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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鈴鈴鈴——
一陣吵鬧的來電聲將他吵醒。
他艱難地睜開眼,忍住身上傳來的不適,摸索到了手機。
“喂?”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難掩的虛弱。
“凜風(fēng)要吃酒釀圓子,你去給他做好送到醫(yī)院?!?/p>
林瑜的聲音很冰冷,讓他頓時清醒。
他也躺在病床上,也剛從鬼門關(guān)走了一趟回來,為什么要他做?
可他根本來不及說拒絕的話,電話就直接掛斷了。
算了,說了也沒用。
電話無力的從手心滑落一側(cè),病房內(nèi)黑漆漆一片,他目光麻木的看著天花板。
酒釀圓子。
他眸色一沉,心里好像扎了一根細密的倒刺,疼得他呼吸有些困難。
那年林瑜發(fā)高燒吃不下東西,他給她做了酒釀圓子。
后來她只要一不舒服,他無論多累多忙都會給他做,那時候他還說如果以后你不愛我了,能不能看在酒釀圓子的份上,再愛我一次。
那時他心里想著,他要一輩子都只做給她一個人吃。
可如今,他卻還要做給她的情人。
好諷刺。
他還是回到了家,準(zhǔn)備做酒釀圓子。
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要走了,以后是生是死都不一定了,那就再給她做最后一次吧。
他明白,不是宋凜風(fēng)想吃,是林瑜故意逼他罷了。
一進家門,他就看到下人們正在屋內(nèi)收拾昨晚的殘局。
起初她們沒看見陳牧之,肆無忌憚地聊天傳入了他的耳中。
“他可真是惡毒,都已經(jīng)霸占著丈夫的位置不放了,竟然還想要謀害宋先生,他可是個演員,要是身上留下疤痕,那該怎么辦啊。”
“我看他就是見不得人好,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什么樣的人,竟然會教養(yǎng)出這樣的人…”
聽到父母,陳牧之的眸色微動。
他這才出了聲,眸色冷得嚇人。
“我父母怎么了?”
她們猛得轉(zhuǎn)身,所有人都僵在原地。
尤其是看到陳牧之那張慘白得臉,眼底黑紅,好像個怨氣深重的鬼。
“走…快走…”
下人們?nèi)家涣餆熥吡恕?/p>
偌大的別墅,只剩下陳牧之沉重的嘆氣聲。
他滿身疲倦地來到廚房,做起了酒釀圓子。
難得的清凈。
醫(yī)院。
宋凜風(fēng)只是嘗了一小口,就皺起了眉頭。
“酒釀好酸,圓子也不好吃,一點也不甜。牧之,你如果真的恨死我你大可以不必這樣折磨我。”
他冷冰冰的看著他說道。
陳牧之安靜地低著頭站在床頭的角落,身影略顯孤單。
林瑜瞪了他一眼,看著他說道:“我記得你的手藝挺好的啊,怎么?是嫌我不給錢,所以故意做得這么難吃?”
他咬了咬嘴唇。
其實只要她嘗一下就能知道,這碗圓子是完全按照她的口味做得。
可她不會去嘗,而是把它無情的扔到了垃圾桶里。
“陳牧之,你知不知道凜風(fēng)的手術(shù)做了整整一夜,他整個人都算是從鬼門關(guān)走了一趟?”她眸色冰冷的看著他。
他扯了扯嘴角,他才不相信宋凜風(fēng)那么利己的人會真的對自己下狠手。
見他一直不說話,林瑜的臉色陰沉得愈發(fā)可怕,指著他吼道:“陳牧之!你信不信我真的報警!”
“報警?抓我嗎?為什么?”
陳牧之終于抬眸看著她問道。
“你說為什么,你差點把他捅死!”林瑜驚呼。
陳牧之的目光微微移向宋凜風(fēng),他的眼神巧妙的回避,側(cè)過腦袋看著林瑜道:“阿瑜,算了,算我倒霉吧,我真沒想到我和他這么多年的朋友,到頭來竟然想要我的命?!?/p>
說著,他靠在林瑜的肩頭,陰影下的余光對著陳牧之露出一絲狡猾。
“陳牧之,你跟凜風(fēng)道歉,否則…”
“我不道歉。”
陳牧之面無表情的說道。
語氣堅決又硬氣。
“道歉!我再說一次,你給我道歉?。 ?/p>
林瑜高聲吼道。
她是真的生氣了。
陳牧之就那么站著,一言不發(fā),但眼底的淡漠是他無聲的抗議。
見此,林瑜直接打出手機,撥給了110.
“你好,我要報警,有人故意殺人…”
一把刀在陳牧之的心里悄悄地劃開一道口子,疼得他藏在身后的手跟著發(fā)顫。
他抬眸看著林瑜:“林瑜,你真的相信我真的會傷害他?”
林瑜的眼底閃過一絲不可明說,但又恢復(fù)了冷漠。
“你這樣的人,還有什么是做不出來的?”
瞬間,窗外響起倉促的警鈴。
陳牧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目光悲涼的看著林瑜,做出了最后的妥協(xié)。
“對不起…我,我錯了,我不該傷你?!?/p>
他沒辦法,上面給他的任務(wù)是要安安穩(wěn)穩(wěn)的隱藏身份,一旦被林瑜扣上一個殺人犯的帽子,勢必會耽誤任務(wù)。
林瑜和宋凜風(fēng)顯然都被他的反應(yīng)驚到了。
還以為陳牧之的骨頭有多硬呢,光是聽見警鈴就軟了。
“切,我根本就沒報警,我就知道是你干的!”她充滿戲謔的聲音響起。
陳牧之的心好似被一只大手突然捏住,反復(fù)揉捏摩擦,疼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阿瑜,我不想看見他,讓他出去好不好?”宋凜風(fēng)一臉委屈地說道。
林瑜瞥向陳牧之,不等她下達命令,便看到他已經(jīng)緩緩走了出去。
可剛到門口,她的聲音響起。
“不用走遠,站在門口?!?/p>
病房門微微開著縫隙,陳牧之站在走廊上,透過玻璃,他剛好可以看到林瑜。
她一臉溫柔的看著靠在床邊的宋凜風(fēng),眉眼間都帶著說不出的情愫。
曾幾何時,這樣的目光她也曾在我身上停留。
宋凜風(fēng)撒嬌似的看著她說道:“阿瑜,我想吃糖,想要甜甜的。”
林瑜抬手刮了刮他的鼻子,寵溺一笑,從包里拿出一顆糖,貼心的剝掉糖衣,正要放進他嘴里,他卻搖搖頭,
只見他的身子微微前傾,對著林瑜的耳邊低語幾句,逗得她面色染上一層緋紅。
下一秒,她將糖含進嘴里,捧起他的臉,深情地吻了上去。
陳牧之在外面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看著他們親吻時的戀戀不舍,仿佛要吻到窒息才肯分開。
這對他來說,每一秒都像是凌遲處刑。
太殘忍了,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愛的人去和別人親吻,可自己又無法訴說心意。
這樣的日子,比死還難受。
許久后,他們戀戀不舍的分開,林瑜趴在宋凜風(fēng)的肩頭,小臉通紅,眼底的情意尚未退散。
這時她突然抬眸看向外面的陳牧之,目光瞬間凜冽。
他明白,那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