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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家宴結束后,江知微獨自回到別墅。
夜已經(jīng)很深了,別墅里靜得可怕。
她機械地洗漱完,換上睡衣,剛躺下,房門突然被猛地推開。
盛霽言大步走進來,一把拽起她的手腕:“跟我走!”
江知微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強行拉下了床。
她踉蹌著被他拽出房門,連拖鞋都來不及穿,光著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
他將她塞進車里,一腳油門踩到底。
直到醫(yī)院刺眼的白光晃得她睜不開眼,江知微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溫阮從樓梯上摔了下來,大出血,需要緊急輸血,而她的血型正好匹配。
江知微的臉色瞬間慘白:“不行……我貧血,不能獻血?!?/p>
“你不是一直想跟我約會嗎?”盛霽言打斷她,語氣冰冷,“你給她獻血,我陪你約會。”
江知微的心猛地抽痛。
四年了。
結婚四年,他們沒有婚禮,沒有婚紗照,甚至沒有約會。
她記得自己第一次小心翼翼提出約會時,他說工作太忙。
第二次,他說有會議。
第三次,他依舊拒絕。
后來她就不再問了。
她總想著,只要每天為他準備好早餐,記得他喜歡的襯衫熨燙溫度,在他熬夜工作時悄悄放一杯溫牛奶……總有一天,他會主動牽起她的手說:“我們出去走走吧?!?/p>
現(xiàn)在,他終于說出了類似的話,卻是為了另一個女人。
“來不及了!”盛霽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入輸血室,“你先給她獻血,承諾我自會做到?!?/p>
江知微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護士綁住了手腕。
針頭刺入血管的瞬間,江知微疼得指尖發(fā)抖。
她看著殷紅的血液順著導管流進血袋,而盛霽言就站在門外,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獻完血后,江知微的臉色白得近乎透明。
她扶著墻站起來,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可盛霽言早已不見蹤影。
護士看了看她:“你看起來很虛弱,應該是貧血嚴重,需要幫你辦住院嗎?”
江知微搖搖頭,艱難地邁開步子。
走廊盡頭,她看見盛霽言守在溫阮的病床前,正小心翼翼地為她掖好被角。
江知微收回目光,一步一步走出醫(yī)院。
夜風很冷,吹得她渾身發(fā)抖。
但她的心,比這夜色還要冷。
此后幾天,盛霽言一直沒回家,甚至都沒想起來問一下江知微的情況。
直到一周后,江知微開門丟垃圾,才在門口撞見多日不見的他,只是這一次,他的身邊依舊跟著溫阮。
溫阮一進門就親熱地挽住江知微的手,笑容甜美:“知微,上次多謝你獻血救了我!我和霽言商量了一下,想帶你去度假村放松放松,就當是感謝你啦!”
江知微下意識想拒絕,可獻完血后她一直沒恢復好,渾身無力,還沒等她開口,溫阮就已經(jīng)拉著她上了車。
度假村風景如畫,可江知微全程像個局外人。
她看著盛霽言替溫阮撐傘,看著她拉著他的手腕撒嬌,看著他低頭聽她說話時眼底的溫柔。
這些,都是從未給過她這個妻子的。
晚上回到房間,江知微正準備洗漱,突然發(fā)現(xiàn)脖子上的平安符不見了。
她的臉色瞬間變了。
只因那是爸爸去世前留給她的最后一樣東西,她戴了整整十年,從未離身。
她立刻翻遍行李箱、床底、浴室,可怎么都找不到。
盛霽言推門進來時,看到她跪在地上四處翻找的樣子,皺了皺眉:“在找什么?”
“平安符。”她聲音發(fā)緊,“你有沒有看到?”
盛霽言隨手翻了翻抽屜:“沒有,是不是沒帶過來?!?/p>
江知微搖頭:“我明明戴著它來的……”
她不死心,又跑出去找,甚至蹲在走廊上一寸寸查看。
就在江知微快要放棄的時候,一個清潔工推著垃圾桶經(jīng)過。
她余光一瞥,突然在垃圾桶里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紅色。
是她的平安符!
可它已經(jīng)被撕成兩半,皺巴巴地躺在垃圾堆里。
江知微沖過去,顫抖著撿起來,聲音發(fā)抖:“這是誰丟的!”
清潔工搖搖頭:“不清楚?!?/p>
“是我丟的?!?/p>
溫阮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江知微猛地回頭,看見她倚在墻邊,笑容無辜:“一張破紙,我還以為是垃圾呢,就撕了丟了?!?/p>
她眼底帶著明晃晃的挑釁。
江知微的指尖死死攥緊平安符,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她聲音發(fā)抖。
溫阮歪著頭,笑得更溫柔了:“知微,你說什么?我聽不懂呀?!?/p>
江知微再也忍不住了,沖上去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走廊回蕩。
溫阮捂著臉,踉蹌著后退兩步,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江知微!你干什么!”
盛霽言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震怒。
他大步?jīng)_過來,一把推開江知微。
“砰!”
江知微的后腦重重撞在墻上,劇痛瞬間席卷全身,溫熱的液體順著發(fā)絲流下。
盛霽言顯然也怔了一下,剛要上前詢問情況,可溫阮已經(jīng)捂著臉啜泣起來。
他的怒火再次被點燃,聲音冰冷:“江知微!你發(fā)什么瘋?!”
江知微扶著墻站穩(wěn),額頭的血順著臉頰滑落。
“她撕了我的平安符!”她指著垃圾桶,聲音哽咽,“那是我爸留給我的最后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