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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北疆使者大發(fā)雷霆,指著徐逸辰的鼻子,上去就是一通殺氣十足的謾罵。
“庶子,今天無論如何,我定要讓你給我妹妹償命!先是割肉三千刀,然后再施以爐火把你挫骨揚灰......”
能夠發(fā)生今日這樁事情。
起因是在三日前。
北疆使團一行車馬不遠萬里河山,從本國攜帶貢品來京,參與百國朝俸之盛會。
由于剛到地方,未得太祖皇帝恩準的入宮文牒。
北疆使團便與其它外邦使團一樣,在京中尋找了一家環(huán)境上好的酒樓,暫且歇腳。
使團隨同而來的人,也好借此機會多加體驗一下盛京都城之中的風土人情,取長補短學習一下,將一些大盛國的新鮮玩意兒和見識都帶回北疆。
北疆使者聽聞妹妹阿蘇娜,有幸認識了一位柱國府的公子。
此人落落大方,偏偏有度,肯將他們大盛近年間被封存的一些紀錄卷宗,隨意借用翻看。
剛開始北疆使者還以為,淘到寶了,這要是將此人拉攏收買,說不定能把大盛釀造苷枝白糖的技術(shù)學了去。
不成想。
到頭來卻是白發(fā)人送了個黑發(fā)人。
阿蘇娜一陣失蹤,等北疆使者帶人找到時,已經(jīng)連同婢女被人在一處隱蔽的外宅內(nèi)下入蒙汗藥,強暴致死。
那個殘忍的畫面,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經(jīng)過仵作勘察斷定,強暴阿蘇娜的那人身上患有桃柳病癥,當晚在房間里也搜查出了一枚刻有柱國府公子身份的玉佩。
次日順著宅子的擁有者順藤摸瓜,查到那所外宅地契上寫著的真正主人,就是柱國府六公子徐逸辰。
那晚行走路過在街道上的行人也供出,從那所宅子里匆匆走出去之人,也是他徐逸辰。
“使者,庶子癡呆,時而清醒,時而神經(jīng)。既然犯下大錯,我這當夫人的自當以大局為重,人你就帶去吧,要死要活全憑你處置。”
雙手并攏在小腹前的穆秋嵐故意裝裝樣子,隨即朝站在一旁的夫君徐萬鈞使了一個眼色。
他們柱國府倒也不是說是什么護犢子,不顧大盛過面,隨意欺負一個外邦小國。
既然有罪,那便拖去罷。
話都這么說了。
“來人!”
北疆使者一聲斥令。
兩個隨從前來的使團護衛(wèi)毫不猶豫,拿著事先準備好的繩索,過去給徐逸辰上綁。
今日的正安堂之中,柱國府各房小妾和小姐公子都在。
見事情已然落定,臉色上不禁增添幾分無趣。
還以為會有什么好戲看,沒想到只是把人帶走。
“虧你還是個一國使者,竟如此頭腦簡單?”
徐逸辰身軀抖個機靈,后面套繩索的兩個北疆護衛(wèi)便落了個空。
“有道是案以率定,不得明乎!據(jù)證實查,罪魁浮面!”
“請問閣下,我特么身上有你所說的花柳病嗎?你就敞著個嗓子胡咧咧。”
“整個大盛京都的人都知道,我這庶子被關(guān)押在雜院之中,沒有夫人準許不得踏出門房半步,七年有余了......合著就你不知道?”
北疆使者:“?”
他把眼神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柱國公,“有這事兒?”
徐逸辰連連反擊的說辭,并沒有停歇。
“你如此草率辦案,你那含冤九泉的妹妹會如何想你?哦,他哥辦案連最基本的證據(jù)都不對照一下,看著聰明,實則蠢貨?!?/p>
“還有你穆秋嵐,你以為僅憑你的一套吟吟說辭,就能夠保得住徐人杰嗎?剛才刷恭桶的時候我就注意了,他的脖子上長有花柳病癥。你以為你當個夫人就能只手遮天嗎?不不不,既然你想要那么蠻橫的話,又為何不讓當今圣上聽你的?”
“另外,你們這些各房小妾,公子小姐,有什么好看的嗎?難道就不怕那花柳病癥順著空氣傳到你們身上嗎?你們以為這樣待在旁邊就沒事兒了,誰知道那一晚給買蒙汗藥那位,是不是就是你們其中的某一個?”
......
徐逸辰說話的速度很快。
穆秋嵐有話,他頂著說。
北疆使者有話,他也頂著說。
而且這其中,徐逸辰還有理有據(jù)的打有手勢。
短短幾個片刻的功夫,他把此刻站在正安堂內(nèi)人,全都給罵了一遍。
說的北疆使者都給火毛了,當即啪的一聲手拍大腿,就把大夫給傳了過來。
今天誰說都沒用,他這當哥哥的,必須要為妹妹一步一個腳印的查清真兇。
這下弄得,原先說兩句話還算管點用的柱國公徐萬均,現(xiàn)在說話徹底不管用了。
畢竟犯錯的是他膝下公子,又不是他柱國公。
北疆使者此行可是懷揣著圣旨前來,在接旨的時候整個柱國府的人都得跪下,此刻他的心里面已經(jīng)重新燃起了其它的想法,在場的誰說都沒用。
“稟使者大人,三公子徐人杰患有花柳病癥,六公子徐逸辰無?!?/p>
檢測過一番之后,專程趕來的大夫如實稟報。
唰!
北疆使者當場用手將徐人杰身上的衣服扯下,豆大的紅斑小點,在其身上四處散布。
心中掀起一陣慌張的夫人穆秋嵐,臉色變得有些愕然。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見病癥敗露。
死到臨頭的徐人杰依然選擇逃避隱瞞。
“母親,她!這女子就是兒臣去那庶子的雜院當中的找到的,你們不信可以問她!”
早先去雜院的時候。
徐人杰就決定,讓庶子徐逸辰與那女子同房過五次,然后染上花柳病,再到現(xiàn)在的正安堂被北疆使者帶走。
如今病沒染上,隨后的希望也只好寄托于那些提前打點好的卑賤草民身上。
“你是什么時候進入到的柱國府,到底有沒有受人指使?快快如實招來!”
北疆使者眼睛瞪得牛一般大,當著徐萬均與穆秋嵐的面兒來了一個當堂候?qū)彙?/p>
“這位使者,請問此案如有隱瞞的幫兇從犯者,事后被查出來當如何處置?”徐逸辰詢問。
“凌遲三千刀,挖去眼珠,與主犯同罪!”
“那要是主動招供,助舍妹找到真兇呢?”徐逸辰眼光一閃,瞧見了的北疆使者好像當即明白了點什么。
“從輕發(fā)落!”北疆使者斬釘截鐵道。
沒過多會兒。
徐人杰從青樓里面帶來的那位病癥女子,便是赫然招供。
“老爺饒命!大老爺饒命!小女子這一切都是被逼無奈的,只想掙些銀錢,趕快治好身上頻而復發(fā)的這頑疾......”
......
隨后。
被關(guān)押大獄當中的那兩位人證,也被北疆使者差人火速提來。
眼看著前些天自己用銀子買通的證人,在死亡的恐懼下,一一招供。
徐人杰整個人宛如遭受一道晴天霹靂,雙腿癱軟,一屁股坐到了廳堂里的地面上。
“母親,救我,母親......”
他越是展現(xiàn)出膽怯害怕的模樣,就越證明此事是他干的。
“使者息怒,息怒。”
穆秋嵐想把北疆使者單獨叫到旁邊,說上一些話,然而對方瞧她那模樣卻是毫不領(lǐng)情。
圣旨一出。
“這......”穆秋嵐也只得變得啞口無言。
瞧著北疆使者滿臉露出的殺意,她的眼瞳不禁堪憂的紅潤了起來,“萬均怎么辦呀萬均,你不是柱國公嘛?快拿個辦法呀?!?/p>
整個正安堂之中,哭的哭,鬧的鬧。
亂成一團。
“請問使者閣下,還有我事兒嗎?”徐逸辰攤開手詢問。
掌心微微被指尖滲破的北疆使者側(cè)眸瞧了他一眼,之后轉(zhuǎn)過身去再沒說話。
剩下的,可就不關(guān)他徐逸辰的事兒了。
讓那一大家子亂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