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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司機載著孟予安,去了整個滬市最好的醫(yī)院。
繳費、問診、拿藥,皆有司機操辦。
孟予安只需乖乖的跟著司機,走進診室。
不知是司機有意還是無意,給孟予安看病的大夫還是位女醫(yī)生。
女醫(yī)生先對著一旁的司機道,“需要患者褪下衣衫,查看具體情況后才可有后續(xù)治療,請問您是患者的……?”
司機聽聞,連忙起身,“那我在門口等候孟小姐,有事兒直接喊我就可以?!?/p>
孟予安點點頭,道謝后,司機這才走到門外。
她逐層褪去自己身上的衣衫,從看上去厚實則內(nèi)里已經(jīng)這跑一塊兒那兒跑一塊兒的棉外套,到內(nèi)里已經(jīng)有了數(shù)個線頭的毛衣。
一層一層的衣衫褪去,裸露在醫(yī)生眼前的,則是凍瘡挨著凍瘡,幾乎沒有一塊兒好皮膚的手臂。
松松垮垮、幾乎沒有任何力量可言的手臂。
醫(yī)生皺著眉頭看向孟予安,“你這凍瘡看上去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了?!?/p>
剛才那男人瞧著也不像是缺錢的樣子啊。
孟予安的臉上漾起淡淡的笑容,“沒事的,我剛從北疆回來,這些凍瘡養(yǎng)養(yǎng)就好了。”總歸,脫離了顧家,不會再比北疆更差了。
“剛從北疆回來啊,那正常?!?/p>
醫(yī)生接了句話,這才仔細的捏著孟予安的骨頭,“你這是習慣性脫臼吧?”
“早些年沒好好養(yǎng),現(xiàn)在一用力就會脫,是嗎?”
孟予安點點頭。
醫(yī)生長嘆一口氣,也清楚北疆的條件有多艱苦,能活著回來儼然是一種幸福,便沒再多言。
幫孟予安做了基礎復位,又用繃帶簡單固定后,開了藥方,遞給她,“這上面的藥拿了之后可得好好吃,吃藥期間,你的手臂可得小心點兒?!?/p>
“要是有條件的話,定期來固定骨關節(jié),看看骨關節(jié)的愈合程度?!?/p>
“你現(xiàn)在還年輕,身體啊,可得注意點兒。”
“不然等上了年級,你這可是難受的很?!?/p>
孟予安將醫(yī)生的叮囑記在心里,點點頭,小心的活動了肩膀,“勞煩您幫我穿下外套吧?!?/p>
固定后的肩膀,需要制動一段時間,才可以取下固定帶。
沒有醫(yī)生的幫忙,孟予安這衣服,還真不好穿。
出了門,司機連忙接過藥方,“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去后面藥房拿了藥,來接你,咱們就去公.安?!?/p>
孟予安看病費了不少時間。
她這頭兒還沒往公.安趕,那頭兒沈書黎已經(jīng)到了。
四人進了公.安局。
里面的值班人員看著四人這副架勢,還未說話,眉頭已然先皺起,“這是出了什么事兒?”
元春連忙上前,將事情經(jīng)過告知民警,“這兩人意圖對婦女行不軌之事,我們路過,這才解救了那位姑娘?!?/p>
民警看看四人身后,“那位姑娘呢?”
“姑娘身體不舒服,我派車先把她送去醫(yī)院了。”
民警儼然一副坐不了主的樣子,“當事人不在的話,筆錄沒法兒做,要不你們先在這兒等等?!?/p>
高強咳嗽兩聲,引起眾人注意,“把高所長給我叫出來?!?/p>
哼,這下可得給我老實了吧?
我可是有人脈的!
高強心里這么想著,肢體上已然放松了起來。
沈書黎勾唇一笑,腿上絲毫不客氣的沖高強的腿窩提過去,“老實點兒?!?/p>
“干什么!這里禁止打鬧!”民警先是嚴厲呵斥了沈書黎,隨后仿若換了副面孔似的對著高強,“你說的可是高立民所長?”
“你和他什么關系?”
沈書黎那下可不是吃素的。
高強疼的差點兒原地吱哇亂叫起來,“那我叔!趕緊叫出來!”
元春用一副仿若看傻子的眼神看著高強。
此時此刻,元春甚至有些同情他。
死到臨頭,還嘴硬。
民警背后的辦公室赫然走出一個人來,拍拍他的肩膀,“小何啊,這是怎么了?”
“周局!收到群眾舉報,高立民所長的侄子涉嫌流.氓罪?!?/p>
民警在高立民所長的侄子這幾個字上面發(fā)出重音,顯然是著重強調(diào),他身份的不簡單。
可沒想到,周局走到四人面前,率先跟沈書黎打招呼,“小黎,今天怎么有空到我這兒來了?”
剛生起希望以為自己會跟著高強的人脈被放走的顧知禮,“......”
完嚕。
高強則一臉見了鬼似的模樣,半認栽半難以置信的看向沈書黎,“?。。 ?/p>
等到孟予安跟司機到公.安局的時候,沈書黎已經(jīng)把高強二人移交給民警處理了。
孟予安跟著民警做了筆錄,隨后就出了局子。
這......也太輕松了吧。
不過想到民警剛剛說的明天就通知顧家的好消息,孟予安難以自禁的持續(xù)性保持嘴角上揚。
“謝謝你啊,對了,你叫什么名字啊?”孟予安跟著沈書黎到了車邊,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謝他。
元春自覺的把空間留給兩人,率先上了車。
“我是沈書黎?!?/p>
言簡意賅的五個字。
“我是孟予安,那個,上次的事兒真的非常抱歉,今天多謝你了。”孟予安的雙手緊緊交錯著,看起來十分緊張。
如同在課上走神的學生突然被老師喊起來回答問題似的那樣。
沈書黎半倚著車窗,分明是不太禮貌的姿勢,由他做來倒是透出幾分瀟灑與不羈來,“明天我去接你?!?/p>
“好的,那我先走了......不是,明天接我干什么?”
孟予安正打算告別,驀地聽見后半句,愣住了。
男人伸出一雙頗有安全感且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將孟予安兩側的碎發(fā)別好。
又取下自己身上的圍巾,細致的圍到孟予安的脖頸上,一圈又一圈。
分明是剛剛產(chǎn)生交集的陌生人。
交換圍巾后,莫名顯出幾分曖昧來。
車內(nèi)的元春通過后視鏡看見這一幕,輕嘖了一聲,“沈書黎這是鐵樹開花了?”
窗外的沈書黎認真且真誠的盯著孟予安,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明天我接你,去領證?!?/p>
生怕孟予安反悔不承認,他默默補充道,“你剛剛答應我的?!?/p>
要對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