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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姜雨鉆到白色老虎的腹部用力將它背起,就這樣雄赳赳氣昂昂,帶著撿來的戰(zhàn)利品,向親人所在的山洞進發(fā)。
姜朗帶著兩個兒子趕回山洞,見到妻兒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他知道家里肯定出了變故,才逼得妻子下定決心離開家,不顧危險來深山里找他。
不過現(xiàn)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他沒有忘記小女兒還被狼群圍困。
姜朗深深看她一眼:“月娘,等我回來?!?/p>
說完接過姜風(fēng)遞來的剁骨刀和干糧,帶著大兒子姜林朝姜雨的方向跑去。
兩人剛走到一半,就遇見頭白色大虎以一種詭異的扭曲方式前進。
“爹、爹、爹,大蟲變、變妖怪了!”姜林牙齒打著哆嗦,連帶著手里的弓箭也跟著抖。
姜朗抬手就給他后腦勺一巴掌:“瞎說啥,那是你妹妹?!?/p>
冷不丁見到個弓腰走路的白大蟲,他也唬了一跳,仔細(xì)瞧看后發(fā)現(xiàn),老虎肚腹之下的兩條短腿,那褲子上的補丁太眼熟,想認(rèn)不出都難。
丑丑的針腳正是他親手縫的。
姜林嘴巴張得能吞下鴨蛋,不可置信的指著白色老虎:“爹,那是妹妹?”
“妹、妹妹不是人?”
姜朗眼皮一抽,氣的扭頭就往前走。
半點不想承認(rèn),這蠢貨是自己的長子。
“小雨?”
姜雨聽見熟悉的聲音,甕聲甕氣的應(yīng)了聲:“爹,是我。”
姜朗確認(rèn)人,松了口氣的同時連忙掏出懷里的干糧:“是不是餓的難受,快放下東西,先吃點墊墊?!?/p>
女兒天生神力,不用力氣還好,一用力餓的會很快,有時候餓得狠了,甚至?xí)灥埂?/p>
興奮勁一過,姜雨早就餓了,全靠意志力在支撐她前進。
聽見親爹帶干糧來,肚子發(fā)出巨大的‘咕?!?,忙不迭放下東西,高興接過姜朗手里的東西一瞧,頓時沉默的抿了抿唇。
早上的雜糧窩窩,她以為三哥和娘都吃了,沒想到他們是裝的,就為省給她。
而她早上還那樣說三哥。
姜雨垂下眼簾遮住眸底的濕意,狠狠咬了一口,含含糊糊問:“爹見到娘親和三哥了?”
姜朗點了頭,招呼姜林幫著提獵物:“有話回去再說。”
老虎和狼身上都有傷口,血腥味容易引來其他大型猛獸。
現(xiàn)在林子里缺食物,難免有餓急眼不怕老虎氣味威懾的,或者本身實力強悍的猛獸被血腥味吸引。
他們必須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山洞處理掉身上的血腥氣。
四匹狼被姜朗和姜林分擔(dān),姜雨吃完窩窩,身體恢復(fù)了些力氣。
三人不敢耽誤,帶著獵物飛快往山洞走。
姜母三人站在洞口,滿臉焦急的張望。
她剛剛聽二兒子說,路上山林野獸暴動,是姜雨沖出來把他們救下。
姜母越聽越膽戰(zhàn)心驚,蠟黃枯瘦的臉慘白慘白的,哪怕兩個兒子圍在身邊安慰都沒用,執(zhí)意要在洞口等他們回來。
“月娘,我們回來了?!苯恃凵駱O好,第一眼就看見等在洞口的妻子。
知道她不放心,腳下步子更快了兩分。
姜雨和姜林對視一眼,不由得跟著加快速度。
一家人終于在山洞內(nèi)團聚。
姜母怕姜雨挨餓,催促姜朗快點把肉弄出來。
姜朗沒有拒絕,他也想盡快把皮子硝出來,白色虎皮比普通虎的價值高很多,他的硝制技術(shù)不算好,只能趁著老虎尸體尚未僵硬剝下。
狼皮價格不高,晚一點硝制沒什么關(guān)系。
別看荒年日子苦,雪白完整的白色虎皮依舊可以賣出好價錢。
城里不缺有錢的老爺們。
家里缺糧,老虎皮要賣,狼皮的話能換錢最好,不能換就留著給月娘和姜雨做件狼皮襖子。
女子怕冷,有了狼皮襖子,她們冬日里能好過不少。
姜家人這一忙就忙到太陽落山。
中午草草吃了頓狼肉,晚飯也同樣以狼肉對付過去。
狼肉又柴又硬,而且有一股濃重的腥味,味道屬實不咋地,可眼下的年景哪有挑剔的資格。
姜家人圍坐在火堆旁,一人拿著一塊狼肉埋頭苦干。
姜母胃口小,吃了一小塊便飽了,姜朗瞧見心里頭不是滋味,把手里的狼肉挑出最嫩的部分往她那遞了遞:“月娘,這些天我不在家你受委屈了,多吃些,你太瘦了,我心疼。”
姜母臉頰微紅,小聲埋怨道:“朗哥,孩子們都看著呢?!?/p>
姜朗不在意的笑,堅持將肉塞進她嘴里:“我們感情好,他們應(yīng)該高興?!?/p>
“深山這么危險,你們怎么會想突然上山?”
頓了頓,姜朗垂下眼:“是不是、是不是娘又為難你了?”
他坐在地上,火光映照在他臉部堅硬的輪廓上,橙黃的暖色照不亮眼底的晦澀,這一刻,沒人知道姜朗心里在想什么。
“朗哥···”沈月娘踟躕,一時不知該怎么開口。
“說吧,我受得住?!苯蕠@氣。
自從遭瘟的道士來家,指著小雨說是掃把星轉(zhuǎn)世過后,她就想法設(shè)法要把小雨賣掉,他為此忤逆過幾次,結(jié)果老太太連他一起怨上,連帶月娘和兒子全不受待見。
這次進山打到獵物后,本想回去就商量分家,免得礙老太太的眼,整日想盡辦法刁難。
他能吃苦,會打獵,有信心養(yǎng)活妻兒。
最后問上一句,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徹底死心。
沈月娘抿著唇,暗暗思索怎么說才能不叫姜朗難受。
同床共枕多年,她明白姜朗心里沒有表現(xiàn)出來的這么不在乎。
姜雨瞧著兩人的互動,微微嘆口氣,爹娘感情好,打心底為對方考慮。
可姜家人沒有一個好相處的,他們趴在自家爹娘身上,恨不得吸干他們的血。
再一味的忍讓,換不來他們的感激,只會叫姜家人騎在頭上拉屎屙尿。
一個家里總要有人站出來做惡人。
她死過兩次,怕什么?
就是姜老太來,她想打也照打不誤!
不孝?
母不慈何來子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