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p>

他往灶膛里添柴，“先給你弄點(diǎn)熱的?！?/p>

趙大強(qiáng)拎來醫(yī)藥箱：“老霍，你這得處理一下?！?/p>

霍沉梟皺了皺眉：“先做飯?！?/p>

“我來！”

我搶過他手里的柴火，“你去泡腳！”

我們僵持了一會兒，最終他妥協(xié)了，坐在小板凳上把腳浸入熱水，疼得眉頭緊鎖。

我一邊熱飯一邊偷瞄他。

“看什么？”

他突然抬頭。

“看你帥?！?/p>

我脫口而出。

趙大強(qiáng)笑噴了，霍沉梟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

熱好的飯菜上桌后，我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趙大強(qiáng)識趣地告辭，臨走時(shí)沖霍沉梟擠眼睛：“悠著點(diǎn)啊，腳都這樣了?！?/p>

霍沉梟抓起個饅頭砸過去，趙大強(qiáng)笑著躲開。

夜深了，我們擠在孩子們的炕邊。

九個娃娃睡得橫七豎八，七丫頭還踢掉了被子。

霍沉梟輕手輕腳地給她蓋好，又檢查了每個孩子的被角。

“睡吧。”

他拉我回到里屋。

我打來熱水給他擦臉，發(fā)現(xiàn)他臉上有幾道細(xì)小的劃痕，應(yīng)該是被冰碴刮的。

“疼嗎？”

我輕輕碰了碰。

他搖頭，突然握住我的手：“珊珊?！?/p>

“嗯？”

“對不起，讓你擔(dān)心了?！?/p>

我鼻子一酸，鉆進(jìn)他懷里：“以后不許這樣了?！?/p>

“嗯?！?/p>

他收緊手臂，“睡吧?！?/p>

屋外風(fēng)雪依舊，屋里溫暖如春。

霍沉梟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我這才放松下來。

迷迷糊糊間，感覺他輕輕吻了吻我的額頭，低聲說了句什么。

不重要了。

在這個風(fēng)雪交加的夜晚，我的英雄平安歸來，我們的孩子安然入睡，這就夠了。

霍沉梟的腳傷剛好，家里又來了位不速之客。

“娘？”

霍沉梟打開門后，愣住了，“您您怎么來了？”

門外站著個精瘦的老太太，花白的頭發(fā)盤成髻，手里還拎著個藍(lán)布包袱。

她一把推開兒子，仔細(xì)地打量我。

“這就是那個資本家小姐？”

我正抱著七丫頭喂飯，聞言差點(diǎn)把勺子掉地上。

老太太大步走進(jìn)來，掃視著屋里的一切。

窗臺上的雪花膏柜子里的毛呢大衣桌上吃了一半的罐頭......

每看一樣，她的眉頭就皺緊一分。

“敗家！”

她最終得出結(jié)論，“全是資本家做派！”

七丫頭被嚇得哇地哭了出來。

我趕緊拍著她的背哄，同時(shí)擠出個笑容：“娘，您坐，我給您倒茶?！?/p>

“不用！”

老太太一屁股坐在炕沿，“我喝不慣你們那些花里胡哨的?！?/p>

霍沉梟尷尬地站在中間：“娘，珊珊她......”

“你閉嘴！”

老太太瞪他一眼，“娶媳婦不跟娘商量，十年了，也不去鄉(xiāng)下看我，翅膀硬了是吧？”

我悄悄把七丫頭交給暖暖帶出去玩，轉(zhuǎn)身去廚房泡茶。

柜子里有霍沉梟上次從城里帶回來的龍井，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換成了最普通的花茶。

“娘，您喝茶?！?/p>

我雙手捧著茶杯遞過去。

老太太接過來抿了一口，立刻皺眉：“這么淡！沒吃飯??？”

“珊珊懷著孕......”

霍沉梟插話，“不能喝濃茶?！?/p>

老太太的眼睛立刻瞪得像銅鈴：“又懷了？第十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