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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之所以這般惡意揣測,也是因為前幾日她遇著了村長媳婦,見她穿了新衣,想要奉承幾句,順便提醒她不要跟趙昭棣那個不祥之女走的太近。
可那李粉荷就是個不識好歹的,處處維護這個賤丫頭不說,還給她上眼藥,諷刺她作為親奶奶不應(yīng)該這樣向自個的親孫女潑臟水。
她那個氣啊,看李粉荷穿的好,懷里抱著的孫兒穿的也是好料子,她這心就跟貓爪似的難受。
想起那日的一大車東西,就懷疑村長怕是貪污了大家伙的銀子,不然哪來這么多錢。
疑心一起,便越發(fā)不可收拾,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到處把想法跟村里的人說,伙同大家找村長的麻煩。
沒想到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如今墻倒眾人推,眾人紛紛吐槽:“這王大娘可真不是個東西,咱也是被豬油蒙了心了,聽她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村長,你可別往心里去啊......”
“是啊村長,我們也是被她誆騙了,我同意報官?!?/p>
“我也同意,這般搬弄是非的人就得讓她受點教訓(xùn)。”
“我也同意......”
聽了大家伙兒的話,王秋霞面如死灰,再也顧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村長啊,我錯了,我錯了,你別報官,我給你磕頭了......”
“老三還在床上養(yǎng)傷,身邊離不開人,就求你饒了我這一次吧!”
村長甩了甩被王秋霞揪著的袖子。
他那個氣啊,他在這青石村當了三十來年村長,捫心自問沒有任何昧良心之處,事事皆以村里人的利益為先,老了老了,還要被扣上這樣的屎盆子,被眾人圍堵著討伐......
如今面對罪魁禍首,叫他如何能這般輕易揭過。
王秋霞見村長不為所動,只能使出殺手锏了。
“村長,你就看在大力和家財?shù)姆萆希埩宋疫@一回吧!”
村長無奈的閉了閉眼睛,趙大力和趙家財,也就是王秋霞的男人和小兒子,無疑是他心口上無法抹去的傷痛。
去年,因為發(fā)大水,河堤被沖垮,為了村里的百姓,他發(fā)動大家捐錢修繕河堤,村里的壯丁除了趙家寶那個懶死鬼沒去,其余的都去幫忙了。
可就在填沙袋的時候,家財那小子不慎掉入水中,被湍急的水流沖走,他老爹趙大力一時心急也跟著跳下河救人,結(jié)果雙雙殞命。
趙家遭此大難,他作為村長,心里的難受一點也沒比誰少。
號召村里人給王秋霞湊了十兩撫恤金,她才消停。
也因為如此,他對王秋霞一家格外照顧,甚至忍讓。
哎!!
罷了,罷了,看在死去那兩個人的份上,他不計較也罷。
只是出言警告一句:“王氏,下不為例。”
“是,是,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p>
王秋霞嘴上這么說,心里卻狠的牙癢癢。
最終又把鍋甩到了趙昭棣頭上,都怪這個死丫頭,要不是她把銀子拿去送給別人,哪會出這檔子事兒。
她這遭可算是把村長得罪了個干凈了。
趙昭棣冷眼看著哭哭啼啼的王秋霞,心中鄙夷。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鱷魚的眼淚罷了。
還好自個帶著倆妹妹早早的分出來了,與這樣的人家戶斷了干系。
如今事情解釋清楚了,她便也不再逗留,帶著兩個妹妹去城里了。
村里的人也都盡數(shù)散去。
有人追上了趙昭棣的步伐:“招娣,等等我?!?/p>
趙昭棣回頭看去,正是村里人叫的“老二嬸”,此人名叫宋秋香,他家男人在家中排行老二,又是叔輩的,所以村里人都稱她為“老二嬸”。
喊著喊著,就變成了綽號而非稱呼。
她還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酷愛搬弄是非,扯別人家的閑話。
因此也喜提外號“碎嘴婆”。
......
趙昭棣眉頭一皺,這樣的人追上來準沒好事。
原主就曾見過她,拿著一把瓜子靠在村口的杏子樹下,嘴皮翻飛的說著東家長李家短。
說得唾沫橫飛,嘴角都溢出絲絲白沫。
就連背著背簍從那里路過的原主,也沒放過。
“你瞅瞅,這孩子多可憐,王秋霞那黑心肝的打得什么主意世人皆知,這孩子,只要過了十五,保準要被那黑心肝的拿去賣錢。”
“沒娘的孩子可憐喲......”
額,雖然說得挺中肯的,但是在趙昭棣的認知中,這做人切忌長舌,別人家的事還是少在背地里說三道四的好。
因著印象不好,趙昭棣言語格外疏離:“老二嬸,你可是有什么事情?”
宋秋香追上趙昭棣:“無事無事,我看你也要去鎮(zhèn)上咱們一道兒。”
趙昭棣心里有些排斥,這一道兒走不知道又能扯出什么閑話,但面上不顯,言語婉轉(zhuǎn):“你要坐牛車,我得走路,咱們不順道吧?!?/p>
可這宋秋香像是聽不出趙昭棣言詞之間的抗拒般,嘿嘿的笑道:“走路好走路好,走路鍛煉身體,正好我也走走。”
趙昭棣無奈,暗自下定決心,今天非得甩開這個碎嘴婆子不可。
她對來娣和盼娣使了個眼色:“在村里耽擱了這么久,咱們得快些,不然待會街上的人都散了。”
來娣和盼娣會意,忙不迭的加快腳步。
趙昭棣勾唇:你一個老胳膊老腿的胖婆娘還能走贏我們身輕如燕的小年輕不成?
事實是:能。
這宋秋香壓根不是吃素的,緊緊的跟著她們的步伐,一點沒落。
趙昭棣都覺得有些喘了,人家還臉不紅心不跳的。
嘿,你大爺?shù)摹?/p>
狗皮膏藥吧這是......
再看看來娣和盼娣,小臉兒紅撲撲的,鼻尖和額頭都滲出了汗水。
想來也是累的。
算了算了,只要自己管住嘴,任她說什么咱就嗯嗯啊啊的敷衍了事,諒她也扯不出什么閑話來。
想到此處,趙昭棣便放慢腳步。
來娣和盼娣見姐姐慢了下來,也松了一口氣。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欣賞著沿途的美景。
出了幾日的太陽,天氣越來越暖和,路邊開了許多小野花。
白的黃的粉色,還挺美的。
趙昭棣也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
可美好的時光還沒有維系多久,宋秋香就開口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
“招娣,那蛇真賣了十兩銀子?”
趙昭棣敷衍的點了點頭,并未多言。
言多必失,她可不想再因這事兒起什么風波。
宋秋香砸了咂舌:“嘖嘖,怪不得原來那周獵戶這么富咧,這野物竟然這么值錢。”
這一點趙昭棣是贊同的,畢竟,如今他們住的院子就是青磚瓦房,占地寬敞不說,院里廚房茅廁廂房牲口棚都一應(yīng)俱全。
放眼看去,這村里的大多數(shù)人家住的可都是木屋,較為窮困的幾戶還住著茅草屋呢。
這么好的院子,也就是在那山腰上,村里人怕野獸不敢去住,不然哪里還能閑置到現(xiàn)在,讓她撿了這便宜?
緊接著,老二嬸就酸溜溜的道:“話說回來,富又有啥用,那周獵戶也沒個妻兒啥的,遭了難,這些身外之物還不是便宜了旁人去?!?/p>
趙昭棣滿頭黑線,點她呢這是。
宋秋香也反應(yīng)過來這話在趙昭棣面前說不合適,立馬解釋:“招娣,我不是說你,我說的是村里人,你是不知道,當初村里人才傳出風聲那周獵戶怕不是出了什么事,咋好久都沒露面了,村長便帶著大家伙兒去他家一探究竟,你猜怎么著?”
由于好奇心的驅(qū)使,趙昭棣下意識的問了句:“怎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