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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男子低頭復(fù)命:“陳征在軍中,確實(shí)驍勇,只是幾次違抗軍令,導(dǎo)致大軍行動受阻。軍中副將,是陳征母家人,而后陳征又立了大功,此事便瞞了下來?!?/p>
“若沒記錯,陳征母家,與淑妃母家顏氏一脈同宗?!?/p>
“是?!?/p>
“證據(jù)你先留著,來日大有用處。你明日啟程,去趟南疆,接風(fēng)信子回來?!?/p>
“屬下這便去!”青衣男子似乎十分欣喜,將手中的“證據(jù)”放下。
上位者皺眉,抬頭果真見青衣男子傻傻癡笑,隨即扔出手中的書冊:“沒個正型,晚回一刻打十板子,還不快去?!?/p>
青衣男子接下書冊:“殿下可不能獨(dú)斷,我若不欣喜,才該罰呢!”
說完將書冊放回書案上,離開書房。
書房內(nèi)只留被喚作“殿下”的男子,青衣男子離開后,男子打開手心,是朵絨花。
在男子手心里,絨花顯得渺小,隱隱約約見得絨花已經(jīng)褪色。
“什么時候才能記起我呢?”
男子輕輕嘆氣,小心翼翼的將絨花收起,繼續(xù)翻閱書冊。
城內(nèi)長街
六角燈照亮前方小路,街上偶爾有人來往,沈云歌捻起裙擺,小步快跑,不時往后觀望。
前方拱橋上,陳征背過手,欣賞何種忽而飄來的零星花瓣。
“云起哥哥!”
沈云歌跑上拱橋,手中的燈照的兩人面孔溫柔。
二人眼中難掩欣喜,陳征經(jīng)過一番心理斗爭,最終將沈云歌擁入懷中。
“還以為,今夜也等不到妹妹了!”
沈云歌將頭靠在陳征胸膛:“這兩日母親看得緊,不叫我出門。今日姐姐暈倒,我才同小姨出來?!?/p>
陳征一直知道沈云嘉身子差,自小藥石不斷,并未過多在意:“沈夫人可是責(zé)罰你了?你可有傷著?”
陳征急切的扶著沈云歌雙肩,人都低下不少。
沈云歌將燈放在地上,握住陳征雙手:“別擔(dān)心,我沒事,父親舍不得罰我?!?/p>
陳征總算放下心來:“過些時日,我會再上門,我有軍功,家底不差,只要我堅持不懈,總有能打動相爺?shù)囊惶臁!?/p>
陳征嘆息:“只是要委屈妹妹,等等我。”
你且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等到你坐上皇位那一天!
二人執(zhí)手,含情脈脈,沈云歌嬌羞:“我不委屈,只要能和云起哥哥相守,受再多苦,也值得!”
此時此刻,陳征只有與沈云嘉退婚的欣喜。
若娶的是沈云嘉,斷然沒有這般郎情妾意的恩愛情感,定是日日重復(fù)的相敬如賓。
沈云歌忽然皺眉,抽出被陳征握住的手,退后幾步。
陳征不解,沒等詢問,沈云歌便開口道明:“你與姐姐雖無夫妻緣分,但姐姐到底賢良,我自是不忍姐姐孤獨(dú)終老的??扇裟阄乙h親,必得是姐姐先定下,否則豈非不合禮法?”
陳征只覺沈云歌所言有理,即便此刻二人未來還沒有定數(shù),眼前這個善良的女子,還在為姐姐操勞。
對比沈云嘉那日退婚羞辱,裝腔作勢的樣子,實(shí)在是天上地下,高低立見。
“不錯,此事不能拖了,相爺可有人選?若沒有,我在軍中有幾個相識好友,可以為相爺分憂?!?/p>
陳征心中只想著解決沈云嘉的婚事,自己便能片刻不停的迎娶沈云歌。
沈云歌心中冷呵:軍中那些大老粗你也想得出來,看來是急了。果然,能殺了太子坐上皇位,你也不是善茬。
沈云歌對陳征本就無意,若非知曉陳征將來必定問鼎皇位,自己絕不會平白蹉跎歲月,只在陳征身上花心思。
沈云歌佯裝思索,有些為難:“母親疼愛姐姐,我覺著,舍不得姐姐嫁那么遠(yuǎn)。況且,姐姐膽小,怕是坐不得武將家眷?!?/p>
沈云嘉藥膳不斷,陳征幼時便覺著,在沈云嘉身邊總能聞到藥味,即使沈云嘉近期內(nèi)沒有喝藥。
“可如今退婚一事已成,都城中,還有人愿意上門提親嗎?”
沈云歌腦子里浮現(xiàn)一張冷峻面容,暗自竊喜:沒有,簽條線便有了!
“下個月皇后娘娘千秋,邀官眷入宮,我聽小姨的意思,是要為太子殿下選妃了。姐姐是相府長女,我相信,成為太子側(cè)妃,并非難事!”
至于為什么說是側(cè)妃,沈云歌耳邊好似出來一陣女子崩潰叫喊的聲音。
上一世那人耍心計妄圖與我爭奪,被我反擊,年紀(jì)輕輕便死了。
沈云嘉,料你也沒有斗過她的能力,做個側(cè)妃也是便宜你了。
陳征一門心思都在娶到沈云歌身上,對于沈云嘉是太子妃或是太子側(cè)妃,絲毫不在意。
“太子?太子出了名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東宮里連個通房都沒有。若太子實(shí)在不愿,該當(dāng)如何?”
“云起哥哥放心,選妃事關(guān)朝局穩(wěn)定,太子殿下自然不會輕易拒絕!”
雖然不知沈云歌為何如此自信,陳征還是沒有過多詢問,更多的,是感嘆沈云歌處處為沈云嘉謀劃的心。
陳征重新執(zhí)起沈云歌雙手:“那日前廳,你姐姐的婢女說了那樣的話,你還能如此為你姐姐籌謀。如意,我真是三生有幸,能遇到你這個好的姑娘!”
沈云歌害羞的捂住臉頰,眉眼低垂,藏住的,是對陳征的嘲諷。
枉你上一世還是皇帝,不曾想如此好騙。倘若我第一次便嫁給你,既少了到東宮受苦,又能一步登天。妙哉!妙哉!
陳征只當(dāng)沈云歌心里甜蜜,只有害羞才低頭遲遲不語。
“如意,街頭的糖人師傅做得好,我?guī)闳デ魄瓢?!?/p>
.......
云裳閣
萬容帶著沈云嘉進(jìn)門時,閣內(nèi)投來多雙目光,還伴隨著小聲談?wù)摗?/p>
“這就是丞相家千金了,聽說她才被退了婚,定是行事不端,才惹得夫婿厭煩,不惜違背婚約悔婚?!?/p>
“都說這位相府千金脾氣古怪,行事偏激,這看著也不像呀!”
“我倒是聽說,是待嫁時勾搭外男,叫未婚夫婿知道了,這才鬧的要退婚。”
“可不是,平日里都是他家二小姐出來,我可與她不熟,還以為也是個溫婉賢淑的呢?!?/p>
沈云嘉頓了一下,云裳閣布料昂貴,專供都城富家千金,能來這里的,都是有些家底的。
萬容臉色難看,這些個官家小姐,從前也算是見過的,不曾想離了父母約束,這般言行無狀。
萬容觀察沈云嘉臉色,沈云嘉只是牽起萬容的手,徑直往擺放布料之處走去。
“母親愣著做什么?”
萬容見沈云嘉不惱,索性不與那幾個官家小姐計較。
沈云嘉目光略過頭幾匹布料,都覺著花色暗沉,好容易見了一塊青綠色料子。
掌柜的識得萬容身份,一開始就跟著沈云嘉,見狀趕忙介紹:“小姐好眼力!這是今年時興的新樣式,色彩明艷,最適合都城小姐穿了!”
沈云嘉很是滿意:“那就它了。”
掌柜的欣喜,還未開口,面前便出現(xiàn)了另一只手,揪著布料。
“包起來,我要了!”
沈云嘉抬頭,說話的是方才進(jìn)門時議論沈云嘉的官家小姐之一。
“小姐,真是不巧,這塊料子就剩這一匹了,您若是喜歡,可等供貨了再來。”
“沒見過趕客的,我來你們這多次,你還不知道我的規(guī)矩?凡事我看上的,就沒有帶不走的!”
萬容認(rèn)得眼前小姐,是御史臺顏御史的小女兒,名喚顏佩蘭。
仗著御史父親和寵妃長姐,在都城霸道慣了。云裳閣每每上新,都有半數(shù)要先過她的眼。
沈云嘉握住顏佩蘭手腕,將顏佩蘭的手從布料上拉開。
“開店做生意,講究先來后到,我既已開口定下了,斷沒有被劫走的說法。”
沈云嘉不惱,面色柔和,帶著淡淡笑意。
顏佩蘭嫌棄的甩開沈云嘉的手,瞥了眼沈云嘉:“我當(dāng)是誰呢,原來是被陳小將軍退婚的沈大小姐。出了這等丑事,你不在府里閉門思過,何故出來招搖?”
沈云嘉不答,只是轉(zhuǎn)頭對著掌柜的:”包起來送到相府。”
掌柜的左右為難,兩邊都不好得罪,遲遲不動手。
“沈姐姐,這料子一看就是適合佩蘭姐姐的款式,你畢竟是被退婚的人,穿著花色,不合適!還是讓給佩蘭姐姐吧!”
顏佩蘭身后走來另一官家小姐,也參與了方才議論沈云嘉。
萬容正想上前,沈云嘉卻回頭給了一個安撫的眼神。
“我平日鮮少出門,不知這位妹妹,是哪家的?”
沈云嘉認(rèn)得眼前人,京兆尹的幼女,蘇明月。
上一世這人癡迷太子,為嫁進(jìn)東宮,不惜毀了自身名譽(yù)。
最后計謀敗露,太子還受了傷,皇后震怒,為了皇室顏面,沒過幾日就跳井自盡了。
蘇明月驕傲的揚(yáng)起頭:“我爹乃京兆府尹蘇元成。”
沈云嘉笑著走向二人:“二位妹妹出身高門,想來也是上過私塾。怎的,還會聽信市井傳言?平白被人耍了,而不自知?”
語畢,沈云嘉捂著嘴輕笑,萬容正巧也想看看沈云嘉處事能力,帶著青崖退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