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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說話?!?/p>
手機(jī)中,男人冷漠的腔調(diào)蕩入心魂。
溫時妤無處可逃,哽咽著嗓音求救,“晏京,我被綁架了......”
她的雙手被對方反剪著捆到身后,眼睛也被絲帶纏住一片漆黑。
嬌嫩的膝蓋更是被迫跪趴在柔-軟的瑜伽球上,一動一晃,根本使不上力氣掙扎。
這里是一家私人少兒舞蹈啟蒙教室。
溫時妤前不久才剛瞞著裴晏京到這來教小朋友跳舞。
可沒想到,才剛工作幾天就出事。
厚重的窗幔遮住舞房外的萬家燈火。
晚上八點(diǎn),整層樓都下了班,她剛關(guān)了門走到電梯口,便被持刀綁匪暴力拖回舞房。
她給溫家所有人都打過電話,沒有人接。
不想求他,可她沒有別的辦法。
手機(jī)里的男人卻沒有半分焦急,甚至特不正經(jīng)的調(diào)笑出聲,“是嗎?溫大小姐可真是花樣百出到不分場合了,昨天示弱是為給你最愛的哥哥拉投資,今天又想干什么?”
架在脖頸上的刀刃扎進(jìn)皮膚,又逼近一分。
溫時妤慘白著臉,卑微到塵埃里,“他要十億......否則就要撕票......”
男人頓了兩秒,雅痞的嗓音透著譏諷,“那就讓他撕票好了!溫大小姐裙下之臣多如過江之卿,不如這次換個人來救你!”
話音落下,聽筒里一道溫柔的低喚突兀響起。
“阿晏快來,切蛋糕了!”
還有溫爸爸不悅的怒斥。
“又是溫時妤!一晚上電話都被她打遍了,催命鬼一樣!”
“裊裊好不容易才回國,想過個生日開心一下,她也非要攪和了才甘心!”
溫時妤的心臟像被撕扯,如墜冰窟,卻不甘質(zhì)問,“裴晏京!你在哪兒?!”
對方陰陽怪氣,不耐煩道:“怎么?被綁架了還有時間管我?”
手機(jī)徒然就被收走!
溫時妤所有的話全都梗在心頭,仿佛被瞬間打醒了。
確實(shí),沒資格管他!
哪怕他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三年!
可她沒想到,原來爸媽哥哥不愿意接她的電話,是嫌她打攪了溫裊裊的生日宴。
原來,她青梅竹馬的丈夫起床前溫柔誘哄著她,說晚上要帶她去帆船酒店,是要帶她去給溫裊裊過生日。
她還做了深度保養(yǎng),化了全妝,穿上巴黎剛剛空運(yùn)過來的高定真絲裙和粉鉆高跟鞋。
卻沒想到,滿心的甜蜜期望化為泡影。
他不信她。
甚至讓她去死!
身后男人滾燙的呼吸像毒蛇的信子般,刮過溫時妤的耳膜。
“裴大公子玩的果然花!昨晚在家睡老婆,今天就去玩小-姨子了!”
黑暗,模糊了對方的臉。
可那猙獰的嗓音卻怎么都甩不掉。
“十個億都舍不得,看來他是真的不怎么在意你!”
“這么白的腿,這么軟的腰!就這么刀了可惜了!”
“不如讓我先爽爽!”
話落,溫時妤聽到對方解開皮帶的聲音。
真絲裙的吊帶被瞬間扯落,露出昨夜剛剛烙下的歡痕。
溫時妤觸電般絕望掙扎,不管不顧去踹!
“滾開!”
男人勒住她的脖子,手中的刀刃劃破她雪白的肩背。
滲出刺目的血紅,嗜血?dú)埲蹋靶宰舆@么烈!別動還能少吃點(diǎn)苦頭!”
溫時妤恨不得與他同歸于盡。
“滾!別碰我!”
哪怕所有人都不想她活。
她也不能被這樣糟踐!
許是老天爺都在幫她。
走廊里突然響起凌亂的腳步聲,舞房的門被慌亂的敲響。
“溫老師!你在嗎?我是歲歲!今天是你的生日嗎?我來給你送生日蛋糕?!?/p>
一道稚嫩的女童聲音,嗡嗡的帶著哭腔鉆進(jìn)門縫。
這一刻,溫時妤緊繃恐懼的情緒,終于松懈,眼淚決堤。
......
溫時妤在警局做完筆錄,已經(jīng)接近晚上十點(diǎn)。
但是,因?yàn)榻壏嗽跉q歲帶著保安破門的那一刻跳窗而逃,監(jiān)控也沒拍到可疑蹤跡,一時半會破不了案,她只能先行離開。
女警不放心她,“溫小姐,我看您受的驚嚇不小,身上還有傷,不如打電話叫您的家人過來接您去醫(yī)院一趟吧!”
溫時妤用白色大衣裹住身上被撕碎的裙子,蒼白的唇瓣勾起一抹自嘲,“不用麻煩了!我是孤兒,沒有家人能來接我?!?/p>
女警怔住,滿眼都是對她的心疼。
離開警局,溫時妤沒直接回家,而是開著自己剛提沒多久的那輛s-mart,往帆船酒店駛?cè)ァ?/p>
她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跟他們做個了解。
嫁給裴晏京三年了。
她以為,只要她還有利用價(jià)值,就能讓爸爸媽媽還有哥哥們重新多看她一眼。
她以為,哪怕裴晏京當(dāng)初想娶的人不是她,他們也做了三年的夫妻,也曾有過青梅竹馬的情誼。
就算全世界都不要她,嫌棄她,至少裴晏京不會害她。
可她錯了!
從她被發(fā)現(xiàn)不是溫家的親生女兒那刻起,一切便都回不去了!
他們,恨不得她去死!
那她,繼續(xù)堅(jiān)持,還有什么意義?
一路上,盛放的煙火轟動全城,交通一度被封鎖。
不用想都知道,這樣風(fēng)流浪漫的做派,是裴晏京的手筆。
足夠溫裊裊在京圈一夜成名。
她忍不住想,如果今天她真被撕票,裴晏京大概婚都不用離,就能把他想娶的人娶進(jìn)門。
將車停穩(wěn)熄火后,溫時妤發(fā)了一會呆,然后沉默著,端起副駕駛座上那枚小小的栗子蛋糕。
就著眼淚,一口一口將蛋糕吞掉。
今天,也是她的生日呢。
可是所有人都忘了。
只有江歲歲記得。
如若不是歲歲偷跑出家門想要給她送蛋糕,她現(xiàn)在怕是已經(jīng)......
叮咚。叮咚。叮咚。
寂靜了一整晚的手機(jī),終于急促的響起。
溫時妤顫抖著指尖劃開屏幕,看到消息來自她微信置頂?shù)娜毫摹?/p>
“裊裊生煙:妤妤,對不起,你別怪阿晏,是我讓他帶你一起來生日宴的,我只想著許久未見,我們一家人能好好聚一聚,沒想到會惹你不開心。”
“裊裊生煙:對不起!我不過生日了!我現(xiàn)在就要阿晏回去陪你?!?/p>
“溫爸:裊裊你管她做什么?!代替你做了三年裴家少奶奶,她也是時候該把晏京還給你了,她一個替代品有什么資格在這叫囂!”
“三哥:陰魂不散的攪屎棍溫時妤,死的怎么不是你!我看這個群還是解散吧,看到她就煩!”
“三哥已退出該群聊!”
“溫爸已退出該群聊!”
“......溫裊裊、溫媽,大哥已被移出該群聊!”
到最后,這個名為溫暖一家人的家庭群只剩下溫時妤一個人。
明明沒在群里說過一句話,卻好像她做了天大的錯事一樣。
也挺可笑的。
溫時妤重重抹了把眼淚抬頭。
恰好穿過重重薄霧,看見走出酒店大門的裴晏京,還有簇?fù)碓谒砼缘臏丶乙恍腥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