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本貪。

有些人對(duì)她好的時(shí)候，她會(huì)得寸進(jìn)尺的。

牛小五拉著孫氏苦勸。

“娘，咱們才離開凌家，相公又是一身病，需要吃藥，看郎中，咱們需要銀子的地方太多?！?/p>

孫氏依然不解：“可我們有銀子啊，我賣布換了一百多錢，還有你給的兩百錢，加起來三百錢，足夠咱們用了?！?/p>

牛小五皺眉，孫氏還真實(shí)誠：“這個(gè)月娘要是提前把一百文給奶了，信不信下個(gè)月奶就讓你給一百五十文，娘，離開凌家了，先顧好咱們自己吧。”

孫氏看看手里的銀子：“留一貫錢給二郎需要抓藥，再給你奶一貫，咱們還有一貫，夠用了?！?/p>

牛小五一怔：“娘，這點(diǎn)銀子夠干啥，以后凌松娶媳婦，凌果嫁人不都得提前準(zhǔn)備，難不成，娘還指望爺奶會(huì)給咱銀子嗎？”

孫氏咬咬下嘴唇，有些松動(dòng)：“是得開始存錢了。”

牛小五無奈的嘆口氣：“娘，奶給咱定的一貫錢太多，不能說她要多少，咱們就給多少，咱們也是一大家子人，就娘一個(gè)人織布賺錢，一個(gè)月怎么能賺一貫錢，不吃不喝了么？”

孫氏一怔：“你奶說什么不就是什么，娘還能跟你奶討價(jià)還價(jià)啊？”

“為什么不能？”牛小五說，“凌松和凌果都是半大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shí)候，奶給的一百斤糧食根本不夠吃，再加上相公病的那么重，抓藥看郎中，哪個(gè)不需要銀子。”

孫氏還是很猶豫：“要是給你奶錢少了，她該說我不孝順了。”

牛小五又勸：“孝順是應(yīng)該的，可咱家窮，需要銀子的地方很多，得攢起來應(yīng)急。再說，舅舅借給咱的兩貫錢，你不準(zhǔn)備還了？舅舅也是一家?guī)卓?，就算咱們賺了錢，也先緊著舅舅還?！?/p>

經(jīng)過牛小五這么一提醒，孫氏想起來了。

“是了，還欠你舅舅家兩貫錢，要是不還，我都沒臉回娘家了?！?/p>

孫氏到底把錢又放回去了。

牛小五看到孫氏只是把錢隨便放抽屜里，又提醒道。

“娘，你還是找個(gè)地方把錢藏起來吧，抽屜里只留些散碎銅板就行，財(cái)不露白，富不露相。”

孫氏雖然實(shí)誠，卻聽勸，把整貫銅錢裝到一個(gè)罐子里，在墻角挖了個(gè)坑埋了下去，又把桌子移過去擋著，抽屜里留了十幾個(gè)銅板散錢。

孫氏似乎并沒有被牛小五的話勸動(dòng)。

“等把你舅舅的錢還了，就夠你奶的了?！?/p>

牛小五都無語了：“娘，奶不缺你這一貫錢，咱們?nèi)?，相公的人參快吃完了，還得再買一根，你有銀子嗎？你別擔(dān)心了，等奶再來要錢，我去跟她說?！?/p>

孫氏太善良了，太容易被凌家人拿捏，牛小五打算當(dāng)這個(gè)壞人，人心是貪婪的，既然孫氏不信，牛小五就讓孫氏看看，凌家人到底有多貪。

孫氏看著牛小五，等她去說指不定又是大吵一架：“這，這......”

牛小五把孫氏給推出去：“到時(shí)候再說吧，娘把錢袋子捂好就行，實(shí)在不行，娘明天就去舅舅家，先把舅舅的錢給還了?！?/p>

孫氏這回同意了。

等牛小五把孫氏哄到廚房，趕緊又進(jìn)了屋子，她把自己的錢袋子拿出來，藏了個(gè)地方。

“娘也靠不住啊，二百兩本來就難賺，死老太婆竟然還給我們要錢，兒子沒了，孫子傷了，她不說來支援一下，看看病人，知道我們賺錢了就來搜刮，真是比周扒皮都狠?！?/p>

牛小五碎碎念，不知道趙璃早就被她和孫氏吵醒了。

支棱著耳朵聽一下，趙璃也覺得凌家人沒有一點(diǎn)親情。

作為凌家的孫子，他傷成這樣子，凌家其他人都沒派人來看一眼，這也就算了。

剛分家，就讓二房給孝敬。

趙璃瞅了一眼二房的住處，只有一間破茅草房，五個(gè)人睡一個(gè)大炕，屋子里家具都是破的。

窮的叮當(dāng)響，孫氏賺點(diǎn)銀子還想著公婆。

多虧胖媳婦兒想的長遠(yuǎn)，知道攔一攔。

財(cái)不露白，富不露相，沒想到胖媳婦兒心眼還挺多。

狡詐婦人。

趙璃本就是冒充凌家的孩子，家務(wù)事，他不方便管太多，既然胖媳婦兒有辦法，他就靜靜地當(dāng)看客吧。

陸氏空手回到家，凌風(fēng)一看她沒把山鼠拿回來，就有點(diǎn)急了。

“娘，我親眼看到凌松打了只山鼠，你咋不要過來，就算我不吃，他當(dāng)孫子的，就不知道孝順爺奶?！?/p>

提起山鼠，陸氏氣得跳腳。

“還不是那個(gè)好吃懶做的肥婆，誰能從她嘴里把肉搶過來。算了算了，不就是只山鼠么，明天上山，娘也可以抓。”

陸氏開始做飯，只是沒有肉，做出來的飯菜清湯寡水的。

秀才凌有才吃了一口，便吃不下去了。

“大嫂，你是不是把好吃的都藏起來了，這幾天都沒吃到肉了，你看看二嫂家，我前兩天還見她家里燉肉呢?！?/p>

陸氏也很無奈：“小叔子，你就別埋怨了，以前家里能吃肉，不都是那肥婆自己去山上抓的野味么。有本事，你也去山上抓呀。”

凌有才氣得把筷子給摔了：“我的手是拿筆桿子的，不是拿鐵鍬的，我寫的出錦繡文章，你都做不出可口飯菜，要你有什么用。我不吃了?！?/p>

凌有才起身離開了，陸氏瞪著兩只眼睛，氣得渾身哆嗦。

“定然自己去集市上吃好吃的了?！?/p>

秀才有錢，每個(gè)月都能去縣衙領(lǐng)二十斤糧食和二兩銀子。

可這些錢沒有給陸氏，也沒有給大房。

家里的銀子，糧食各種吃食都在凌老太太的房間里鎖著。

每次陸氏做飯都要按飯量去領(lǐng)，凌老太太不給她肉做菜，她能有啥辦法，總不能從她身上割肉給大家吃吧，她可沒有那么偉大。

陸氏瞅了一眼正在給孩子喂飯的兒媳婦齊氏，怒氣沖沖。

“老二家的媳婦胖歸胖，隔三差五還能抓野味打牙祭，你呢，你能干啥，就知道吃?！?/p>

齊氏喂孩子的手頓了頓，把孩子三口兩口喂完，起身去了織布房，吱吱呀呀的織布聲響了起來。

同為兒媳婦，牛小五只會(huì)吃，她可是每個(gè)月都交一匹布的。

齊氏把織布機(jī)織的更響，無聲的抗議婆婆的指責(z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