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過來時已經(jīng)天光大亮，程以恩摸過手機(jī)看了眼，已經(jīng)是6點多鐘。

她從床上彈起來，爬到床角去看，周樾安然躺在原處，右胳膊搭在額頭，右腿彎著靠在床邊，腳踝被牢牢箍在床角。

看那個扎帶的位置，他應(yīng)該是沒有掙扎過，兩個繩結(jié)之間還有很大的空隙。

程以恩翻身下床去拿剪刀，剛走到門口，周樾忽然睜開眼，單臂支撐著坐起來，微笑著看她：

“早上好?！?/p>

程以恩瞟了他一眼，從書桌抽屜里拿出剪刀，回來剪那兩根扎帶。

她彎腰的幅度有些大，睡衣的領(lǐng)口松垮著，丘陵地帶的風(fēng)光若隱若現(xiàn)，周樾耳朵不自主紅了，轉(zhuǎn)過眼去。

剪刀有些鈍，程以恩用力剪了許久，手都勒紅了，扎帶只是拉開一個小裂痕。

周樾轉(zhuǎn)回臉來，饒有興致的看著她：

“玩大了吧？我要是現(xiàn)在報警說被人非法拘禁，你大概率得進(jìn)去?！?/p>

程以恩手僵了一下，臉色驟然變冷。

沒想到隨口一句玩笑，竟然在她臉上看出驚恐。

窗簾縫隙里透出的光映在她的臉上，幾縷烏黑的發(fā)絲分散在額角，瞳仁烏黑明亮。

周樾將腿往回一收，沉聲說：

“起開?！?/p>

他解下腕表，從表盤后側(cè)抽出一節(jié)鋒利的刀頭，看上去只有指甲蓋大小，沿著扎帶的邊緣斜方向一劃，塑料帶“嘭”的一下彈開了。

程以恩臉上的驚恐之色更甚了。

周樾揉了揉右腳的腳踝，抬眼看著程以恩，不以為然道：

“永遠(yuǎn)不要懷疑我的能力，但你永遠(yuǎn)可以相信我的人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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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樾去公共衛(wèi)生間捧了把水，漱漱口，胡亂搓一搓臉，攥著車鑰匙提前去停車場。

過了十幾分鐘，程以恩拎著理療包從樓上下來。

昨晚為了防周樾，她特地把理療包鎖在衣柜里，讓他沒機(jī)會接觸。

現(xiàn)在想想，自己這些舉動在周樾眼里都是小兒科，只要他想搞破壞，鎖是沒有用的，他隨處都能找到鐵絲。

公寓離醫(yī)院很近，開車還不到十分鐘。

周樾把她送到醫(yī)院后門下客點，順口說：

“今晚幾點下班？”

程以恩看著他，沒說話。

“最近這幾天我得用車，把你的排班表給我?！?/p>

這話說得頗為熟稔，但程以恩不想跟他每天見面，只是淡淡的說：

“我不用車，你開著就好?！?/p>

周樾就跟聽不懂似的，指指醫(yī)院：

“我可以自己去問。”

“晚上七點半?！?/p>

周樾看了眼手表，點頭說：“知道了?！?/p>

臨下車前，程以恩扯了一下周樾的袖口，商議著說：

“昨晚我?guī)湍懔?，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周樾轉(zhuǎn)頭看她：“說?！?/p>

程以恩抿唇：

“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昨天的事，也不要把我的微信給別人，如果可以的話，最好你自己也忘掉?！?/p>

周樾擰眉：

“理由？”

程以恩說：

“像我這樣的普通人，禁不起你們有錢人鬧騰。你動動手指，我要傷筋動骨，好多年都緩不過來，看在我收留你一晚的份上，請你仁慈一點?！?/p>

周樾“嗯”一聲，倒是沒拒絕，模棱兩可的說：

“今天天氣很好，不適合做這么喪氣的決定。晚上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