,還有芳齡少女扮成太監(jiān),勾結(jié)年近三旬的雜毛道士,要給國賊十常侍報仇雪恨哩!”
于是趙無傷狠狠的踹了陸淵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