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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低頭一看,我左臂的衣袖被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三道深可見骨的抓痕出現(xiàn)在我的小臂上!
傷口邊緣的皮肉迅速發(fā)黑,一股麻癢和刺痛交織的感覺從傷口處蔓延開來,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四周擴散!
“有毒!”我心中一凜,這童尸的爪子竟然還帶著劇毒!
更讓我心驚的是,傷口處的血肉仿佛失去了生機一般,迅速變得僵硬、冰冷,甚至開始散發(fā)出淡淡的尸臭味!
“該死!”我臉色大變,這絕不是普通的尸毒,這是一種能迅速侵蝕生機、使血肉潰爛壞死的陰毒!
“咿呀——!”
紅瞳童尸見一擊得手,發(fā)出一聲更加得意和尖厲的嘯叫,再次朝我撲來,那雙青紫色的、指甲尖利如刀的小手,直取我的咽喉!
我此刻左臂劇痛,行動已然受限,面對這快如閃電的攻擊,避無可避!
危急關頭,我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不退反進,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右手緊握的斷龍釘不擋反刺,目標直指童尸那雙赤紅的眼睛!
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眼!這童尸最邪異的就是這雙紅瞳,或許也是他的弱點所在!
我這一招是險中求勝,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紅瞳童尸顯然沒料到我受傷之后,攻勢反而更加凌厲,那雙赤紅的瞳孔中第一次出現(xiàn)了一絲......忌憚?
他那瘦小的身影在半空中硬生生一扭,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避開了我這志在必得的一擊,但他的攻勢也因此被打斷。
“好機會!”
我抓住他舊力已去、新力未生的瞬間,強忍著左臂的劇痛和腦中的暈眩,猛地抬起右腳,狠狠一腳踹向他的胸口!
“砰!”
一聲悶響,我這一腳結(jié)結(jié)實實地踹在了童尸的胸膛上。
然而,腳上傳來的感覺,卻像是踹在了一塊堅硬的皮革上,反震之力震得我腳踝都有些發(fā)麻。
那童尸只是悶哼一聲,向后倒飛出數(shù)尺,便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仿佛沒有受到任何實質(zhì)性的傷害。
“這么抗打?”我心中暗暗叫苦。
這童尸不僅速度快、力氣大、爪子帶毒、叫聲能傷魂,連身體都如此強韌!
“咯咯......咯咯咯......”
紅瞳童尸晃了晃腦袋,似乎被我這一腳踹得有些發(fā)懵,但很快,他那雙赤紅的眼睛再次鎖定了我的身影,其中的兇光和怨毒更盛!
他緩緩地、一字一頓地開口,聲音不再是之前的“咿呀”尖嘯,而是一種沙啞、干澀,如同兩塊朽木摩擦發(fā)出的聲音,充滿了無盡的怨恨:
“你......弄......疼......我......了......”
隨著他話音落下,一股比之前更加濃郁、更加冰冷的陰煞之氣,從他瘦小的身體中爆發(fā)出來!
他那青紫色的皮膚上,開始浮現(xiàn)出一道道暗紅色的詭異紋路,仿佛血管暴起,又像是某種邪惡的符咒。
他身上的童裝,在陰氣的鼓蕩下無風自動,那雙赤紅的瞳孔中,血光幾乎要溢出眼眶!
我心中警兆狂鳴,這家伙......要發(fā)狂了!
左臂的傷口越來越痛,黑色的潰爛已經(jīng)蔓延到了手肘,整條左臂都開始變得麻木僵硬,幾乎失去了知覺。
引魂燈的火光已經(jīng)微弱到了極致,仿佛隨時都會被這暴漲的陰氣徹底吞噬。
“拼了!”我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事到如今,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要么我弄死他,要么我被他弄死!
我將引魂燈小心地放在地上,雙手緊握最后一枚也是煞氣最重的一枚斷龍釘,深吸一口氣,將體內(nèi)殘存的所有陽氣,不顧一切地灌注其中!
斷龍釘上頓時青光大盛,隱隱有風雷之聲。
“小鬼,嘗嘗爺爺這個!”我大喝一聲,主動發(fā)起了攻擊!
一場生死搏殺,在這陰森詭異的將軍冢深處,再次展開!
只是這一次,我面對的,是一個更加恐怖、更加邪門的紅瞳童尸!
而我的左臂,已經(jīng)開始失去知覺,勝算,渺茫!
“媽的!”我暗罵一聲,疼得齜牙咧嘴。這兔崽子,下手真狠!
劇痛讓我稍微從那尖嘯造成的暈眩中清醒了幾分,我不敢怠慢,強忍著手臂的疼痛,將斷龍釘舞得更加急促,試圖在身前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
然而,那紅瞳童尸的速度實在太快,小小的身影在濃霧中如同鬼魅,忽東忽西,根本無法準確判斷他的下一個攻擊點。
“咯咯......”那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笑聲再次響起,帶著一絲戲謔和殘忍,他似乎很享受這種貓捉老鼠的游戲。
我的體力在快速消耗,手臂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失血也讓我有些頭暈目眩。
引魂燈的火苗依舊微弱,只能照亮身周一小片區(qū)域,濃霧之外,全是未知。
這樣下去不行!我心急如焚。
這童尸不僅速度快、力量大,那尖嘯還能攻擊魂魄,簡直是個全能型選手。
普通的物理攻擊對他效果恐怕有限,必須想個辦法克制他,尤其是他那雙詭異的紅瞳,似乎是他的力量源泉之一。
《陰冊》中記載,此類怨氣極重、修煉日久的兇煞,往往有其特殊的罩門或忌憚之物。
紅瞳童尸,以怨為食,以陰為力,其目通幽,能攝魂奪魄。
若要破之,需尋至陽至剛之物,或污穢之物,蒙其雙眼,使其暫時失其神通。
至陽至剛之物?我身上除了這根斷龍釘勉強算得上,還有什么?
符箓倒是有幾張,但之前對付黑甲煞靈時已經(jīng)消耗了不少,而且看這童尸的兇悍程度,普通符箓恐怕也只是杯水車薪。
污穢之物......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念頭猛地竄入我的腦海!
童子尿!
《陰冊》中曾有提及,童子之身,未經(jīng)人事,元陽未泄。
其尿液在特定情況下,蘊含一絲先天純陽之氣,對陰邪之物有克制之效。
雖然算不上至陽至剛,但其“污穢”的特性,加上那一點純陽,或許能對這童尸的妖瞳產(chǎn)生奇效!
我今年二十有五,自打從記事起就跟著老頭子走南闖北,見過的稀奇古怪事兒不少。
但因為這行當?shù)奶厥庑?,加上老頭子管得嚴,愣是沒機會嘗過男女之事,至今還是個正兒八經(jīng)的童子身!
以前我還時常抱怨老頭子耽誤我青春,沒想到今天,這“童子功”竟然可能成為救命的關鍵!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小崽子,今天就讓你嘗嘗爺爺?shù)膮柡?!”我心中發(fā)狠,瞅準一個空當,猛地向后一躍,暫時拉開了一點距離。
那紅瞳童尸似乎沒想到我還有余力反擊,微微一愣,但隨即發(fā)出更加尖利的“咿呀”聲,再次化作一道青紫色的影子撲來。
就是現(xiàn)在!
我深吸一口氣,右手緊握斷龍釘,左手卻悄悄伸向褲襠,同時從懷里摸出了一小包一直隨身攜帶的驅(qū)邪香灰。
這香灰是廟里供奉日久的香燭燃盡后留下的,本身就帶有一定的驅(qū)邪效果。
時間緊迫,來不及細想,我飛快地解開褲子,也顧不上什么體面不體面了,對著手心的香灰就那么一泡熱乎乎的“甘霖”澆了下去。
剎那間,一股混雜著尿騷味和香灰味的奇特氣味彌漫開來。
“咯咯......”童尸的笑聲戛然而止,那雙赤紅的瞳孔中似乎閃過一絲疑惑。
他可能也沒想到,我會在這種時候做出如此“不雅”的舉動。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飛快地用手指將混合了童子尿的香灰和成一團黏糊糊的泥狀物,只覺得掌心一片溫熱。
“小畜生,給爺爺閉眼!”我怒吼一聲,不退反進,迎著那撲面而來的腥風沖了上去!
這一次,我沒有選擇格擋或閃避,而是孤注一擲!
“噗嗤!”
預料之中的劇痛從胸口傳來,我感覺到童尸尖利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我的皮肉,一股陰寒之氣順著傷口瘋狂涌入體內(nèi)。
我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縷鮮血。
但我的目的也達到了!
就在童尸的爪子抓中我的同時,我那沾滿了特制“神泥”的左手,也狠狠地糊在了他的臉上,不偏不倚,正好蓋住了他那雙妖異的赤紅色大眼睛!
“咿呀——?。?!”
一聲凄厲到極致、完全不似人類能發(fā)出的慘嚎,猛地從童尸口中爆發(fā)出來!
這聲音比之前的尖嘯更加刺耳,更加絕望,充滿了無邊的痛苦和怨毒。
只見那兩團被我糊上去的“神泥”,如同燒紅的烙鐵碰到了冰塊,嗤嗤作響,冒出陣陣刺鼻的黑煙!
童尸那雙原本赤紅如血的眼睛部位,此刻如同被強酸腐蝕了一般,不斷有黑色的膿血混合著煙氣涌出。
有效!真的有效!
我心中一陣狂喜,顧不得胸口的劇痛,猛地向后退開。
那紅瞳童尸此刻徹底瘋了!他雙手瘋狂地撕扯著自己的臉,試圖把糊在眼睛上的東西弄掉。
但那混合物黏性十足,加上童子尿的陽氣和香灰的驅(qū)邪之力正在持續(xù)灼燒他的妖瞳,讓他痛苦不堪。
“砰!砰!砰!”
失去了視覺,童尸如同沒頭蒼蠅一般,在濃霧中瘋狂地沖撞起來。
他揮舞著尖利的爪子,胡亂攻擊著四周的一切,石壁、地面,都被他抓出一道道深深的劃痕。
周圍的霧氣被他攪動得翻騰不休,發(fā)出嗚嗚的怪嘯。