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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徐蔓蔓并沒有吃的太多,她知道餓那么久乍然吃撐,胃是受不住的。
乍然聽聞徐昭月的話,一口湯差點吐出來......知道蠢還說?!
“不若給妹妹單獨遷一座院子,之前您和母親不也是有個這個考量?說妹妹那個小廂房又冷又潮,當初若不是心疼溫姨娘母女分別之苦,其實早該把妹妹遷出來的。”
沒見她這主意蠢,不要臉到是真的。
明明當初讓她龜縮在那個小屋子的人是徐家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事情,如今瞧著溫姨娘落魄了,便把什么都往溫姨娘身上扔。
徐蔓蔓嘴角微微勾起,沒有吱聲,繼續(xù)聽徐昭月的大計。
偏偏徐家人真捧場,都感覺這個計策最好,唯有國公夫人狐疑道:“那安排在哪呢?”
如今府里可沒有什么多余的院子給無關(guān)緊要的人住,每個院子都是有名有姓的。
“女兒對面的院子不是剛打理出來么,一應(yīng)俱全,妹妹過去就能住?!毙煺言抡f的眉飛色舞,顯然是已經(jīng)計劃好了。
“不成,對面那個院子本就是為你祈福而建立的新院,怎么能用那個?”
大哥徐亦桉第一個開口反對。
徐蔓蔓驚訝于斯文清高的大哥難得的情緒失控,對她們口中的這個院子倒是產(chǎn)生了一些好奇。
“對啊三姐,那個院落還有國師大人親手刻畫的祈福陣呢,怎么能隨意給旁人。”
徐亦洲第二個開口道。
他的情緒表達就比徐亦桉直接多了,直接把話甩給徐蔓蔓:“難道這就是你剛剛一直裝可憐的目的?那座新院子先不說從設(shè)計到安置樁樁件件都包含著全家人對三姐的祝福,便是造價都已經(jīng)達到了上百萬耗資?!?/p>
話說到這里,徐亦洲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可他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確了,徐蔓蔓哪里配得上這樣好的東西,家里人可以對她有些憐惜,畢竟血濃于水,但絕不允許徐蔓蔓越過徐昭月去,她這個災(zāi)星,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要給徐昭月遮風(fēng)擋雨。
原本剛產(chǎn)生了一點興趣的徐蔓蔓,聽聞這院子還能與那個批命她是災(zāi)星的國師扯上關(guān)系,頓時沒了興致。
“老四,別太過分。”
“我知道你去趙國五年受了委屈,知道你心里肯定怨怪著家里人,但是你總要讓我們慢慢的補償你?!眹珷斣捓镆矌е毁澩?,剛剛那曇花一現(xiàn)的愧疚,像鱷魚眼淚一樣稀罕。
看他們?nèi)齻€人振振有詞的樣子,徐蔓蔓都被氣笑:“我?guī)讜r主動要過院子,這不是三姐話趕話的在提供策略么?”
爭的那么激烈,搞得好像那院子已是她的掌中之物一般。
可是她只要一笑,腦袋就滲入骨頭的疼。
老太太聽的頭疼,一錘定音道:“既然你們不舍得新院子,那不若讓月兒明日搬遷到新苑,蔓蔓搬到月兒現(xiàn)在的院子里吧?!?/p>
“母親,月兒現(xiàn)在的院子也是......”
國公夫人一聽這話頓時也不干,對于徐昭月來說是舊居所,可跟府里其他人的院子比起來,一樣算得上是奢華。
就徐蔓蔓這樣的哪里配得上啊!
“那要不然把你曦華堂讓出來?”
老太太沒好氣的開口,府里人多,空閑都的院子就那幾個,還都是有主的。
左右不過個庶女,月兒如今運勢高漲,徐蔓蔓都成現(xiàn)在這個慘樣子了,還能翻出天去不成?把她遷到月兒對面,正好月兒那邊有祈福陣,還能更好壓制她。
國公夫人立即默然......
恰逢此刻,去請府醫(yī)的丫鬟回來了。
本該時時刻刻守在府中的大夫,竟然那么巧合的在今日告了假,這里面若是沒有旁的事情,打死徐蔓蔓都不相信。
滿屋子的人都把目光望向老太太,希望她拿個主意,然后徐蔓蔓就聽到了一個最離譜的答案。
“蔓蔓,眼下已經(jīng)宵禁,便是我們國公府也不能隨意外出,再出去請大夫已是不可能,不若你今天晚上先忍忍,明日祖母一定給你請保安堂最好的神醫(yī)圣手看傷?!?/p>
老太太捂著胸口,臉上全是愧疚。
可徐蔓蔓分明記得,有次徐昭月半夜不過有些流鼻涕,國公爺親自拿著令牌去了宮里請?zhí)t(yī)看診。
他們覺得,她身上這傷還能忍?
徐蔓蔓啞然失笑,看向這些所謂的家人,她真恨自己與他們流同樣的血。
她最終還是先灰溜溜帶著幼夏回了小廂房,老太太給了她好幾瓶上好的金瘡藥以及跌打藥酒。
這些東西,沒一個能幫上現(xiàn)在的徐蔓蔓。
偏偏他們自以為給了她什么救命良藥,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訴她,一定要記著按時涂抹藥膏。
幼夏也在安和堂吃了東西,只是身上的那些皮外傷一時半會好不了。
徐蔓蔓到了屋子里以后,剛剛強行提起來的精氣神,瞬間撐不住了。
傷處的疼,變成了麻,癢,脹!
“嘔…噗!”
沒由來的一陣咳嗽,讓徐蔓蔓喉嚨里一股熱流上涌。
她再也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大口大口的鮮血被她吐出。
艷紅的血落到地板上漸漸匯成小洼。
徐蔓蔓真的不想死,她想張口喊一喊隔壁間的幼夏,可張口就是大股大股的鮮血噴涌,隨后眼前一黑,整個人栽倒在血洼中。
......
月如鉤,已是后半夜了。
兩個穿著黑色夜行衣的男人摸進了徐家的院子,他們找了半天,終于找到了那個小小的廂房。
屋子里一片漆黑,唯有彌漫的炭火味沖的嗆人。
空氣里似乎還彌漫著其他味道,已經(jīng)和炭火味融合在一起了,熏的兩個男人完全睜不開眼睛。
男人喉嚨滾動了一下,忍不住皺眉,語氣里滿是不悅:“徐家就讓她住在這個地方?岑堰你是不是弄錯了?”
這屋子又潮又濕,屬于當庫房老鼠都不會來轉(zhuǎn)悠的那種垃圾屋子。
另一個男人顯然也沒有想到是這樣的光景,徐家不是滿京城號稱嫡庶一般無二么,可這徐四小姐...瞧著主子就要發(fā)火,他小聲回道:“屬下查到的千真萬確是這里。”
來的人正是白日里徐蔓蔓抵死不愿意也相認的上官寂。
想到那個敢裝不認識他的小姑娘,上官寂就氣的牙癢癢,他從西北晝夜兼程趕回來,就是為了她。
可她讓他過來,第一眼看見的什么......是她在跟別的男的談婚論嫁!
那樣一個沒品的男人,連點擔(dān)當都沒有,秦王殿下越想越生氣,今日他若是不見到徐蔓蔓,非得把自己逼瘋不可。
所以他任性的來了!
“殿下,好像還有血腥氣,從那邊傳過來的。”
上官寂正瞇著眼睛分辨屋子里的情況時,忽然聽到了侍衛(wèi)的匯報聲。
想到她的身體狀況,他的心臟猛的一怔,難道她又受傷了?
上官寂再也忍不住心中焦躁,拔開了火折子,小小的房間一覽無余,地上躺著的那個人就尤為突出。
“蔓蔓!”
坑殺趙國數(shù)十萬大軍都沒眨眼的活閻王,卻在此刻看見地上躺著的那個姑娘時,沒忍住紅了眼。
大片大片的紅色映入他眼簾,直到將姑娘翻過身來以后,他才看清楚了她臉上已經(jīng)腫的青紫的傷口。
腦海里每一個細胞都在提醒著上官寂,徐蔓蔓臉上的傷口,是被人生生打出來的。
她臉上已經(jīng)是這樣,那她身上還有多少?
“岑堰,去查!”
“我要讓兇手碎尸萬段,讓他后悔這輩子來到世上,我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