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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江映晚急匆匆來到了醫(yī)院,
她腳步凌亂,眼圈泛紅,精致的妝容也掩不住滿臉的焦急。
她直奔樓上VIP病房。
病床上,齊天佑身上多了好幾處青紫,嘴角也破了,眼神怯怯的,像受驚的小獸。
江映晚看到他這副模樣,心疼得無以復(fù)加。
她猛地轉(zhuǎn)向一旁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聲音尖銳。
“醫(yī)生!”
“你最好跟我解釋解釋,阿佑身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平日里光鮮亮麗的大明星,此刻不顧形象,厲聲質(zhì)問。
被點名的醫(yī)生嚇得一哆嗦,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開口。
“江小姐,您別激動?!?/p>
“是新來的兩個護工,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被人臨時收買了。”
“是他們動手打了齊先生。”
“齊先生剛按了鈴,我們就立刻沖進來了,把那兩個人拉開了。”
江映晚聽著,臉色愈發(fā)難看。
她深吸一口氣,走到床邊,輕輕握住齊天佑的手,聲音瞬間溫柔下來。
“阿佑,別怕,有我在。”
“我會陪著你,不會有事的?!?/p>
齊天佑眼眶濕潤,聲音帶著哭腔,虛弱地問。
“映晚,你留在這的話,宋先生那邊怎么辦?”
江映晚眼神閃過一絲復(fù)雜,還是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
“沒事,他不會生氣的,他會理解的?!?/p>
“你安心養(yǎng)傷就好,其他事情不用操心?!?/p>
江映晚立刻吩咐自己的人。
“去,把那兩個護工給我?guī)н^來!”
“我要親自問問,到底是誰指使他們的!”
沒過多久,那兩個護工被帶到僻靜處一番盤問,起初還嘴硬。
最后扛不住壓力,只含糊其辭地說了幾句。
“我們也不知道是誰?!?/p>
“只知道是個大人物?!?/p>
“那人說,宋先生會保我們的”
手下將這幾句顛三倒四的話原封不動地轉(zhuǎn)達(dá)給江映晚。
宋先生。
江映晚聽到這三個字,心里咯噔一下。
往往這種模糊不清,旁敲側(cè)擊的暗示,反而更讓她覺得真實。
她甚至不需要更多證據(jù)。
不如說,是她心底那份對宋淮的愧疚與日俱增,讓她主動臆想出了宋淮的歹毒。
她認(rèn)定,這就是宋淮的報復(fù)。
次日清晨。
別墅的門被猛地推開。
江映晚帶著壓抑了一夜的怒火,沖了進來。
宋淮正坐在餐廳,面前擺著簡單的早餐,卻一口未動。
他聽見動靜,頭也未抬。
江映晚幾步?jīng)_到他面前,胸口劇烈起伏。
“宋淮!”
“是不是你找人打了齊天佑?!”
宋淮這才緩緩抬眼,看向她。
他的眼神平靜無波,像結(jié)了冰的湖面。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
“你一大早,從外面急匆匆地趕回來?!?/p>
“不分青紅皂白地對我發(fā)脾氣?!?/p>
“就是為了齊天佑?”
他頓了頓,語氣里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嘲諷。
“你昨天晚上出門,不是說經(jīng)紀(jì)人有急事,去工作嗎?”
江映晚被他一連串的問話堵得心口一窒。
尤其是最后一句,像一根針,精準(zhǔn)地刺中了她最心虛的地方。
她原本的怒火,因為心虛,瞬間扭曲成了更強烈的遷怒。
她認(rèn)定,宋淮這是在挑釁,是在用這種方式羞辱她。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寂靜的餐廳里驟然響起。
江映晚抬手,一巴掌狠狠甩在了宋淮的臉上。
她因為憤怒,身體微微顫抖。
“宋淮!你有什么事不能光明正大地跟我談嗎?”
“非要背地里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去傷害一個無辜的人?”
“他只是我的助理!”
宋淮的臉被打得偏向一側(cè)。
空氣仿佛凝固了。
他顯然沒有料到,江映晚會為了齊天佑,動手打他。
這一巴掌,不重。
卻像一記重錘,狠狠砸碎了他心中對江映晚僅存的,最后一絲微弱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念想。
那絲念想,徹底消失不見了。
他緩緩轉(zhuǎn)過頭,臉上沒有怒氣,也沒有任何表情。
只淡淡地說,聲音平靜得可怕。
“江映晚。”
“毆打國家將級軍官,是要上軍事法庭的,就算我退役了,這仍然成立?!?/p>
江映晚被他這番話,還有他此刻平靜到極致的態(tài)度,說得渾身一僵。
她臉上的怒容瞬間褪去,轉(zhuǎn)為一片蒼白。
她看著宋淮臉上清晰的指印,這才后知后覺地感到了害怕。
她連忙擺手,聲音有些發(fā)顫,語無倫次。
“我,我不是故意的阿淮,我沒有想要打你的”
“我只是太生氣了”
“我們,我們都冷靜冷靜,好不好?”
說完,她像是再也無法承受這令人窒息的氛圍,倉皇地轉(zhuǎn)身,逃也似地沖出了別墅。
宋淮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底一片死寂。
他心下了然。
江映晚,這又是去找她的齊天佑了。
宋淮站在原地,空蕩蕩的別墅里,似乎還殘留著江映晚逃離時帶起的微風(fēng)。
收拾好情緒,他開始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動作不疾不徐,條理分明,像是在執(zhí)行一項再普通不過的任務(wù)。
衣帽間里,屬于他的那一半,東西本就不多。
幾件常服,幾套軍裝,一些日用品。
他沒有碰觸任何屬于江映晚的物品,目光甚至未曾在那些華麗的服飾和包包上停留。
這棟別墅,每一個角落都充斥著江映晚生活的痕跡。
她的香水味,她的笑聲,她的身影。
如今,這些都像是一根根細(xì)密的針,刺向他早已麻木的神經(jīng)。
他不想再待下去了。
最后,他的視線落在了左手無名指上。
那枚男士對戒,款式簡約大氣,是江映晚親手設(shè)計的。
她說,這是他們愛情的見證。
宋淮抬起手,指尖觸碰到冰涼的金屬。
他面無表情,輕輕將戒指旋下。
戒指被隨意地放在了床頭柜上,與那些散落的、屬于女主人的精致首飾放在一處,顯得格格不入。
他提起簡單的行李箱,輪子在光潔的地板上發(fā)出輕微的滾動聲。
“咔噠?!?/p>
別墅的門在他身后合攏,隔絕了屋內(nèi)的一切。
宋淮回到了宋家老宅。
一棟帶著歲月痕跡的獨棟小樓,院子里種著他父親喜歡的花草。
宋夫人程敏芝正在客廳看電視,聽到門鈴聲,起身開門。
“淮兒?”
程敏芝臉上露出驚喜,忙不迭地接過他手里的外套。
“你這孩子,終于知道回家了?”
她嗔怪著,語氣里卻滿是心疼。
“退役回來這么久,媽都沒見你幾次,就那么忙?”
程敏芝一邊幫他把外套掛好,一邊念叨。
“怎么突然回來了?兒媳婦呢?沒跟你一起?”
宋淮換鞋的動作頓了頓。
他直起身,聲音平靜。
“媽?!?/p>
“那不是您兒媳婦?!?/p>
他頓了一下,補上一句。
“是別人的兒媳婦?!?/p>
程敏芝聞言一怔,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淮兒,你說什么胡話呢?”
“媽怎么聽不懂?”
書房的門開了,宋淮的父親宋建國走了出來,戴著老花鏡,手里還拿著一份文件。
“怎么?淮兒回來了?”
宋建國看向兒子,又看了看妻子凝重的臉色。
宋淮沒有隱瞞,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從軍方系統(tǒng)里的婚姻狀態(tài),到別墅里聽到的對話,再到方才江映晚的那一巴掌,以及齊天佑的合法丈夫身份,全須全尾地說了出來。
他敘述的語氣很平淡,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客廳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宋建國摘下眼鏡,重重放在茶幾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程敏芝聽完,胸口劇烈起伏,原本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此刻布滿了壓抑不住的怒火。
她猛地站起身,聲音因憤怒而有些尖銳。
“江映晚!她怎么敢這么對你!”
“那個江家的小丫頭,她憑什么!”
程敏芝氣得來回踱步,越想越氣。
“她接的那些戲,哪個大制作的女主角不是我們老宋看在你的面子上,托人給遞的話?”
“她能有今天,我們宋家在背后出了多少力!”
“現(xiàn)在紅了,成了大明星了,反倒欺負(fù)起我兒子來了?!”
宋淮微微一愣。
他看向母親,眉頭不自覺地蹙起。
“你們捧的她?”
“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