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人贓并獲，跟我去公社說道說道！”

周強褲襠“唰”地濕了，撲通跪在雪地里：“東子！三叔知道錯了！”

“現(xiàn)在知道慫了？”周衛(wèi)東揪著他后領往公社方向拖：“晚了！”

“別！”宋金花撲上來拽他褲腿：“東子你行行好......”

周衛(wèi)東甩開這潑婦，扭頭沖趙鐵柱喊：“柱子！把狼肉扛公社去！今兒非得讓這群吸血蟲脫層皮！”

“得嘞！”

趙鐵柱樂得看熱鬧，扛起狼肉就走。

.........

從公社回來已是晌午。

周衛(wèi)東揣著兩百塊錢賠償金，蹲在自家后山荒地上抓了把土。

灰撲撲的土渣從指縫漏下去，摻著碎石硌手。

是時候把這外頭的地和空間里的地都開墾出來了。

不然等空間里的麥種稻種熟了，哪兒能理直氣壯的拿出來？

也好掩人耳目。

周衛(wèi)東掄起鎬頭往荒地一砸，凍土塊“咔嚓”裂成兩半。

趙鐵柱蹲在旁邊扒拉碎石，嘴里直嘟囔：“這破地種得出苞米？耗子來了都得餓哭！”

“你懂個屁！”周衛(wèi)東抹了把汗，悄悄往水壺里兌靈泉水：“山神爺托夢說了，這地底下埋著聚寶盆！”

鎬頭尖戳到塊青石板，周衛(wèi)東眼睛一亮。

他沖掌心啐兩口唾沫，鎬頭掄得跟風車似的。

“趕緊撒種！”見這小子還在愣神，周衛(wèi)東踹他屁股：“趕在晌午前把這三畝地整完，晚上請你吃白面饃！”

兩人一個刨坑一個撒種，汗珠子砸進土里冒白煙。

周衛(wèi)東趁柱子轉身，把靈泉水全澆進壟溝。

枯黃的苞米種剛沾水就“啵”地冒出不起眼的嫩芽，看得他嘴角直抽抽。

照這速度，怕是不到三天就能長出苗子來了。

日頭爬到頭頂時，三畝荒地鋪滿綠茸茸的苗。

趙鐵柱杵著鎬頭直喘：“邪了門了！往常種三天也沒這陣仗！”

“山神爺賞臉唄。”周衛(wèi)東摸出倆窩頭：“吃完跟我進山逮兔子，圈起來養(yǎng)著下崽?！?/p>

后晌兩人在林子里轉悠，周衛(wèi)東專挑草根發(fā)黑的地方下套。

趙鐵柱扒開雪窩子直嘀咕：“這冰天雪地的......”

話沒說完就聽“撲棱”一聲，灰毛野兔撞進繩套。

周衛(wèi)東掐著兔耳朵笑：“瞧瞧這膘，肚里指定揣著崽！”

月上柳梢時，后院多了個竹籬笆圍的養(yǎng)殖場。

二十只野兔在干草堆里打滾，野雞蹲在樹枝上咕咕叫。

周衛(wèi)東舀了瓢摻靈泉的井水倒進石槽，畜生們搶得水花四濺。

廖秀琴舉著煤油燈出來，驚得直捂心口：“俺的娘！這......這得多少糧喂?。俊?/p>

“用不著。”周衛(wèi)東神秘兮兮指指天：“山神爺管飯！”

等老娘回屋，他閃身鉆進空間。

十畝黑土泛著油光，中央泉眼“咕嘟嘟”冒熱氣。

昨兒撒的稻種已經抽穗，沉甸甸的壓彎了腰。

周衛(wèi)東揮鐮刀割下一把，稻粒個個有指甲蓋大。

他樂得在田埂上打滾，稻穗掃過臉頰帶著清甜。

周衛(wèi)東撅著腚在空間里刨地，野兔崽子跟小毛球似的往他褲腿縫里鉆。

“去去去！”他拎起兔耳朵往東頭草甸子一扔：“那邊有靈泉眼子，管夠喝！”

十畝黑土翻得跟棉花被似的松軟。

周衛(wèi)東摸出從公社順來的麥種，剛往空中一揚，麥粒就跟長了眼似的往土里鉆。

泉眼突然“咕嚕”冒個泡，地里“唰”地躥出片綠芽。

“嚯！”

周衛(wèi)東樂得直拍大腿！

敢情這地會自己種莊稼！

那多省功夫啊！

他扛著竹簍翻過籬笆，外頭二十只跑山雞正啄米粒。

最肥那只蘆花雞突然撲棱翅膀，被他一把掐住脖子：“就你了！給老子進去下蛋！”

空間西頭眨眼搭起雞窩。

蘆花雞剛沾地就“咯咯噠”下個雙黃蛋，蛋殼還泛著金邊。

周衛(wèi)東撿起雞蛋對著泉眼照，里頭晃悠著倆蛋黃影子。

他美滋滋壘起稻草堆，把逮的野兔崽挨個擺上去。

小東西們聞著靈泉味兒，紅眼睛瞪得溜圓，“哧溜”鉆進麥田里。

麥苗眼見著往上躥，周衛(wèi)東蹲田埂上啃饃饃。

饃渣掉進土里，“噌”地冒出棵麥穗，穗頭沉得壓彎了腰。

他抬腳踹了踹自動播種的木犁，這玩意兒是空間里自帶的，這會兒正吱呀吱呀自己往前拱，麥種順著竹筒嘩啦啦往下漏。

“比生產隊的驢好使多了！”

周衛(wèi)東四仰八叉躺稻草堆上，瞅著泉眼上方霧蒙蒙的水汽凝成個漏斗云。

雨點子“噼里啪啦”砸下來，麥田里眨眼躥起半人高的青紗帳。

周衛(wèi)東在空間里忙活了大半宿，這才打著哈欠退出來。

外頭天還黑著，他裹著棉被往炕上一棍，沾枕頭就睡著了。

翌日。

雞叫三遍的時候，周衛(wèi)東也沒貪睡，很快就起了身。

倒不是要去山上打獵，主要是這屋子破舊的有些不像話，他重活一世，自然是要讓爹娘過過好日子的。

得盤算著修房子。

但這年頭，山里的木材可不是想砍就砍的。

每家每戶都有定量。

要修房子，所需要的木材肯定不能隨便，得去找趙振興問問才行。

周衛(wèi)東踩著露水往生產隊辦公室趕，老遠就瞅見趙振興蹲門檻上抽旱煙。

“趙叔！”

他緊走兩步掏出盒大前門：“跟您商量個事兒。”

趙振興煙桿子在鞋底磕了磕，倒也不伸手接大前門，只樂道：“你小子又憋啥好屁？”

“想給爹娘翻修房子。”周衛(wèi)東嘿嘿一笑，劃著火柴給點上煙：“咱隊里木材能給勻點不？”

趙振興眉頭一挑，也不墨跡。

他盯著周衛(wèi)東看了兩眼后，這才從褲腰摸出串鑰匙：“前兒你護村有功，三十根松木按工分折算，一根算你八毛。”

周衛(wèi)東心里門兒清，這價跟白送差不多。

供銷社里一根松木少說兩塊五，還得搭工業(yè)券。

還真是朝中有人好辦事。

“那敢情好！”他摸出早準備好的布包：“這是二十四塊，您點點?！?/p>

趙振興蘸著唾沫數完票子，又從抽屜扯出張蓋紅戳的條子：“要是不夠使，拿這個去二十里外林場伐。工錢一天兩塊，管三頓飯，你自個兒找人上山砍，工分錢從你這頭出。”

“得嘞！”周衛(wèi)東把條子揣進內兜，轉身要走又折回來，對著趙振興嘿嘿笑道：“趙叔，趕明兒上家吃殺豬菜，給您留副豬大腸！”

日頭剛爬上房檐，周衛(wèi)東捏著條子往家走，手指頭在褲兜里把紙片搓得嘩嘩響。

要修房子，三十根木頭自然是不夠的。

得把物件兒準備齊全了，再動工。

想到這，他馬不停蹄的往趙鐵柱家里趕。

片刻后。

周衛(wèi)東一腳踹開趙鐵柱家的柴門，驚得院里蘆花雞撲棱棱亂飛。

“柱子！趕緊抄家伙！”他揚了揚蓋著紅戳的條子：“張羅十幾個兄弟，明兒帶弟兄們進山砍木頭！”

趙鐵柱正蹲灶臺邊啃紅薯，聞言蹦起來直拍大腿：“東子哥要起大屋，這排面必須支棱起來！”

兩人扛著鐵皮喇叭往曬谷場跑，霜花在鞋底嘎吱作響。

到了曬谷場，趙鐵柱清了清嗓子，拉著大喇叭扯著嗓子喊：“砍木頭的一天兩塊！管三頓白面饃！”

大喇叭“滋啦”炸響，趙鐵柱的破鑼嗓子震得老槐樹直掉冰碴：“都聽好了！我東子哥要起五間大瓦房，砍木頭的記頭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