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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大山深處
現(xiàn)在是晚上11點,因為明天要去清縣,潯音很早就睡了。
黑色的夢境里又出現(xiàn)了古怪陰森的樹林,她身后一直跟著“噠噠”的腳步聲,鬼魅般的聲音糾纏不休:“這只是開始……”
她渾身冷汗地驚醒過來。
夜已深,清冷的月色洗去房中陰霾,有個黑色人影立在床前。
潯音還未緩和的心跳瞬間又開始狂跳,她手肘撐著床身子往后一仰,大聲喝道:“是誰?!”
那個人附身下來,她的手被握住,下意識就要掙扎,卻聽一個沉靜的聲音落下,“是我?!?/p>
潯音一怔,借著月光定睛看清了眼前的人,“宜修?”她松了口氣,緊繃的神經(jīng)也放松下來。
謝宜修的手撫過她額際,輕輕拭去上面的汗珠,他的手長著薄繭,觸及她細嫩的皮膚稍感粗糙。
潯音只覺得臉頰有些發(fā)熱。
漆黑的屋子里,只有月光淡淡地灑進來,他的眼睛漆黑又亮得驚人,“做噩夢了?”
“嗯?!?/p>
潯音才應(yīng)了一聲,忽然覺得身邊床鋪下陷,抬眼看去,竟是謝宜修躺了上來。
他長臂一伸將她攬進懷里,“別害怕,繼續(xù)睡吧,我陪著你?!?/p>
潯音躺在他的胸口,耳畔清晰地聽見他心臟強有力的跳動,方才夢中的驚恐瞬間消失無影,沒有什么能比這個男人的胸膛更讓她覺得安心。
“你不加班了嗎?”
“等你睡了再去,”他輕聲回答,一只手細細摩挲著她的頭發(fā),“明天什么時候走?”
“早上8點?!彼穆曇羯詯?,不過才在一起第二天,謝宜修就為命案奔波,而她則要去山村數(shù)月,一想到這些她的情緒便有些低,“應(yīng)該會去很久?!?/p>
謝宜修將她從懷里拉出來看著她,“不去可以嗎?監(jiān)視你的人還沒找到,你這樣子出去我不放心?!?/p>
“我也不太想去?!?/p>
因為剛睡先醒,她的聲音有些啞,其實她也覺得自己目前遇到的事很古怪,也不知有什么危險在暗處潛伏著,去清縣自然沒有待在謝宜修身邊安全。事實上,在中午知道傅筠瑤的死之后,她就打電話給館長委婉地表達了她不方便去清縣的意思,但是人員已定,館長一時也找不到可以代替她的人,她又不能透露她拒絕此行的真正原因,因此毫無疑問被館長駁回了請求。
“可是現(xiàn)在也臨時反悔不了,不過應(yīng)該沒事的,兇手在市里犯案,我去了清縣說不定更安全呢。我會注意安全的,你別擔心?!?/p>
謝宜修微微嘆了口氣,也知道這件事關(guān)系到她的工作也不好拒絕,再說也沒用了,“有事打電話給我,”說著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
“好?!睗∫粑⑽恿讼律碜?,臉頰緋紅。
此時她穿著乳白色的睡衣,款式寬松,稍稍一動領(lǐng)口處便露出一大片白膩如瓷的肌膚。
謝宜修深邃漆黑的眼睛忽然就暗了幾分,用力一側(cè)就將潯音整個壓在了身下。
他灼灼的目光看得潯音臉頰更紅,不由微側(cè)著臉,聲音帶著點沙啞,但又嬌嬌軟軟的,酥到人心里,“你干嘛……”
話音未落,她突然覺得腰間一緊,謝宜修的氣息一下子包圍了她,抬頭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嘴唇上就感受到了一抹溫熱的觸感,他炙熱的吻落下。
潯音一下子懵了,愣愣地看著他。
謝宜修壓下來,深深地吻著她,這是一個很溫柔的吻,帶著濃濃的情意與不舍。
“宜修……”潯音腦子里一片空白,一時間有些倉皇無措,無意識地叫著他的名字,淚水攜帶著夢里的驚恐,還有此時的羞澀彷徨悄悄滑落。
謝宜修氣息粗重,感受到她的眼淚頓時一怔,硬生生平緩下急促的低喘,放輕了動作溫柔地吻去她的淚痕,然后一個翻身讓她躺在自己懷里。
“別哭,是我不好?!彼岷谘垌o緊地盯著她,眼底有些懊惱的情緒劃過。
潯音環(huán)著他的腰,把頭埋在他胸口,她本就是害羞的,聽到他的話臉頰更紅了,一味地把頭往他懷里拱。
氣氛沉靜溫馨,許久,潯音才忽然說:“我不在的時候不許你拈花惹草。”
謝宜修愣了半刻,然后笑起來,潯音明顯可以感受他胸膛的起伏。
原本就是一時沖動才說的那句話,現(xiàn)在他一笑,她只覺得臉都要燒起來了,“不許笑!”
“好,”謝宜修揉著她的頭發(fā),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邊,“自己小心,等我忙完案子就休假去找你?!?/p>
潯音心底泛起甜蜜的滋味,輕輕應(yīng)了聲,“嗯。”
——
第二天潯音醒來的時候,身側(cè)早就失去溫度,在她睡著后謝宜修應(yīng)該就已經(jīng)離開去警局了。
想起昨夜的那個吻,潯音的臉就有些紅,上車后她猶豫再三還是給他發(fā)了條短信。
“注意休息,不要經(jīng)常熬夜。”
謝宜修剛和清縣警隊隊長通完電話,看到短信微微一笑,立刻就回復(fù),“知道,你也是,注意安全?!?/p>
雖然語句很平常,但她還是露出了甜蜜的笑意。
從湖城市區(qū)到清縣只要一個多小時就夠了,但蕎麥村位于連綿的深山之間,交通十分不便,大巴只能停在鎮(zhèn)上,下了車他們一行人租了一輛拖拉機還有幾輛摩托,順著坑坑洼洼的泥濘小路,慢慢往山里駛?cè)ァ?/p>
小鎮(zhèn)民風淳樸,鮮少見到這么多書卷氣的城里人,大家一時間都有些好奇,但蕎麥山水庫里出了古墓的事也已經(jīng)傳開了。
帶他們進山的老鄉(xiāng)一邊開著車一邊稀奇地問:“你說這事還真稀奇,蕎麥山水庫也就這幾年才開始養(yǎng)魚的,結(jié)果第一次放水抓魚就出古墓了,運道可真好。不過那個村子可窮了,你們城里來的讀書人怕是不習慣咯?!闭f著他又笑起來,“不過現(xiàn)在好人多哩,蕎麥山那樣窮,都有人愿意去支教,那個老師心地好??!”
工作站的幾個專家笑呵呵地和老鄉(xiāng)攀談著,潯音被顛得很不舒服,只是安靜地坐在看著路上的風景,楊彥倒是精神挺好,一路上對她也頗為照顧。
抵達蕎麥村時已經(jīng)快要接近中午了,也許是地理限制,這個小村子比潯音去過的塢山埭看起來還要窮些。
遠遠望去,群山之間較為平整的地方,稀稀拉拉的幾間民居,看起來都有些破敗,快至飯點,家家戶戶的煙囪里都飄起炊煙。
青山、綠水、人家,看起來當真別有一番風味。
老村長已經(jīng)聽說了市里要來專家挖掘古墓,早早地就在村口等了,見人來了便熱情地迎著他們進村。
潯音走在中間,村口的大石頭上寫著“蕎麥村”三個字,再往里走就能看到一棵茂盛的樟樹,樹干粗壯,目測要三個成年人合抱才能圍得起來。
潯音不自覺地就停下了腳步,目光落在老樟樹上,心底慢慢泛起寒氣。
夢里破碎迷糊的畫面漸漸清晰,這棵樟樹……在夢里出現(xiàn)過!
“潯音,怎么了?”楊彥一回頭就沒看見潯音,往回走了兩步才看見樹下發(fā)呆的人。
對上楊彥的目光,她微微扯了嘴角,“沒什么,就是好奇,沒見過這么大的樟樹?!?/p>
身旁一個年紀很大的村民笑著對他們說:“這樹的年紀可比我都大,少說也得有一百年了。”
潯音跟著楊彥繼續(xù)往前走,但終究忍不住又回頭望了一眼,恍惚之間,那棵參天大樹底下,傅筠瑤扶著頭,咧著嘴無數(shù)的對她笑,詭異而陰森。
“這只是開始……”
——
老村長帶著他們來到兩幢并排的房子里,放眼看去,這竟然是全村最好的房子。
一進門就能看見生銹的鐵門上掛著塊木板,上面用黑色墨水寫著“蕎麥小學”四個字。
“村子窮沒有好地方住,只能委屈你們在小學的宿舍里住一段時間了,”老村長難為情地說,“大家可不要嫌棄?!?/p>
“不會不會,咱們做考古工作的野外都睡過,怕啥!”工作站孫站長從屋里走出來,他是此次挖掘工作的負責人,比其他人要早來幾日。
和他一起出來的還有一個青年,逆著光,潯音只能音樂看清他的輪廓,是個高大的男人。
他走得很慢,脊背挺得筆直,每一步都帶著不屬于這個山村的迷人氣息。
待到眼前,他的樣貌才更加清晰。青色的格子襯衣,下面是一件黑色休閑褲,頭發(fā)理得很短,麥色的肌膚透著掩飾不住的男人氣息,那張臉也是顯得分外英氣。
這樣一個男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村里人。
不只潯音這么想,其他人皆覺得好奇。
老村長不知眾人想法,見到來人呵呵地笑起來,語氣甚是尊重,“蘇老師,吃飯了嗎?沒吃的話就去我家吧?”
說到這里,潯音倒是想起來進山的時候老鄉(xiāng)說的那個支教老師,想來應(yīng)該就是眼前這個人吧。
“不用麻煩了,飯都做好了,”他婉言拒絕村長的好意,而后又轉(zhuǎn)頭看著他們一行人,“你們好,我是蘇維,蕎麥小學的老師?!甭曇魶]太多起伏,淡淡的卻讓人聽著很舒服。
“歡迎來到蕎麥村,”他的唇畔浮起笑意,目光越過他們望向遠處黛色的群山,“愿你們感受到自然之美?!?/p>
這個男人這樣安然自若地立于破敗的院落里,陽光灑落,他的眼底沒有塵世的喧囂,沉淀著洗盡鉛華的安寧。
潯音心底微怔,只覺得莫名感觸,她從未見過如此充滿禪意的男人。
——
自出生起,潯音就生活在都市之中,酒綠燈紅、華燈似錦,隨著年歲增長,她越來越喜歡安靜,但鬧中取靜總歸不是真正的靜。
如今到了蕎麥山,她才真切地感受到自然世界獨有的寧靜。
因為隊里只有潯音一個女人,因此大家都很照顧,將最好的一間宿舍讓給她住。
蘇維帶著她去宿舍安頓。
宿舍并不大,里面只擺了一張上下床和一個木桌子,墻上沒有刷漆,裸露著水泥漿,顯得十分簡陋,但卻打掃得十分干凈。
“這個給你用,”蘇維出去拿了個熱水瓶進來,“有什么需要可以來找我,村子里條件差,你是女孩子一開始應(yīng)該會不習慣?!?/p>
潯音已經(jīng)簡單地放好了行李,聽他這么一說,笑著回頭,“你這是歧視女性嗎?”剛才兩人已經(jīng)簡單聊過天,彼此也算是相識了,因此說起話來也隨意了些。
之前的交談里,潯音大致了解一些,知道他家境不錯,學歷也很高,曾經(jīng)在國外高校研讀過碩士學位。學成歸來后卻不顧親友反對投身到支教事業(yè)中,在蕎麥山一待就是五年。
他是個很與眾不同的人,思想境界遠不是旁人能及的,若放在古時,他這樣的人定然是世外高人。
蘇維淡淡笑起來,溫聲道:“不敢不敢?!?/p>
“你不用特意關(guān)照我,”潯音早就不是年幼時那個刁蠻的嬌小姐了,在這樣的時刻自然不會對吃住有什么要求,“只要有得吃有得睡就好,其他都無所謂的?!?/p>
蘇維對于考古隊里有女人還是很吃驚的,第一眼就覺得她嬌嬌弱弱的,實在不像是能吃苦的人,但交談下來卻覺得她言行舉止都落落大方,并非外表那樣嬌柔,甚至還有些颯爽利落的作風,很容易得人好感。
“你這要求我還是可以滿足的,村子里雖說房子破舊,遮風擋雨還是能的?!彼帜昧吮K臺燈和一盤蚊香過來,“入了夜山里氣溫低,記得多穿一件,還有山中多蛇蟻,走過草叢間要格外注意?!?/p>
潯音微笑點頭。
這時楊彥過來喊她,“潯音,吃飯啦?!?/p>
——
來這里的第一餐午飯還是很豐盛的,是孫站長和兩個會廚藝的研究員一起準備的。
幾個小菜,一條水煮魚,還宰了一只雞,東西都是從附近村民家里買來的。
大家已經(jīng)七七八八地落了座,潯音和楊彥走到館長身邊的兩張空椅子上坐下。
準備吃飯的眾人都有意無意地將目光投過來,特別是幾個年輕的小伙子。野外挖掘工作辛苦異常,女生自然很少,漂亮的女生就更是少之又少了,像潯音這樣既漂亮性情又好的實在不多見。
隊里有不少年輕有為的青年,平日因為工作關(guān)系沒時間找女朋友,現(xiàn)在來了潯音,大家的雄性荷爾蒙激素可都是分泌旺盛。
——
吃過飯,孫站長帶著眾人進山去查看情況。
蕎麥山在村子后面,遠遠望去能看見高高山頂上的電視塔,要越過一座低矮的山才能抵達。
昨日山里下過雨,山路泥濘并不好走,潯音還是頭一次走這樣沒有任何臺階,皆是黃土的小路,一腳踩下去,就會陷阱土黃色的泥地里,因此每一步都走得很緩慢。楊彥則和一個研究員小何一左一右走在她身邊。
山腳山腰上長著不少毛竹,竹林間竟還有著一幢白色的小洋樓,一眼望去,墻壁上攀附著清翠的藤蔓,白墻和青藤的組合顯得極有韻味。
帶路李大爺笑著解釋:“傅老板原本打算在咱們這兒建避暑地的,可惜后來沒成,不過他們一家人倒是每隔幾年就來住一段時間,”他夸贊著,“傅老板一家可都是好人哩!”
眾人沒往心里去,看了幾眼就繼續(xù)爬山了。
再往上竹子就漸漸少了,大多是原始生長的樹木,因為無人砍伐長得很是茂密,剛才還熱得不行,現(xiàn)在一進密林,就感到了一陣陰涼。
越過前面的小山,就能看見蕎麥山的全貌,它比前面的山要高得多。
正要繼續(xù)爬山,忽然間山路上走下來一個頗有年紀的大娘,嘴里咿咿呀呀說著什么。
待走近了,才看清她的樣子,她看起來很是蒼老,穿著件很臟很破的碎花襯衫,頭發(fā)散亂著,看見有人來,似乎怔了一下,而后撲上來一把就推開前面兩個研究員,然后來到潯音身邊緊緊抓住她的手,喃喃地說,“我的女兒,你終于回來了,我的女兒??!”
她眼珠渾濁,滿是皺紋的臉露出不安又期待的表情,“躲貓貓……你和我玩躲貓貓呢,筱筱啊,你都躲到哪兒去了,媽都找不到你了?”
大家都被弄蒙了,潯音被她抓著,頓時有些尷尬,不過看她這樣的神態(tài)舉止,似乎是頭腦并不清醒。
果然就聽李大爺喊道:“翠娟呦,你咋又一個人進山啦!”他上前扯開叫翠娟的大娘,“趕緊下山吧,被老林知道了可又要生氣了?!?/p>
翠娟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潯音,眼睛里有迷茫和失望,“我女兒呢?”她松了手,垂下頭一邊往山下走一邊重復(fù)念叨著幾句話,“你知道我女兒去哪里了嗎?”
“女兒啊,快回家吃飯了?!?/p>
……
李大爺嘆息一聲,“別見怪,這是老林家的,12年前他家小女兒進山后就再也沒回來,那之后翠娟就瘋了,整天逮著人就問女兒去哪了,還總是往山里跑說是要找女兒回來,哎,造孽啊。”
當年林家小女兒失蹤的時候他也幫忙找過,可是那樣大的林子里,一個人丟了哪還找得回來。
“翠娟是個苦命人,她本來不是咱們村子里的人,是被人販子拐來的,那時候才只有十五六歲呢,林家買了她當媳婦兒的。老林一家可都不是什么好東西,林家父子坑蒙拐騙什么都干得出來,對著翠娟是每天三頓打,可憐了啊,好不容易有個有出息的好閨女,偏偏在山里走丟了,你說這好人怎么就沒個好命呢……
“前段時間翠娟不舒服,老林為了不浪費錢竟然硬生生把小病拖成了大病才去醫(yī)院,人都險些沒了,造孽呀,也不知道看好了沒。昨天她被帶回村的時候臉色可不好看嘞,老林家父子倒好,一回來又出去賭錢了?!?/p>
望著那個下山的身影步履蹣跚,脊背佝僂著,說不出的蒼涼,大家都有些沉默。
又走了很久的山路,一行人才最終抵達水庫,如幾天前潯音和楊彥看到的照片一樣,淤泥遍布的水庫底下隱隱可以看見裸露一腳的墓穴。
楊彥和幾個研究員一起下水庫探查情況。由于從未放水清理過,水底下的淤泥堆積嚴重,每踩一步都要陷進去,淤泥最深處幾乎要到腰間。
潯音留在上面和李大爺隨意聊著。
“這水庫啊以前是不養(yǎng)魚的,后來還是蘇老師提議的,”李大爺呵呵地笑著,“前些天捕魚的時候,好家伙,魚可大嘞,賣了不少錢?!?/p>
想起蘇維,潯音忍不住稱贊了一句:“蘇維是個值得敬佩的人?!?/p>
聽見她夸蘇維,李大爺笑得眼都沒了,“可不是,蘇老師是個大好人,咱村里人都很感激他。聽說他家里可有錢了,卻放著大城市不住來我們這窮鄉(xiāng)僻壤,咱們的孩子能讀書可多虧了蘇老師啊?!彼袊@著,“可惜啊,蘇老師到現(xiàn)在都沒個對象,是咱們拖累了他啊?!?/p>
說著李大爺就露出了無奈的表情,就像是在擔憂自己兒子婚事一般。
潯音忽然覺得,蘇維這些年的堅持都是值得的,他的付出,這些可愛淳樸的村民都早已深深記在心里。
——
水庫下淤泥實在太深,下去的幾個人可以說舉步維艱,快半個小時了都沒能走出百步,無奈之下只好先上來。
大家簡單地商量了下,底下的淤泥是一定要清干凈的,不然挖掘工作實在不好進行。
于是孫站長決定明天開始清理淤泥,又拜托李大爺幫著雇幾個身強力壯的村民一起清理,又看天色不早了這才下山返回村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